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住店嗎?”姑娘擡手輕輕敲了敲車窗,聲音輕緩。
凌威探出頭望了望:“你們這好像不是旅館。”
“我們這邊都是藥材批發的店鋪,有空房間也招待旅客。”姑娘口齒蠻伶俐:“你們放心,我們是家庭的客房,比起一些旅館乾淨多了,價格又便宜。幾十塊錢,大賓館可是要幾百的。”
“我們要是常住,可不可以便宜點。”葉小曼不緊不慢地說着,眼睛同時瞄着其他門面,似乎在選擇,既然這家招待旅客,其他店面一定也有住宿的地方。
葉小曼是做生意地高手,生活中自然而然使用一些小手段,一臉漫不經心。那位姑娘果然有點着急:“價錢好商量。不過有人查你們就說是親戚。”
“明白。我們先看看。”葉小曼笑了起來。這些私人旅社可能沾了旅遊業的光,但不是合法的旅館,一般沒有任何手續。葉小曼不是住不起大賓館,五星級的她住上三年兩載都無所謂,只是不太想張揚,凌威要做的事也要求低調一點。
門面是兩間相連,大廳裡擺着許多藥材樣品。一角有一張桌子和許多凳子,應該是家庭用餐的地方,和所有私家店鋪一樣,工作吃住在一起。樓梯在後面,扶手是木質的,摸起來很溫和。葉小曼比較喜歡,她心臟不好,手腳氣血循環不行,怕冷,最怕清晨起來摸到冰冷的不鏽鋼扶手。
二樓有一個客廳,一個衛生間,四個房間,那位姑娘指着其中一間:“這是我住的,其他房間你們隨便挑。”
房間簡潔樸實,很乾淨,有一種小家庭的溫馨,葉小曼看了看凌威:“怎麼樣?滿意嗎?”
“我無所謂,在哪都能住,小橋洞我都住過。”凌威一點不介意地笑了笑。走到客廳後窗前,把落地窗簾拉開一些,可以看到門面房後面是獨立的小院,院子中間有一盞燈,許多木板鋪在低矮的架子上。擺放着大量藥材,一位身材壯實,頭髮有點花白的老人正彎腰翻動着藥材。,
“好,就這樣定了,要交押金嗎?”葉小曼掏出幾張鈔票遞給那位姑娘:“對了,還沒請教你什麼名字。”
“其實押金交不交無所謂。”姑娘一邊說還是把錢收起來:“我叫林婉兒,就叫我婉兒吧。”
“好吧,婉兒姑娘,三間都要了,省得住進別的人打攪我們,先訂十天。”葉小曼伸了個懶腰,旋轉一下曼妙的身體:“有點累了,想休息。”
“三間全要嗎?”林婉兒有點意外:“空一間也無所謂,我不讓別人住就是了。”
一間房幾十元,十天下來就是幾百元,在葉小曼眼裡算不得什麼,但是在勤儉持家的小生意人眼中就算一筆不小的開支了。林婉兒沒有爲了意外之財高興反而爲葉小曼等人作想。葉小曼當然立即就明白,覺得這位姑娘。調皮地笑了笑:“如果住兩間房,我和誰住一起?”
“這個、、、、”林婉兒看了看小雪,又把目光緩緩轉向站在後窗口向外看的凌威。葉小曼慌忙擺手:“我和這個人沒有任何關係。”
小雪在一旁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小葉姐姐,沒有就沒有,你慌什麼,又不會把你硬塞到凌大哥房裡。”
“小雪,你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葉小曼揮舞着手向小雪衝過去,她當然抓不到小雪,兩個人沿着客廳跑了一圈,歡聲嬌笑着。
凌威慢慢轉過身,看了看像兩隻蝴蝶翻飛打鬧的姑娘,對林婉兒笑了笑:“婉兒姑娘,三間吧,小葉姑娘喜歡一個人獨睡。”
“好吧。”林婉兒把淡黃的頭髮甩到身後:“我帶你們把車開到後院,有什麼行李我幫忙提上來。”
“那就有勞姑娘了。”凌威客氣地笑了一下,向小雪擡手示意。小雪立即跟着林婉兒走下樓。葉小曼來到凌威身邊,一起望着後面的小院,那位老人還在不緊不慢地忙碌着。稍遠一點是一個一個住宅區,不大,越過四五層的樓房可以看到黑黝黝山的輪廓。
“你在看什麼?”葉小曼語氣平靜:“好像很謹慎。”
“我怎麼能不謹慎。”凌威苦笑了一下:“明知井上肖英用了圈套,卻不知道他們的目的,而且我們必須鑽進來。不得不防。”
“我們低調一點就是了,他們未必知道我們在這裡落腳。”葉小曼揚了一下下巴,呼吸者窗戶縫隙裡透過來的清涼氣息:“我們一路比較隱秘,又換過車,很安全,另外,程怡然已經安排人手,你儘管放心。”
“謝謝你。”凌威側轉身,目光明亮真誠。
“謝我幹什麼。”葉小曼莞爾一笑,風情萬種:“你冒險也是爲了我。”
“不,我是爲了醫學。”凌威輕聲否定,他不想給葉小曼帶來心理負擔,何況他也確實不是完全爲了葉小曼,還有可可。
“是嗎?”葉小曼眼中掠過一絲惆悵,轉身拿起剛纔林婉兒留下的鑰匙,打開一個房間走了進去。憑着一個女孩子的敏感,她知道凌威說的不一定是心裡話,他這次一大部分原因就是爲了自己冒險。但她願意聽到的是一個男人甘願爲了她冒險,哪怕是個假話,畢竟她生命很短,女孩子最美的東西她還沒有體驗過,她渴望着,但不會放下矜持去追求日落般的激情。
轎車繞了一個圈,停在後院的一個角落,小雪提着兩個大包毫不吃力,和林婉兒低聲說笑着走了上來。林婉兒帶了幾個盒飯,還有一罐八寶粥,幾樣冷菜,放在桌上笑着說道:“晚飯我請客,希望大家旅遊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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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的另一邊,正對着凌威他們所住的中藥店,幾個人也剛剛住下,佐藤寒冰矮胖的身體出現在窗前,冷冷盯着對面,目光森寒。
“隊長,我們接下來幹什麼?”一個五大三粗的青年聲音低沉。
“什麼也不準幹。”佐藤寒冰猛然轉過身,盯着手下,聲音冷冷說道:“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發現我們的身份,和凌威玩遊戲的是井上肖英,我們等待井上正雄先生的吩咐,我的脾氣和小泉明智不一樣,和周秀也不一樣,如果暴露你們自己了斷。”
“是。”佐藤寒冰身邊的幾個人立即低頭答應,神情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