夕陽的餘暉灑在太湖上,紅豔豔一片,如夢如幻,幾艘小漁船緩緩駛近岸邊,傳來一陣陣漁家兒女歡快的笑聲,在湖面飛揚,微風輕拂,帶着絲絲水潤和一些湖岸邊落葉的味道。
凌威順着湖邊的小道輕鬆溜達了一陣,上岸攔了一輛淡黃色出租車,沿着街道向保和堂行駛,可能是週末的緣故,街上行人川流不息,的士行駛得出奇的慢,凌威也不着急,欣賞着兩邊的街景,夜幕已經有點拉開,霓虹燈開始閃爍,各種店鋪內燈光明亮,比起白天來更顯得乾淨光潔。
保和堂門前的臺階上,陳雨軒一身上白下黑的套裙,秀髮披肩,臉頰薄施粉黛,紅豔水潤,不過,,神色有點焦急,向着街道兩邊張望,見到凌威從車上下來,立即快步走下臺階迎過去:“你怎麼搞的,打了一天的手機都沒有接。”
凌威迅速伸手拿出手機,瞄了一眼,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在圖書館翻書,把手機關了,忘記了打開。”
“馬大哈。”陳雨軒白了凌威一眼,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走向一旁的紅色轎車:“快點跟我走。”
“去哪,我有點累,想回去休息。”凌威覺得腳步有點重,可能和心情有關,葉小曼的不告而別讓他有點恍惚。
“其他人都走了,我在這等你老半天,怎麼能說不去。”陳雨軒把凌威塞進汽車的後座,自己坐上駕駛位,啓動,踩油門,轎車迅疾滑入街道,拐了幾個彎來到一家大酒店門前。凌威剛要繼續追問爲什麼拉自己到這裡,看了一眼門前的一塊牌子立即住口,反而迅速跳下車向酒店大門走去。
酒店按照慣例,定製酒席的大客戶會在門前豎一塊牌子,標上某某人舉辦什麼慶典之類的話,表示一下祝賀,也方便客人找地方。這家酒店的一個紅色大牌子醒目地寫着:熱烈祝賀韓震天先生和王月虹女士新婚之喜。
王月虹和韓震天的婚宴,凌威怎麼能不出席,他一邊走一邊責怪地看着陳雨軒:“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不知道韓震天是我的哥們嗎?”
“你還把錯誤推到我頭上。”陳雨軒低聲笑道:“上午韓震天送來請柬,我卻找不到你的人,要不是我留在保和堂等待,你就真的錯過了。”
宴席擺在二樓大廳,有十幾桌,凌威進門就看到西裝革履的韓震天和一身潔白婚紗的王月虹並肩站在用於慶典的小舞臺上,兩人都是滿臉幸福的微笑。凌威還沒有開口,韓震天卻先叫起來:“凌大哥,大家都等你呢,記得等會要罰酒三杯啊。”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凌威抱拳向大家行了個禮,轉向韓震天和王月虹:“恭喜二位,祝你們白頭偕老。”
“謝謝。”韓震天笑得更加開心,面向所有賓客:“我這人笨嘴笨舌,沒什麼好說的,接下來請各位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好。”有人大聲附和,緊接着就是酒杯的碰撞聲和客人們的喧鬧聲。凌威和陳雨軒在保和堂一羣人的桌子邊落座,客氣了幾句,凌威喝了幾杯酒,然後把目光轉向其他桌,客人還真是三教九流,韓震天居然把王開元也請來了,還有那個凌威在地下拳場見過的小霸王周秀慶,他們都是和韓震天一桌,大聲說笑着,似乎很開心。凌威對王開元比較反感,忍不住皺了鄒眉頭。
“韓震天和王開元是不打不相識,不知怎麼走到一起的。”陳雨軒一直觀察着凌威的神色,見他皺眉。立即解釋:“做生意必須這樣,關係網很重要。”
“看來我不適合做生意。”凌威輕輕搖了搖頭,忽然覺得食慾大減,起身和韓震天打了聲招呼,韓震天無暇顧及他,挽留了兩句,凌威揮了揮手,悄悄離開大廳。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陳雨軒快步追了出來。
“沒事,我想一個人走走。”凌威輕鬆地笑了笑,他心中現在確實空蕩蕩的,不知要做什麼。
“我陪你。”陳雨軒把凌威拉上車,身後的酒樓裡傳來王月虹的歌聲,比起往日更加甜美,更加醉人:
送一束玫瑰,在特殊的時刻
願深深的祝福如同那一縷馨香溫暖你的心靈
無論何時何地有個人在爲你牽掛
如同天邊那一顆孤單的啓明星
在每一個清晨爲你照亮爲你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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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和堂後院不遠處的紫玉河邊,樹影朦朧,凌威和陳雨軒在一張供遊人休息的長椅上坐下,看着河水在岸邊樓房透露出的燈光下波光粼粼,。
“韓震天終於如願以償了。”凌威微微感慨。韓震天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抱得美人歸,而自己卻一次次錯過,真是造化弄人。
“他們兩的樣子,真是滿臉幸福。”陳雨軒輕聲說着,語氣中有羨慕也有期待。
“是啊。”凌威仰臉倚在椅子上,眼前忽然出現一個面孔,竟然是葉小曼,心中不由得一怔,望着夜空中難得一見的一彎鉤月,陷入了沉思。
陳雨軒看不清凌威的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打攪他,腦袋緩緩靠近凌威,最後靠在他的肩膀上,凌威一動不動,似乎已經睡着了,或許是太累了吧。
有風吹過,陳雨軒感到些許寒意,向凌威身邊湊近了一點,覺得溫暖多了,一會兒她也迷迷糊糊進入夢鄉。
夜在深沉,保和堂後院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低低的說話聲,是梅花等人喝完酒回來了,但是他們並沒有把凌威和陳雨軒驚醒,一會兒後院就再次進入寧靜。
“失火啦,失火啦。”一聲尖叫在夜色中十分刺耳,是梅花。陳雨軒和凌威猛然跳起來,轉臉望去,保和堂二樓冒出許多煙霧,中間夾雜着點點火光。兩人立即大步跑過去,許多人也被驚醒,一起忙碌起來,院子裡一陣慌亂,還好火勢不大,是在書房起的火,很快就被撲滅,
“我爹呢。”大家剛住手,陳雨軒忽然驚叫起來。陳蘭河是住在書房隔壁,這麼大的動靜他竟然沒有反應,實在不合情理。凌威第一個推開陳蘭河房間的門,裡面竟然亮着燈,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