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斌,出身草根,早年在西邊開過礦賣過煤,和一般的那些滿身銅臭老闆不同,李國斌的身上天生帶着一股子淡淡的書香氣韻,這也是爲什麼他當年能被在四九城內有着學術半邊天之稱的郝建業老爺子看上的原因。郝建業,也就是他如今的老丈人,李婉兒的外公。
靠着老爺子桃李滿天下的人脈,以及自己跟人合夥開礦賺下的第一桶金,在新時代的浪潮中李國斌迅速在地產和能源領域崛起。
因爲走得的四九城燕京的關係,雖然根基在滬都,而他爲人又比較的低調,所以在滬都商圈的影響力比起宏圖集團和黃埔實業要稍小,但是論起實力,幾者伯仲叔季間,還真不好輕易論斷。
有眼光右手腕有野心,這個男人從當初一無所有到如今滬都商圈的舉足輕重,李國斌有着自己的東西。
用現在的話說,李國斌就是標準的鳳凰男,但和一般的鳳凰男不一樣的是,在層次平臺提升後,他身上幾乎看不出一點暴發戶的潛質,草根身上的地氣在他身上幾乎看不到半點。
如今社會上不少通過自己努力奮鬥而功成名就的大老闆通常會被世人冠上土豪之名,在某些特定的文化圈,對這些人是設有很高的門檻的,他們常被看不起,因爲他們無法完全擺脫出身層次的氣息,用‘文化人’的字眼就是‘土’。
就算穿着打扮像貴族,但有些深入骨子裡的東西無卻無法改變。這就是爲什麼人們常說,富不過三代,培養貴族至少三代。
但對李國斌來說,只用了一代。
他不只是像,而是真的是跟原本就生活在這個圈子裡一樣,以至於在這個圈子裡幾乎所有人都認可他的存在。
這一點,從李婉兒身上就能夠看出端倪。
雖然這跟他老婆和他老丈人家族深厚的書香底蘊有着極大的關係,但是,這並不能否定李國斌自身的功績。
但就是這樣一個梟雄似的鳳凰男,如今竟覺眼前的年輕人看不透!
“我是一個很好收買的人?”李國斌愣了。
方鴻淡淡一笑,又說道:“以前沒聽說過李先生,但是今天卻有了一個比較直觀的認識。”
“哦?怎麼說?”李國斌好奇問。
“李婉兒的本意只想請幾個同學簡單的過個生日,而李先生卻興師動衆請了一羣和那些學生格格不入的商界翹楚過來,如果我沒猜錯,今天晚上過後,那些被你女兒和她圈子裡的朋友們打擊羞辱的擡不起頭的學生應該不會再跟她來往,至少,不會那麼純粹。”
“我不好說你爲什麼這麼做,但我想今晚的宴會應該不只是給你女兒過生日這麼簡單,再者,我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猜測了一下,你應該是想讓你女兒在學校孤立,讓她變得沒有任何朋友,不對,應該說是拋掉那些沒有用的朋友,這樣一來,她就只能更加緊密的向你希望的圈子靠攏,像你靠攏!就能夠達到直接掌控你女兒的目的”
李國斌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連目光也不再像方鴻進門時那樣,變得極具攻擊性。
顯然,方鴻這些話似乎有些觸怒了他!
不過方鴻並沒有打算就此打住,笑了笑繼續道:“當然,說你掌控自己的女兒有些沒有人情味,或許你也沒想掌控他,你只是以愛她的名義讓她做你認爲對的事!”方鴻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國斌。。
“沈威廉我見過,那應該是你給她找的丈夫吧?一般長的太好看的男人都花心。沈威廉長的好不好看?站在一個男人的立場上,我都不得不承認他長得很好看。他已經長的這麼危險了,想來背景也不會差,至少跟李先生你該是旗鼓相當,如果再繼承了你們李家的龐大財產這樣的男人比唐僧肉還要稀奇寶貴,有多少女妖精會聞香而來?不得不說,李先生謀事眼光還是不夠老辣啊~”
李國斌冷哼了一聲,說道:“背後誹人非君子。你這麼做不太合適吧?”
“我又不準備做你們家上門女婿,還在乎是不是君子?”方鴻無所謂的說道。“再說,我是君子你就同意把女兒嫁給我了?”
李國斌:“……”
“怎麼說大家也相見一場,而且你一會兒還要給我開張大支票。我就把我看到的想到的一些東西說出來也沒讓你一定要相信。就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建議。你覺得沒有價值,一笑而過就好。”
“那我要謝謝你了。”李國斌冷笑着說道。
“客氣。”方鴻說道。他看着李國斌的臉,說道:“其實我覺得,李先生如果擇婿的話,就按照自己的標準選擇就好了”
“……!”
李國斌要不是自恃身份,都想撲上去和這小子大戰三百回合。
剛纔說長的好看的男人不保險,現在又說按照我的標準來選擇你什麼意思?我長的很醜?
方鴻轉身看了眼別墅的座鐘,笑着說道:“時間不早了,也不方便打擾李先生參加晚宴了,你把支票開給我,也算是了了你一件心事兒。我想,今天晚上李先生一定可以睡得很香。”
李國斌眼神銳利的看着方鴻,說道:“你確定要支票?你應該清楚,救女之恩,它日需要我回報的時候,必然是十倍百倍”
方鴻擺了擺手,說道:“如果你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也可以把支票的數額寫的大一些嘛。”
李國斌仍然眼神灼灼的盯着方鴻,方鴻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
良久,李國斌輕輕嘆息,說道:“我知道,你是想徹底和我李家斬斷關係,不再有任何糾葛前次是我們負你,這一次,還是我們負你。”
“難得!你沒有裝作不認識我!也難得,憑這年少時的那一點記憶,我也還記得你,這麼多年了,李先生還真是一點沒變!”方鴻神色戲謔。
爲什麼李婉兒對他的感官非同一般,爲什麼方鴻總覺得李婉兒靠近自己帶着目的,爲什麼方鴻之前一直覺得李婉兒對自己格外親近?
知道進了這扇門,直到見到李國斌,年少時那點記憶纔算被喚起。
女大十八變,當年的李婉兒如今他認不出不奇怪,但是李國斌,呵呵……
當年,方鴻也救過李婉兒!
那是一段恰逢其會的緣分……
李國斌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他站起身,走到衣架處取了筆和支票本,然後刷刷的填寫了一排數字上去。
他把支票撕下來,走到方鴻面前,說道:“希望能夠稍微彌補一些我們的歉意。”
方鴻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數額,眯着眼睛笑了起來,說道:“彌補的很多了。我只不過是做了一次保鏢而已,能夠得到這麼我的酬勞李先生是大方人啊。不對,應該是兩次,這麼算起來,倒也不算大方~”
李國斌:“……!”這個年輕人說話總有一種讓他想
吐血衝動!
方鴻站起身體,說道:“不打擾了。”
“我讓人送你回去。”李國斌說道。
“不用了。”方鴻拒絕。“現在我們兩清了。你讓人送我,那就是我欠你了。就這樣吧。坐出租車的錢我還是有的。”
聽到方鴻這麼說,李國斌也就不再勉強。
方鴻剛剛走到院子,天空‘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天際都被照亮。
電閃、雷鳴,大雨如瓢潑般的泄了下來。
方鴻拒絕了他們的黑傘,一頭衝進了雨幕裡。
無數的雨點拍打着臉頰和身體,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可傷心的,就是有些惆悵~
“唉。”
李國斌站在窗口,看着方鴻離開時的故作灑脫輕輕嘆息。
“他走了?”一個漂亮的女人走到李國斌的身邊,柔聲問道。
這是一箇中年美婦,是李婉兒的母親。李婉兒繼承了父親李國斌和母親郝雲兩人身上的優點,所以纔會長的如此漂亮。
“走了。”李國斌說道。
怎麼不讓車送送?”
“他拒絕了。”李國斌答道。“他說現在大家兩清了。如果讓人送,那就是他欠我們。”
“唉。”郝雲也發出嘆息的聲音:“真是爲婉兒以後的生活擔心啊。以前我們工作太忙,都疏忽了對她的教育。我爸媽對她又過於溺愛,導致她現在……”
“挺好的……”李國斌道。
“好?”郝雲皺眉。
“還記得當年婉兒被綁架,救他的那個小孩子麼?”
郝雲瞬間紅了眼眶:“你怎麼又提這麼,怎麼不記得,當年如果不是……”
郝雲甚至猛地一顫,驚愕道:“國斌你的意思是說……”郝雲震驚的看着李國斌,一臉的不可思議。
李國斌點了點頭:“就是他!之前在警察局看他一眼就覺得似曾相識,知道剛纔進門我和他目光對視的那一剎,我就確定是他!”
“那你爲什麼還這麼做?”郝雲不解道。
“正因爲這樣,才更要讓他疏遠婉兒。”李國斌說道。“如果恰好婉兒知道現在喜歡的他就是當年的他,那就更好了。但現在來看,肯定是知道的!”
“你要做什麼?”郝雲警惕的問道。
“對一個女孩子而言,還有什麼比感情受傷更能夠快速成長起來的捷徑?婉兒該是時候挑大樑了~”李國斌的手指輕輕拍擊着窗臺,眼神幽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