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威生性溫和,不是太善於言辭,尤其對女人沒什麼辦法,程怡然的話一直佔據上風,咄咄逼人,從開始提問到結束,順理成章。凌威才發現這一切都在程怡然的計劃之中。笑着搖了搖頭:“既然你們都準備好了,還問我幹什麼。”
“不是我們,這和總裁無關,是我一個人的主意。”程怡然在凌威牀邊走了幾步,揮動着手:“我只是想幫助她了了心願,再說我們銘宇集團的總裁總要有個像樣的婚姻吧。”
程怡然是葉小曼的助理,也是葉小曼最好的姐妹,葉小曼先天有病,生活上的事都是由她打理,葉小曼經過手術後身體恢復很好,許多事情可以自理,尤其是感情方面,沒有人能代替,程怡然也就把大部分時間放在了幫助葉小曼的生意上。但對於葉小曼的關心絲毫沒有減少,看到葉小曼爲了凌威放棄了生意一直留在京都,暗暗有點焦急,對於感情方面的感受還不如葉小曼,思來想去覺得給葉小曼安排一個好的歸宿是唯一的辦法。
說幹就幹,這是程怡然的作風,既然凌威點頭,就不再考慮太多:“打算請哪些人,我準備請柬。”
“這個我沒有想過,還是問葉小曼吧。”凌威沒有任何心理準備,這些請客宴會之類的也不在行,隨手推給葉小曼。另外,眼前的事是程怡然提出來的,沒有聽到葉小曼的答案,他需要證實一下。
“還是我來吧,反正你們的朋友我都知道,估計總裁也沒想過。”程怡然順手拿起凌威牀頭用來開藥方的紙和筆,不過還沒有下筆,葉小曼推門走進來,大聲說道:“誰說我沒想過。”
“小姐,原來你一直在外面聽。”程怡然有點意外,葉小曼做事一向光明正直,偷偷窺聽的事和她的形象很難扯到一起。
“我只是過來看看,剛好聽到。”葉小曼臉頰微微一紅,快速說道:“別羅嗦了,請客的範圍越小越好,我看就請醫學院那些參加過手術小組的學生和幾位醫院的醫師,楚韻經常那個來這裡照應凌威,她算一個。保和堂的人就讓尚心怡做代表,黃思羽是衛生部的官員,不用驚動、、、、、、時間嗎,就定在五天以後,稍微準備一下。”
葉小曼聲音清脆,侃侃而談,程怡然和凌威只是詫異地看着她,一直到講完,不發一言。葉小曼看了看程怡然,又望了望凌威,略感驚訝:“你們怎麼啦,神情怎麼怪怪的。”
“我看你是早有準備。”程怡然擡起手指着葉小曼,臉上露出曖昧得微笑,葉小曼請客和婚禮的安排脫口而出,明顯是深思熟慮。看來不愧是是總裁,想法都比其他人早,只是沒有像程怡然這樣挑明罷了。
其實,每個女孩子對於自己的洞房花燭都有一個美麗的夢想,隨着發育的成熟,夢想越來越瑰麗,以至於許多女人爲了那個夢匆匆嫁人,對於婚姻的失敗者,她們後悔選錯了人,但沒有後悔過洞房花燭的溫馨浪漫。葉小曼也是一個女人,一個從小就有病本以爲和洞房花燭無緣的女人。對那一刻的渴望比任何人都強烈,和凌威在一起雖然快樂,但終究差了那麼一點,凌威整天醉心於醫術,她想過無數次婚禮的細節,也沒有和凌威提起,總覺得婚禮只是一種儀式,鄭重其事提出來有點小題大做。
葉小曼邀請客人的名單凌威聽得很清楚,也很明白其中的含義,葉小曼避開了陳雨軒祝玉妍小雪甚至最近一直陪着自己的歷芊芊都沒有提起。這意味着什麼,是葉小曼太敏感了嗎?不,凌威感到有點迷亂,自己是不是太多情了?他腦海中忽然出現了另外兩個人,一位是去了青城山的天醫唯一後代童婉茹,她那種飄逸出塵的氣質讓人沒有絲毫壓力。親切自然。另一位是讓凌威心痛糾結的姑娘,此時正躺在冰冷的棺材裡,等待着那種渺茫的復活。
“你發什麼呆,不願意就直說。”葉小曼被程怡然看透了心思,有點嬌嗔地把情緒發泄在微微發呆的凌威身上。凌威回過神來,急忙笑了笑:“就按你的意思。”
“什麼叫按我的意思,太勉強,請柬你自己寫,好像別人逼迫你似的。”葉小曼俏臉羞紅,撒起嬌來。
“好啦,我寫就是了,我把人名寫下來,還不行嗎。”凌威看着葉小曼半嬌半怒的臉頰,心中感到一陣溫柔,既然選擇和葉小曼在一起,舉行婚禮是水到渠成的事,他沒想到別的,故意板着臉一本正經:“一切聽從葉總裁的吩咐。”
“真夠肉麻的,你們繼續,我告退。”程怡然一邊說一邊退出房間,客廳裡傳來她清脆的笑聲,帶着興奮和喜悅。葉小曼這個既是上司又是姐妹的姑娘,終於有了歸宿,不用她再擔心。
婚禮是美好的事,一旦細細進行起來卻是繁瑣無比,就像別墅洋樓住起來舒服,建築的時候卻難以想象的複雜。當然,那些繁複的小事可以花錢讓別人做。但葉小曼不同,婚禮計劃不是太大,但每件事她非要自己親力親爲,從廚房設備到牀上的枕頭,衝沙發的顏色到茶几的大小擺放,事無鉅細。更讓凌威頭疼的是葉小曼每一件事都要帶着凌威,非要達到凌威滿意,凌威就算敷衍也不行,必須很認真很認真地考慮。兩天下來,凌威比做了十幾次重大手術還要疲憊,走在商場的櫃檯中間,腳步沉重得有點挪不動。
“你看,這個銅鏡怎麼樣,古色古香。”葉小曼拿着一面仿古的鏡子晃來晃去,晃得凌威有點眼花,揮了一下手:“隨便你,我也照不了幾次鏡子。”
“怎麼叫隨便我,兩個人的東西,當然要都喜歡才行。”葉小曼笑得很開心,很認真地盯着凌威。
“喜歡,喜歡,買下吧。”凌威很無奈,只好答應,如果表示不滿意葉小曼還不知道要挑多久。
“老闆,這個帶上,等會一起送我那去。”葉小曼高聲打着招呼,目光又轉向下一件物品,凌威急忙拉了她一把:“早點回去吧,好像有送傢俱的,看看怎麼擺放。”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葉小曼輕聲笑着,結完帳匆忙離開商場,門外程怡然架着轎車專門等候,一上車兩個人立即唧唧咋咋議論起今天買的東西。凌威坐在後排座上微微閉着眼,聽着兩個人的談話有點啼笑皆非,一接觸婚姻,兩個人忽然變成了地地道道的女人,八卦地婆婆媽媽,絲毫沒有大公司負責人的影子。
凌威等人的轎車消失在街道上,商場門口出現了兩位姑娘,其中一位挺着大肚子的低聲說道:“大姐,他們好像要結婚了,正在籌備。”
“結婚是人之常情,有什麼奇怪的。”另一位姑娘隨口回答。
“可是,新娘應該是你啊。”語氣有點打抱不平。
“我現在什麼身份,一個通緝犯,何必連累凌威,再說葉小曼對凌威也不錯,有身份有地位,人又漂亮,比我好多了。”
“大姐、、、、、、、”聲音拖得很長,大肚子姑娘還要說什麼。
“不用說了,準備兩份厚禮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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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醫學院附屬醫院二樓院長辦公室,夕陽從窗戶斜照在辦公桌上,茶水已經冰涼,沒有絲毫熱氣,辦公桌兩邊坐滿了人,但都不發一言,氣氛有點凝重。
“大家說一說,有沒有新的看法。”京都醫學院副院長關良清了清嗓子:“這件事非同小可,五十幾位外賓一起發病,國際影響非常大,衛生部一再強調務必以最快速度救治,不能有一位死亡。”
“說起來輕巧,醫生不是神仙,這病來得也蹊蹺。”一位醫師有點煩躁地說道:“不是傳染病,又查不出食物中毒,全身功能衰竭,總要有個病因吧。”
“已經請外國專家了,當務之急要保住他們性命。”關良大聲說道:“是不是再會診一下,看有沒有新發現。”
“不用了,關院長,我們已經會診了八次,病人還是那樣萎靡,查不出任何病因。”另一位老者答話:“中醫科的幾位專家也把過脈,脈相很奇怪,他們也沒見過這種病。”
“我看是不是找一找凌威。”有位年輕醫生小聲提議,他參加過巡迴手術的小組,不過資格比較嫩,想到了凌威一直沒有機會提,見大家一籌莫展才敢說話。
“凌威不是受了重傷嗎?”關良是京都醫學院的副院長,對凌威倒是知道很多,上次受了重傷回來在家休養,估計要一兩個月。
“已經好了,昨天看到他在街道上散步。”
“那你怎麼不早說。”關良臉上露出一絲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微笑:‘立即通知凌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