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唐川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問道：“方悅母親你能否救治？”
孫樂出生於孫家，那是一個不爲良相就爲名醫的後者，他雖然大部分時間是在紫金域裡侍弄藥草，卻對家傳的醫學學了個七七八八，所欠缺的只是經驗罷了。
孫樂也不算太尷尬，道：“幾位老師都不敢下手當初方悅母親受的創傷太嚴重，雖然未曾死去，卻也沒有多少醒來的希望。西醫很久之前就建議安樂死......若非他一直強撐着，依靠自己打工賺的錢供養，也就沒有今天了。”
唐川有了興趣，醫生若是職業，此刻自當是不容推遲，刻不容緩。
可這不是他的職業，他也只是有了興趣，就像是年輕的獵人喜歡挑戰大型的獵物一樣。
“帶我去看看，興許——可以一試。”他沒有把話說滿，不過他既然決定去了，就不會容許有一分的意外。
孫樂驚異，若是他到了唐川這種地位，必然不會輕易動手，尤其是對這種沒什麼好處的事。
也不盡然，畢竟唐川是中醫學院的boss，沒有之一。現在學校出現這種事，一旦成功，能夠增加不少的士氣。失敗也無妨，只要炒作的好，不明真相的人依舊會感動。
他向來都是說做就做，絕對不會絲毫的拖延。話音剛落，他便讓人準備車，嚮導自然是驚喜交加的孫樂。
和唐川出現在一起能夠增加他在孫家的分量，這種依靠外力的方式，從古至今都一樣，對世家之人來說，在正常不過。
孫家其他候選人只是羨慕嫉妒恨，只因爲孫樂找了一個很牛逼的幫手，哪怕事實並非如此，些許友誼也會讓孫家的態度變化。
這一點，他感觸頗多。
不少人覺得出生在大的家族會很少，實則不然。大的家族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聰明的繼承人，想要獲得一切，必須依靠自己手上的資源。
若是說他們成功很容易的話，孫樂也無法反駁，可他們面對的不是市場，而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這一點，在國外某些家族算是解決，因爲他們只擁有分紅權，並沒有直接間接地繼承關係，這是逼的，很多國家的遺產稅都夠恐怖。
在華夏這是沒有必要的，更重要的是，你若是學着國外那麼玩，在不健全的規則之下，死的更快。
國外明面上的公平正義源自於妥協，而非公平正義。
孫樂比尋常人更加了解財富帶來的權勢，更是大部分普通人難以想象的。
或許有人現在覺得華夏的法律判的通常很輕，特別是對有錢人。但是在山姆大叔那裡，你若是白人，不小心槍殺其他人。最多一百萬美刀就可以通過一個大律師將自己的罪名洗刷，若是有色人種，二十萬就夠了。
所謂的公平正義，那只是子彈的距離。
這就是現實。
成爲一個大家族的掌舵者，這帶來的利益足夠任何人瘋狂，也包括唐川。
記得他最初掌握唐家的時候，也是意氣風發，要不是其他政治家族默契的瓜分掉原屬於的唐家的蛋糕，唐川或許已經遠走海外了。
唐川料想，唐管家當初就是打着這樣的念頭，卻沒有想到唐家垮了，他費勁心力也只是保住那些人罷了。
人走茶涼每天都在發生，對於這種大家族的毀滅，沒有人會想他的光輝，只會瓜分他的遺產。
這也算是唐川跟他們的默契吧。你要你的，我要我的。
其他人沒想到的是，神醫拿刀就成了屠夫，刀鋒還出奇的靈力。
就在這個時候，唐川選擇了合作，然後遠離燕京這個風暴中心，將唐管家等人丟在這裡面，未嘗不是考驗。
可......
就在昨天，方悅和他母親就到了位於城南的一家醫院裡，這家不小的醫院是孫家的私產，從上到下都是中醫。
和小的中醫苦苦掙扎不同，有孫家支持，即使是身處燕京的這家醫院也活的很滋潤。全因來往者非富即貴。
普通人有治不起病的時候，有錢人只有不知道掛哪個專家的號，說又能最快爲自己檢查。
錢多了，帶來的是權勢，相輔相成之下，富人怎麼會糾結於金錢。大把的大洋揮灑之下，帶來的是醫院活的更加滋潤。
尤其是唐川帶來的勝利讓更多的人知道了中醫的厲害，不在那般信奉經濟化的西醫。
咳咳，這有點五十步笑百步的嫌疑。
匆匆忙忙上樓，一路上都是人跟孫樂打招呼，這位孫家的未來接班人的到來牽動了不少人的心。
讓小護士們驚訝的是，不急不慢走在孫少爺身後的那個帥哥是誰，來幹嘛？實習？
這裡有不少的中醫學院學生實習，尤其是那些本身基礎就不錯，現在只是進修的更是如此。
他們在第一時間就被安排到了孫家自己的地盤，美名其曰是鍛鍊，實際上是給這家醫院增加名氣。
和大的醫學世家不同，小的中醫大多有自己的絕活，這是他們對抗大的中醫的法寶，以奇破正。
這些很有效的絕活，帶來的名聲效應誰都想要。
說起來，若不是有唐川在上面壓着，下面的人早就不安分起來了。世家之所以能夠長存，無外乎陰謀陽謀亂謀。
不多時，便到了。孫樂輕輕推開門，讓出位置，禮貌般的讓唐川先行進入，引得病房裡的醫生側目。
想看孫樂笑話的人失望了。孫主任將任務派下來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是有心無力。這件事辦好了，沒什麼功勞，至於交好唐川，那太難了。
就算現在，孫樂也不敢說自己跟唐川算是朋友了，頂多互相知道名字，不對，或許他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心裡苦笑一聲，孫樂的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容，他沒有嘲笑，炫耀。因爲，這樣就夠了。
中醫學院裡面的教授、老師，大概是所有人都看過唐川的照片，雖然照片很模糊。他們還是在唐川進來的第一時間認出了眼前之人。
不只是因爲唐川習慣性的面無表情，更是孫樂的態度和任務。
唐川進來了，只有趴在牀前，紅着眼睛的方悅沒讓，就算有人扯着他的衣服也是如此。
將唐川的目光掃了過來，那人收回手，整理了下衣服，絲毫不尷尬，笑吟吟的打着招呼：“院長，想不到您親自來了。”
他叫什麼？唐川找不到答案，點點頭算是應付了。
緊接着，剩下的三個醫生也尷尬的打着招呼，他們可沒有前者的厚臉皮，不太好意思面對唐川，這個聞名已久的人物。因爲自己的無能而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就是方悅？”唐川走過去，明知故問道，扶起他，伸出手，掀開一小點被子。
“院長......”反應過來的方悅沒了那天的從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結巴的說着。
沒有出言打斷，唐川靜靜聽着，一般醫生大多都需要聽說病人自我感覺大致確定病在何處。他不需要，他要的是方悅安靜下來，將自己所知道全部訴說。雖然，這隻能讓他安心。
過了幾分鐘，方悅纔將前因後果說了，相比孫樂的簡版，這纔是完全版。
沒有直接診斷，唐川轉過身看着幾個年齡不算小的中醫，其他行業還好，但是中醫，真的是經驗學，除了少數的神醫可以增添藥方，其他人都只是將前人的一切照貓畫虎。
“說說你們的判斷。”唐川開口，這是考校。
剛纔那個笑吟吟的中醫正色道：“病人因爲最初沒有及時治療，現在已經進入了危險期，身體的衰竭難以避免，更重要的是，她的腦部神經一直都被淤血擠壓。”
他說了之後，滿堂寂靜。其他人都沒有接話的意思。
“這是你們的共同意見？”唐川又問道。
其他三人點頭稱是。
唐川瞭然，轉過身道：“有一種說話是身體和靈魂並不統屬。淤血擠壓導致的長時間昏迷，加上身體的損壞帶來的衰竭，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的身體將會先於靈魂死亡，進而一同消亡。”
這不是多麼新穎的理論，不過用於中醫，倒是第一次。至少唐川說了之後，是沒有反對聲的。
“這也是西醫判定即將死亡的原因，因爲他們只會對身體進行研究，一直不相信靈魂是真真的存在。恩，沒準他們相信自己能上天堂。”唐川開着玩笑。
對於西方的宗教他沒有絲毫的好感，不管是基督還是伊斯蘭，都一樣的討厭。
他討厭傾略性的宗教，這會讓很多傻子信仰，從而爲之粉身碎骨。
嚴格來說，未心中所想奉獻一切沒什麼問題。可，他們從來都沒有思考過。
他喜歡會思考的人，哪怕是敵人。
在唐川看來，只有會思考的人才是他的朋友和敵人。不會思考的只是行屍走肉，沒有存在的價值。
好吧，這是他以前的想法， 現在和諧的多，簡而言之就是——管他們去死。
鬨笑之後，孫樂率先問道：“院長您的意思，方悅的母親，也就是王雨女士，您能救？”
待衆人目光集中之後，尤其是方悅希冀的眼神，唐川搖搖頭，“我沒有把握對未知的一切進行掌握，尤其是她能不能活，活多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