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客房部的走道,凌威的腳步輕快了很多,遠遠看見餐廳門口楊柳等姑娘還在議論着東張西望,急忙從側面繞過,經過一個小月亮門。
回到佈置着擂臺的院子裡,迎面就是一陣歡呼聲和議論聲,和剛纔餐廳的安靜天壤之別。那些肆無忌憚的叫喊聲讓人的熱血瞬間沸騰起來,凌威忽然覺得自己也有一點衝動,有種衝上臺與人格鬥一場的感覺。他當然不會那樣做,就算要出手也沒有到時候。
臺上的情形並沒有出乎凌威的預料,鍾於良依舊完好無損地在臺上和另外一個人搏鬥,拳來腳往虎虎生風。
“你剛纔到什麼地方去了。”陳雨軒看凌威靠近,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剛纔鍾於良可威風了。”
“是不是忽然一個反撲,鍾於良把對手扔下了臺。”凌威微微笑着,看着生龍活虎的鐘於良。
“你怎麼知道?”陳雨軒揚了揚秀髮:“剛纔那一場,大家都以爲鍾於良要敗了。馬懷平那邊已經打開香檳祝賀,鍾於良忽然出人意料的一個勾拳打在對手的臉上,緊接着動作兇猛迅速,打得對手連連躲閃,一直躲到臺的邊緣,被鍾於良一腳踹在胸口,從旁邊的繩索上翻過掉下來。馬懷平的臉都綠了。”
陳雨軒說得高興,輕聲笑了起來。凌威可以想象馬懷平那張胖臉一定很難堪,從極度的喜悅一下子掉入輸錢還要輸面子的深淵,還不氣得咬牙切齒,暴跳如雷。
“現在和鍾於良交手的是什麼人?”凌威看着臺上,輕聲疑問。臺上鍾於良和對手經過一輪搏鬥,有點累,各退一邊微微喘息。鍾於良對面是個三十幾歲的中年人,臉色略顯陰沉。
“不知道什麼名字,是從那邊上去的。鍾於良精神充沛,準備再打一場。”陳雨軒指了指另一個方向,凌威看了一眼,是那夥日本人沒錯,比剛纔又多了一個人,身材高大,用一個時髦的寬檐帽遮着臉,凌威一眼還是看出是小泉明智,他是井上正雄得力助手,他出面一定有重要之事。凌威立即敏感到不妥,拉着西門利劍迅速向前靠近擂臺邊,謹慎注視着臺上兩個人的一舉一動。
“鍾於良似乎佔優勢。”陳雨軒拉着程怡然也靠近過來,低聲提醒凌威:“看你的樣子是不是過於謹慎了。”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凌威目光掃視。正如陳雨軒所說,鍾於良拳腳飛舞,把對方籠罩在攻勢之下,佔盡優勢。
“鍾於良,加油。”臺上雙方休息一下,周秀慶親自遞給鍾於良一瓶水,拍了拍他的胳膊,大聲鼓勵。
“沒問題。”鍾於良喝一口水,擦了擦嘴角,滿臉自信:“這個黃阿四,是我手下敗將。”
“黃阿四?”凌威思索着,眼睛忽然一亮,大聲叫道:“鍾於良,你下來,不要再玩了。”
“凌大哥,開什麼玩笑。”周秀慶看着凌威,手指向着四周一劃拉:“這些人都是下了注的,輸贏無所謂,要是現在退縮,我要全陪。”
“全陪就全陪,我要對自己兄弟負責。”凌威向鍾於良伸了伸手:“快點,不要打了。”
“凌大哥,謝謝你的好意,但是男子漢做事不能半途而廢,現在離開認輸以後我在這些人面前永遠擡不起頭來。”鍾於良固執地搖了搖頭:“你放心,黃阿四的功夫也就三腳貓。”
“那是以前,現在他是不是跟着井上家族,很危險。”凌威靠近臺邊,低聲提醒:“他們的訓練方法很邪門。”
“就算他吃了靈丹妙藥也不怕。”鍾於良揮了揮胳膊,鬥志昂揚,他感受到凌威的擔心,但在程怡然面前讓他認輸灰溜溜下臺,比死了還難受。
“小心點,情況不對立即下臺,不要硬撐。”凌威只好提醒一句,緩緩後退一點,繼續關注臺上。
比賽再次繼續,鍾於良的攻勢依舊猛烈,不過黃阿四的出手有了點變化,眼神更加陰沉,胳膊的力量好像忽然大了很多,原來躲躲閃閃,現在竟然硬打硬碰,開始幾下鍾於良也是硬碰,漸漸胳膊有點吃不消,微微退縮。黃阿四忽然大叫一聲:“去死吧。”胳膊橫掃,擊打在鍾於良的胸口,鍾於良感覺就像遭到一根棍子的痛擊,眼前一黑,張嘴吐出一口豔紅的鮮血。身體向着臺外飛了出去。程怡然眼疾手快,伸手接住,焦急地喊着:“鍾於良,你沒事吧。”
似乎是感覺到溫柔的呼喚,鍾於良睜開眼笑了笑:“你放心,我死不了。”
陳雨軒迅速把了一下鍾於良的脈,鬆一口氣:“不要緊,只是內臟受到撞擊,先別亂動,休息一下,讓氣血平靜下來再說。”
臺上的黃阿四,非常得意,舉着雙手旋轉了一圈,慶祝勝利,剛要跳下臺,本田易修忽然大聲說道:“留在臺上,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離開舞臺,否則後果自負。”
黃阿四愣了一下,又舉胳膊向本田易修晃了晃,本田易修擺了一下手:“我知道,你再支持一會。”
黃阿四一臉無奈,但不敢有絲毫違抗,本田易修說不讓離開他死也不能離開,因爲本田易修能讓不聽話的手下比死還難過……
“黃阿四勝,我們再出五萬,誰敢和黃阿四打。”本田易修站在一張凳子上,居高臨下,目光掃視全場,最後落在凌威等人這邊。眼神帶着挑釁。西門利劍看了看依偎在程怡然肩膀的鐘於良,濃眉挑了挑,凌威立即抓住他的胳膊:“別亂動,他們的目標根本不是鍾於良。”
“就是衝着我,我也不怕。”西門利劍不服氣地瞪了瞪眼,不過還是停下腳步。雖然這種賭拳生死自負,但黃阿四的手段還是狠了點,似乎故意要傷害鍾於良。當然是想激怒鍾於良的朋友,遠一點是衝着韓震天,韓震天看不見,眼前的就是衝着他們幾個人。
本田易修見西門利劍動了動又停下來,立即又大聲叫嚷:“看來沒有人能和我們井上家族的人抗衡,沒想到建寧的賭拳場如此不堪一擊。井上家族高估了。”
“去*你*媽的井上家族。”西門利劍低聲罵了一句。口口聲聲井上家族,就像利劍插進他的心,想起梅花,忍無可忍,推開凌威,一個箭步躍上擂臺。
小泉明智看到西門利劍上臺,臉上立即露出一絲微笑,一閃而過,嘴角忽然又抽搐一下,神色變的怪異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