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不晚,肖兄來的正是時候!”
展宏圖中氣十足的聲音同樣貫穿全場,熱情迴應着。
今晚的金樽,這個天字號的宴客廳在耀眼的燈管下形如白晝,像專門爲他們兩人搭建的大舞臺。
剛纔展宏圖是唯一的主角,眼下這個男人被人簇擁着出現,變成了雙主角。
走到哪,他們兩個都是人羣焦點。
倒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在場也沒誰認爲這樣不妥。
畢竟今晚宏圖集團是東道主,而這個慶功宴上宏圖集團最大的合作方就是眼前這個男人—肖震!
滬都黃埔實業的掌舵人,滬都肖氏家族的族長,華夏最大的醫藥供貨商之一。
比資產,展宏圖的宏圖集團與肖震的黃埔實業或許在伯仲間。
但若論影響力,黃埔實業卻要比宏圖集團大得多。
尤其在製藥產業,肖震幾乎是華夏國內半個龍頭。
如今這年頭,什麼最掙錢?
別的咱不說,醫藥絕對是暴利!
宏圖集團雖然也不弱,但是影響力僅限在華夏沿海中部這一塊,再往南或者往北,都不及黃埔實業。
“原來是肖總!早聽說這次宏圖最大的合作伙伴是黃埔實業,本來以爲是謠傳,現在看來板上定釘錯不了了。”
“這次黃埔實業和宏圖在醫藥研發上強強聯合,今後滬都那些小醫藥商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了。”
伴隨着越來越多的目光匯聚在肖震身上,緊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年輕人也成了衆人關注的重點。
“誒!肖總身邊那個一身白衣的年輕人難道就是黃埔實業的少東家肖逸才?”
“可不就是他!聽說最近他在黃埔實業集團內部風頭正勁,集團財務大部分已經交接到他手上,已經有了些太子爺的氣候,沒想到長得也是一表人才,還真是虎父無犬子!”
“嘖嘖嘖!滬都咱們這個圈子裡的青年才俊,肖逸才這個年輕人怕是首屈一指了。”
“誰說不是呢!別說了,都他孃的是別人家的孩子,咱自己家裡那些個只知道玩女人敗家子跟人家比不了!”
這些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分唄恰到好處的都能傳到當事人的耳朵裡。
這種場合,商業互吹司空見慣,對強勢者的趨炎附勢更不新鮮。
不過也沒人會討厭聽不油膩的奉承好話。
肖逸才臉帶微笑的和身邊的那些人招呼,傲氣都寫在臉上。
當然,驕傲寫在臉上,狂傲刻在心裡,肖逸才不是蠢人,知道怎樣做人更能贏得好感。
在他父親肖震和展宏圖寒暄的時候,他的眼睛就已經開始在宴會廳的女賓中搜尋。
忽然他眼前一亮,一抹赤裸貪婪的佔有慾一閃而逝,很快被他很好的掩飾過去。
這種情緒的波動非常隱晦,但還落入了大廳邊緣以爲有心人眼裡。
肖逸才斂了斂白色西服的衣角,帶着和煦帥氣的微笑,朝人羣當中那個讓他眼前一亮的人走過去。
“舒詞,好久不見!”
正和顧小影碰杯的展舒詞意外轉身,看清來人後竟是罕見的露出一絲尋常罕見的微笑。
“肖師哥,好久不見。”
展舒詞和肖逸才同爲復旦經管系學生,只不過肖逸才比展舒詞大了三屆。
當初展舒詞上大一的時候,肖逸才讀大四。
那時候他剛剛卸任滬都復旦經管系學生會主席,同時也開始接受黃埔實業的產業。
說起來,展舒詞肖逸才之間還有一段淵源。
展舒詞讀大一的時候,肖逸才曾經追求她,只不過因爲對他沒有任何感覺所以展舒詞拒絕了。
不過當時肖逸才對此表現的極具風度,從那以後也再沒有騷擾過她,正因爲如此,展舒詞對他纔會表現出遠超一般男人的和氣。
在展舒詞看來,這種男生纔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不像某些人。
展舒詞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方鴻那個無恥的混蛋,心生厭棄更覺眼前的肖逸才和藹可親,就是可惜了她對他不來電,完全沒有男女之間的念想。
“確實好久不見了,好像自打出了校門咱們就沒再見過,今天機會難得,不知道小師妹肯不肯賞臉喝一杯?”
肖逸才很紳士的順手端起一杯侍者遞過來的紅酒,笑道:“別誤會小師妹,我可不是想灌你的酒,我喝酒,你喝果汁就行,這杯我先幹了,敬咱們久別重逢的同系情義。”
肖逸才這番話很講究,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僅如此,行動上他也沒來虛的,仰起頭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周圍有些一直在關注肖逸才動向的年輕女賓們當即兩眼冒出小星星,大呼好帥好man好紳士!
展舒詞愣了愣,旋即恬淡一笑,也舉起了手中酒杯朝肖逸才示意。
“我雖然酒量不行,但是陪肖師哥碰一杯還是可以的,敬咱們的同校情誼。”
優雅的揚了揚手中高腳杯,展舒詞說着就要仰頭。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衝到她面前,輕巧的奪了她手裡的杯子,橫在她和肖逸才中間。
“不好意思,小舒今天身體不適,不宜飲酒,不如這一輩我替她敬你如何?”
“方鴻!你幹什麼!”展舒詞非常氣憤的看着身前的方鴻,他就不明白了,怎麼自己什麼事這個混蛋都要插一腳!
這種無恥之徒到底是怎麼被父親看上的?
難道就因爲他身手好有本事?
世界上有本事的人那麼多,爲什麼偏偏是這個無賴!
沒錯,在這個時候突然跳出來的人正是方鴻。
顧小影就站在展舒詞旁邊。
此時她已經換上了一身紫色的晚禮服,典雅且高貴,嫵媚又青春。
有着和都市職場麗人裝御姐風範截然迥異的風情。
她有些奇怪的看着剛纔還在角落裡調戲服務員現在卻突然冒出來的方鴻,眼睛了涌動着疑惑的神彩。
通過今天一天和方鴻的單獨相處接觸下來,蛛絲馬跡的細節整合到一起,她得出了一個結論:方鴻雖然看起來好色無恥滿嘴跑火車喜歡佔女孩子便宜,但是事後想想實際上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無的放矢。
肖逸才疑惑的看向展舒詞:“這位是?”
“他是……”展舒詞剛要開口,方鴻已經道:“我叫方鴻,是舒詞的未婚夫。”
現場有片刻的安靜。
“什麼?”
接着一石驚起千層浪,方鴻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一句立刻在人羣中引起軒然大波。
“他是展舒詞的未婚夫?這兩人的氣質怎麼看都不搭啊!”
“這個小道士是展舒詞的未婚夫?怎麼可能!展宏圖怎麼可能給自己找個這樣的女婿!”
“話不能這麼說,沒看見他和展宏圖是一道進來的而且剛進來的時候兩人捱得還挺近的嘛!”
“你說好像也對,不過我剛纔好像看見這小子調戲那些落單的女賓和金樽的服務員來着,有敢當着自己未來岳父和老婆的面調戲別的女人的女婿?”
肖逸才眼中戾氣與嫉妒一閃而逝,他驚訝的看向展舒詞:“舒詞,他說的是真的?他真是你的未婚夫?”
展舒詞的臉色早已冷冽如冰:“無恥混蛋,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周圍人臉色變得非常怪異,目光在展舒詞和方鴻身上游離。
自小便是金鳳凰的展舒詞哪裡受得了這種非議的目光,脫口而出又解釋道:“他不是我的未婚夫,我跟他也沒有任何關係,他就是我爸在沒有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給我僱來的保鏢,一個無恥的混蛋!”
展舒詞對方鴻的怨懟在這一刻完全爆發,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語冷冽如刀,幾乎是赤裸裸的將方鴻拋在了衆人審視的目光下。
“原來是個保鏢啊!我說嘛,這人的氣勢跟展小姐完全不搭怎麼可能是一對!”
“不過這保鏢未免也太狂了些,到底誰纔是甲方,簡直都要騎到僱主腦袋上面來了,現如今的保鏢都這麼狂的麼?”
“我剛纔還看見這小子調戲服務員來着,真是不要臉,快點告訴舒女王把他趕出去!”
“這種沒有任何規矩的保鏢留着有什麼用,展董,趕快辭了換新的吧,你要是覺得找不到合適的,我手底下有一家頂級的安保公司,想要什麼樣的都是你一句話的事!”
這邊的動靜終於還是引起了展宏圖和肖震的注意。
其實他們早就注意到了,只不過剛纔是他們以爲只是晚輩之間的正常交流,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兒。
肖逸才愣了愣,頭往後揚了揚,從心理學上說,這是一個人放鬆的表現。
的確,在展舒詞說出那番話後他心裡確實鬆了口氣。
“保鏢?”
肖逸才看着眼前的方鴻,突然有些想笑,他竟然差一點就嫉妒上了一個保鏢。
當所有人異樣的目光在他身上匯聚的時候,方鴻眉頭緊皺,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見到這一幕,展舒詞臉色微紅,心中的憤怒更盛!
“方鴻,你混蛋!”
剛纔她雖然沒有喝到紅酒,但是她的脣卻觸到了杯壁,這不等於是和這個混蛋間接性接吻麼!
展舒詞想想就覺得噁心。
然而方鴻卻什麼都沒回應,放下杯子轉身就走。
他不怪她的矜持,或者拒絕他的追求,甚至他還能理解展舒詞對自己的怨懟,只是他覺得一個女人,在某些時候無傷大雅的慈悲一回,會很動人,可她沒有。
方鴻雖然沒皮沒臉,卻並非沒心沒肺,好在他的皮夠厚。
方鴻轉身的瞬間,旁邊一襲紫色晚禮服的顧小影眉頭緊皺,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那個略顯落寞的背影,她竟有些心疼。
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下一秒方鴻這混蛋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又開始招惹旁邊的服務員!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保鏢?
就在所有人滿心怒火準備聲討方鴻這個混蛋的時候,一聲尖叫打破了原有的氣氛!
“啊~!死人啦!”
驚恐萬狀的尖叫聲貫穿全場,舉座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