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源娛樂城,位於市中心,前門是繁華的街道,背倚本市最大的河流紫玉河,歐式和中式園林的完美結合,輝煌中帶着典雅,別有一番風韻。
和所有娛樂城一樣,夜晚好似熱情四射的蕩婦,而白天就像一位恬靜的少女。一個尖尖紅白相映的樓頂,在春日陽光照映下,美輪美奐。
三樓一個房間內,夏侯公子輕輕閉着眼坐在柔軟的椅子上,面前桌上一杯香茗飄逸着淡淡芬芳,一位身穿低胸紫色上衣的妖豔少女站在他身後,柔嫩的拳頭輕輕捶打着夏侯公子的肩膀,一條鑽石項鍊在她半裸的白皙胸部微微晃動着。,
“公子,什麼時候帶小娟到國外遊玩遊玩。”少女聲音甜得發膩,臉頰靠近夏侯公子腦後的髮際。
“你是王開元的馬子,兄弟的情人,我可沒興趣。”夏侯公子淡淡微笑着,很享受這種軟語溫香的感覺。
“我算他什麼情人。”小娟噘了噘豔紅的小嘴,嬌嗔地說道:“他那邊大姐二姐排成一排,十天半月才輪到我。”
“男人嗎,難免風流。”夏侯公子端起茶喝了一小口,一臉陶醉。茶在夏侯公子看來絕對是文雅人的一種象徵,許多茶他都是親手泡製,面前這杯‘君山銀針’就是茶中珍品,產於煙波浩渺的洞庭湖中青螺島,色澤鮮綠,香氣高爽,滋味醇甜。
“王開元就是沾花惹草。”小娟把富有彈性的胸部在夏侯公子後背蹭了蹭,撒嬌地說道:“公子你也是男人,我們怎麼沒見你碰過哪位姐妹。”
“住口。”夏侯公子忽然厲聲說道:“你怎麼能拿我和王開元相比。”
“我錯了、”小娟的聲音有點顫抖,眼前的這個男人可不像他表面那麼溫和典雅,一個獨霸各種娛樂場所的男人絕對有讓人後悔到姥姥家的手段。
“這種話我不希望聽到第二次。”夏侯公子語氣冷如寒冰。
“是。”小娟恭敬地回答一聲,臉色變得有點慘白。
一陣悅耳的鈴聲,夏侯公子拿過手邊精緻典雅的話筒,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老闆,井上先生要見你。”
“讓他進來。”夏侯公子放下話筒,一會兒,一陣有節奏的皮鞋聲靠近房門,還沒等到來人敲門,夏侯公子就輕聲說道:“請進。”
來人二十四五歲,長臉,麪皮白皙,一副小巧的金絲眼鏡,引人注目的是兩撇八字鬍,黑亮整齊,如同毛筆精心畫上去的一樣。
“井上正雄先生,請坐。”夏侯公子向身後揮了揮手,小娟立即緩步退了出去,順手帶上房門。
“夏侯公子,聽說你打算購買一支千年靈芝。”井上正雄剛落座,就開門見山進入正題。
“井上先生消息好靈通。”夏侯公子微笑着說道:“你對千年靈芝也感興趣?”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打算用千年靈芝做一些實驗。”井上正雄面色嚴肅認真:“但是不知靈芝是真是假。”
“看‘保和堂’和長春等人的架勢,靈芝應該有點來頭。”夏侯公子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不過我還沒有拿到手。”
“只要你夏侯公子想要,那是遲早的事。”井上正雄推了推眼鏡,笑着說道:“在下聽說公子買靈芝是爲了博美人一笑。”
“井上先生見笑。”夏侯公子臉上浮起一絲嚮往:“昨天到醫院探望小曼,聽說靈芝對她康復有益,打算作爲一份薄禮。”
“不知公子能否把靈芝讓給在下。”井上正雄身體前傾,語氣急迫。
“我不是說還沒到手嗎。”夏侯公子坐正身軀,疑惑地說道:“井上先生如此急迫,難道研究什麼長生不老。”
“一點醫學方面的小玩意。”井上正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笑得有點勉強:“我們不談這些,還是買到靈芝再商量。”
“我問一下,王開元應該搞定了吧。”夏侯公子對手下充滿信心,昨天吃了點啞巴虧,王開元一定會設法把場子找回來,說不定現在已經拿着靈芝凱旋而歸了,至於用什麼手段,夏侯公子不過問,也懶得問,他只問辦事結果,成,獎賞,敗,走人。
“喂。”夏侯公子從鼻腔裡哼一聲,等待對方迴應,話筒裡迅即傳來王開元的聲音,不是興高采烈,而是哭傷着:“老闆,我在醫院,昨天回去後,每隔半小時就是一陣疼痛,痛得我快要死過去了,到醫院檢查到現在,竟然一切正常,這他*媽的什麼破醫院。”
“你在哪所醫院?”
“長寧醫院。”王開元抱怨着叫道:“還是全市最好的,我疼得死去活來,竟然查不出一點毛病。”
“我剛好要過去看看小曼。”夏侯公子站起身:“你等一會,我過去看看。”
“我也去。”井上正雄也跟着站起來。
“你?”夏侯公子微微一怔。
“醫學我也略知一二。”井上正雄笑了笑:“見到王開元,或許我能知道他出了什麼問題。”
長寧醫院大廳的一角,王開元蜷縮在一張木質長椅上,臉色痛苦,一左一右站着兩位幹練的小夥子,時而低頭詢問,時而直起腰焦急地張望,有點手足無措,他們是王開元最忠實的兩位手下,身材矮一點有點酒糟鼻子的叫萬鬆,歲數稍大,細高個的叫萬寶,兩人是堂兄弟,對王開元是忠心耿耿,可是,事情可以幫王開元擺平,可身體的痛苦,誰也無法代替。只有乾着急搓手跺腳的份。
“公子,公子。”王開元欠起屁股,手捂着腹部滑稽地向大門口招了招手,夏侯公子平素不太喜歡手下叫他總經理或是老闆,叫公子有貴氣,而且是自己的名字,別人也無法評價什麼。
“怎麼樣了。”夏侯公子站在王開元面前,面帶溫和的微笑:“好了點沒有。”
“謝謝公子關心。”王開元臉上擠出一點笑,不笑還好,比哭還要難看,有氣無力地說道:“一陣一陣痛,現在好了一點。”
“嗯。”夏侯公子微微點頭,轉臉剛要詢問井上正雄,眼角的餘光看到一位窈窕的女子從門外進來,眼睛一亮,大聲叫道:“楚醫師,請留步。”
“夏侯公子,有何貴幹?”楚韻身穿黑色羊毛衫,牛仔褲,頭髮束成馬尾狀,曲線玲瓏,一股青春氣息撲面而來,不過俏麗的臉頰微微冷漠了一點,柳眉微挑,杏眼中帶着一絲不屑,眼角掃視着王開元。經過大虹橋上搶靈芝一事,楚韻對王開元實在沒有好感,甚至還有點厭惡,就是對面色溫和的夏侯公子,印象也大打折扣。
“楚醫師,小曼怎麼樣了?”夏侯公子見到楚韻冷冰冰的樣子,不僅沒有不悅,反而笑得有一絲獻媚。
“還好。”楚韻微微笑了笑,伸手不打笑臉人,面對夏侯公子的笑容,臉色緩和了一點:“這樣大的手術,正常情況下至少躺半個月,小曼姑娘四五天就可以坐起來了,不得不說是個奇蹟,或許和她頑強的意志力有關。”
“那就好,那就好。”夏侯公子滿臉喜悅,聲音格外柔和:“我可以見見小曼嗎?”
“不行。”楚韻聲音乾脆:“現在她還不能見客,葉老謝絕了外界一切採訪和探視。”
葉老,就是小曼的爺爺葉子問,他說謝絕,新聞界的一些人絕對不敢有絲毫動作,就是狗仔隊也不敢擅自行動,因爲建寧市的風吹草動葉家都瞭如指掌。
“那、、、拜託你代我向她問好。”夏侯公子語氣略作停頓:“楚姑娘,改日請你喝茶,本市最好的茶樓,醉仙閣。”
“問好我一定帶到,喝茶就不必了。”楚韻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還有事嗎?我要去看看小曼了,剛從石老那邊回來,他一再叮囑,免疫反應不可掉以輕心。”
“免疫排斥是器官移植的最大難題,國際上尚無有效手段。”井上正雄忽然插言:“楚醫師,有好的方案了嗎?”
“暫時沒有。”楚韻脫口而出,疑惑地打量眼前的青年人,無論有沒有方法,這是醫學的機密,也不會輕易向外泄露。
“我叫井上正雄,畢業於東京醫學院。”井上向楚韻伸出手,楚韻用四個手指握了握,這個年輕人臉頰線條分明,還算儀表堂堂,不過和夏侯公子等人走在一起,楚韻沒有一點好感,淡淡說道:“幸會。”
“楚醫師。”王開元見夏侯公子等人只是聊各自的事,似乎把他忘了,忍不住出言招呼:“能不能麻煩你看一下我得了什麼病。”
“看病到專門的科室,我不坐診。”楚韻冷着臉一口回絕。
“我求求你了,你是醫學院的高材生,衆所周知,你就幫我看一眼吧。”王開元語氣有點哀求,他向來以不低頭有骨氣而自傲,可這種深入骨髓的疼痛伴隨着抽搐讓他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揮舞着一沓化驗單,幾乎就要給楚韻下跪。
“好吧,我看看。”對於王開元這樣的人,從心理上楚韻不想搭理,可作爲一個醫生,醫學院老師的諄諄教誨,讓楚韻不得不認真對待。
化驗單很多,從心電圖到腦部核磁共振,從血液到小便,從轉氨酶到胰島素,每一個部位都進行了詳細檢查,王開元光跑來跑去檢查就折騰了好幾個鐘頭,最後幾樣都是萬寶和萬鬆架着他進出各個化驗室。
“沒病。”楚韻看完化驗單,擡起頭,柳眉微皺。
“怎麼可能?”王開元哭傷着臉叫道:“我痛得死去活來,怎麼會沒病。”
“是不是壞事做多了。”楚韻譏諷地揚了揚柳葉眉。
“楚醫師說笑了。”王開元哭笑不得地咧了咧嘴。
“肝主筋脈,全身抽搐,面色發青,你是肝經受損。”井上正雄看着王開源的面頰,輕聲詢問道:“你的期門穴是不是痠痛。”
“我哪知道什麼地方是期門穴。”王開元稍稍坐正身軀,期望地看着井上正雄。
“這裡。”井上正雄手指在王開元右胸軟肋靠下端兩根肋骨之間按了一下。
王開元啊了一聲:“就是這裡,就是這裡。”
“有辦法嗎?”夏侯公子不由得對井上正雄另眼相看,楚韻也好奇地瞪着眼,她是西醫專業,中醫只是略知一二,按理說即使肝經受損也只是肋骨隱痛,不至於痛到死去活來。
“你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腳。”井上正雄眉頭緊皺,思索着說道:“這是一種很高明的手法,我只是知道一點,解救恐怕無能爲力。”
“一定是他。”王開元惡狠狠叫道:“那個賣狗皮膏藥的,和他動手的時候我只覺得肋骨痛了一下,就變成這樣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現在是看看人家會不會放過你。”井上正雄嘆一口氣:“施手腳的人必定精通中醫一門鍼灸絕學。”
“什麼絕學?”楚韻脫口而出,她對凌威實在充滿好奇,眼前又閃過那個略帶滄桑的面孔和微微疲倦的眼神。
井上正雄表情很凝重,充滿着敬意,一字一板地說道:“子,午,流,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