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繳費處離開,半道上方鴻無奈的意識到,他還是得去一趟迎新點。
不去籤個到,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寢室集體位置在哪。
雖說展舒詞的沁園別墅有他一間房,但聽展宏圖說,這個學期展舒詞大部分時間會待在學校,公司和家裡會回的少。
方鴻總不能跟展舒詞去FD商學院女寢擠一張牀吧。
他倒是想對展舒詞進行名副其實的貼身保護來着,問題是展舒詞跟她的室友肯定不會答應啊。
就在方鴻覺得無趣準備去醫藥學院迎新點走一趟的時候,迎面過來幾個流裡流氣的青年。
他們也不準備讓路,幾個人攔住方鴻。
居中一個看上去還有些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了防洪一眼後道:“你就是方鴻?”
方鴻看着他們。
“你們是?”
“你先別管我們是誰!”
一個額頭上有撮紅毛穿着黑背心的小子一上來就先用手點方鴻胸口。
“哥幾個過來就是通知你一聲,以後離我們嫂子遠一點,要不然,後果自負!”
方鴻一愣,暗道什麼時候招惹了這麼一羣蒼蠅,怎麼自己事先一點都不知道。
“那請問你們嫂子是?”方鴻笑眯眯的看着他們。
那小子臉一橫,叱道:“你給老子嚴肅點!誰他媽有空跟你嬉皮笑臉!”
這時候旁邊那個長得有些猴樣的高個子也站出來,指着劇中那個之前問他是不是叫方鴻的年輕人。
“小子,聽清楚嘍,我們嫂子就是韓冬月,韓冬月就是我們嫂子!這位,是我們大哥聶鋒!以後離我大哥女朋友遠一點,不然,後果自負!”
來的這幫人,自然就是之前在校訓石旁邊聶鋒帶的那幫子人。
這小子在方鴻和韓冬月離開後,一個電話打給他老子的秘書。
然後動用他老子的關係,在FD的學生系統裡調出了方鴻的學生檔案。
原本借讀生的標記是值得人警醒的,畢竟他聶鋒自己就是借讀生。
自己怎麼進的FD聶鋒心裡一清二楚,但凡這樣的學生,保不齊家裡就是有錢有勢的主。
但這小子一看方鴻的戶籍所在地,鄂北荊門馬家崗,當下就樂了。
這戶籍他太熟悉了。
聶鋒記得清清楚楚,當初調查韓冬月的戶籍所在地也是這裡。
據他所知,那塊地方除了太嶽武當山,根本就沒有一個能在外面叫的響亮的名字。
這個叫方鴻的小子,總不至於會武當山上的道士吧!
道士怎麼可能回來FD讀書。
想想前因後果,加上後來他手底下跟過去的混子告訴他這小子跟韓冬月的哥哥韓東方也很熟稔,聶鋒這小子立刻先入爲主,斷定了方鴻肯定是跟韓冬月打小就認識的農民的兒子。
韓東方韓冬月兩個不就是普通農民的孩子麼。
當初如果不是FD商院的一個副院長警告過聶鋒,說韓冬月是他們商院重點培養的人才不允許他胡來的話,以這小子的操性,早以非正常手段上手了。
怎麼可能還會耐着性子慢慢追。
想想方鴻之前和韓冬月的那股子親密勁兒,得知方鴻沒什麼來路的聶鋒一下就紅了眼。
“青梅竹馬又怎樣,老子都吃不到的女人,怎麼能便宜了別人!”
於是,也就有了眼前警告的這一幕。
聶鋒想得很簡單,韓冬月我可以正常手段慢慢追,不着急吃。
但在這期間,誰都別想染指。
除非是那種家世背景比他要強的公子哥,否則他就會像眼前這樣。
先警告,要是敢不聽,直接找機會敲悶棍斷他一條腿。
要是這小子還不死心,那就揍的更狠一點。
最後要是真把他逼急了,殺人拋屍的事兒也不是沒做過,把屁股擦乾淨就是了。
看着那個被他們稱作大哥的聶鋒,方鴻樂了。
嘴角一咧,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覺得非常新鮮。
從小到大,還是頭一回碰到敢這麼衝上來威脅他的人。
即便是以前武當山林間那些野獸豺狼,在挑釁過幾次年幼的方鴻有來無回後,往後在山林間遇上他都忌憚他那沾染一身的野血,要繞道走的。
要是被方鴻那些師叔伯師兄弟小師侄們知道,這樣的貨色敢上來威脅方鴻,恐怕會笑掉大牙,顫抖着說你們這羣人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只可惜,眼前這幫子人對方霸天的恐怖還一無所知。
“笑?你他孃的還敢笑!老子讓你笑……”
那個頭上有撮紅毛的傢伙見方鴻不僅不害怕竟然還敢笑,當即就火了。
他衝上來就想給方鴻一拳。
“聶鋒,你們想幹什麼!”
一個溫吞但卻充滿怒氣的聲音在一羣人背後突兀響起,紅毛愣在那,沒再上前。
方鴻這個視角,剛好看見來人,他呵呵一笑,笑嘻嘻的衝那人眨了眨眼睛。
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說好電話聯繫卻被方鴻放了鴿子的韓冬月。
聶鋒將紅毛拉回來,這個聲音他自然聽得出是誰。
轉過身,看着韓冬月道:“冬月,沒事,我就是跟這位兄弟聊聊天,都在FD嘛,怎麼說也算師兄弟,我看他初來乍到就順便教教他FD的規矩。”
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這個聶鋒待人接物倒也還有些水準。
至少此刻面對韓冬月跟剛纔看方鴻完全是兩張臉。
這種氣質,倒是和當初黃埔實業的那個少東家肖逸才有點類似。
不過據方鴻目測,聶鋒的修爲跟肖逸才比還差十萬八千里。
至少那個肖逸才面對自己的時候,絕不會像眼前這個聶風一樣輕易展露獠牙。
“怎麼?冬月你跟方鴻師弟認識?”
聶鋒故作驚訝,表情拿捏倒也算妥帖,但再妥帖也不可能騙得過韓冬月。
韓冬月徑直到方鴻身邊,都不帶多看聶鋒一眼就冷道:“聶鋒我警告你們千萬別亂來,不然後悔的會是你自己!”
說完也不管聶鋒什麼反應,拉着方鴻就走了。
其實她這句話,完全稱是善意的提醒。
方鴻是什麼樣的人,韓冬月是知道的。
別的不說,兒時她和哥哥方鴻三人在山林間戲耍,方鴻往往是充當保鏢的角色。
尋常人家的孩子遇上虎豹豺狼唯恐避之不及,唯有方鴻,不僅不跑,反而是貓戲鼠一般的跟他們逗趣。
那段時間,山間不知有多少猛禽成了他們三個小屁孩的腹中食。
還有幾次,韓冬月上武當山看望方鴻,恰好碰見他在練功。
那時候他們都還只有十四五歲,她親眼看見方鴻一個勁衝就把一顆足有成年男人腿脖子大小的樟樹攔腰撞斷。
韓冬月記憶最深刻的一次,是五年前馬崗村水患。
大水沖垮了大半個村子,她跟爸爸被困在屋子裡出不來。
水沒過了他們的脖子,眼見着就快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是方鴻突然撞開堵住的房門衝進來。
背上她爸爸,手裡還抱着她,一下子就衝上了房檐。
他像只靈巧的燕子一樣起起落落,很快就把她和爸爸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以前經常聽村民們叫方鴻小神仙,韓冬月一直不太理解。
直到那一天方鴻抱着她從大水中到安全地方放下,她才真的覺得方鴻好像就是神仙。
後來韓冬月才從村民們嘴裡知道,那一天,幾乎整個村子人的性命,都是被方鴻和他師傅老神仙救的!
認真說起來,韓冬月其實也不清楚方鴻到底有多厲害。
她不習武,腦袋裡沒有這個概念。
但是她知道像聶鋒這樣人,在方鴻面前多半是跟紙糊的一樣,一碰就碎。
所以她纔會出言警告或者說勸誡,希望聶鋒能意識到他跟方鴻的差距,不要自尋死路。
當然,韓冬月更多是不希望她的小方哥哥因爲她而惹上麻煩。
只可惜,聶鋒完全讀不懂她的一片好意。
並且這番話由他這麼說出來,到聶鋒這裡就完全變了味。
示威?秀恩愛?完全不把他聶公子放在眼裡?
聶鋒是個自大而且自自我感知非常良好的人,他的確是這麼理解的。
看着方鴻和韓冬月手挽手的背影,臉上彷彿能擰出水來。
“鋒哥,這小子也太囂張了,要不要哥幾個現在就上去弄他!”
“你腦殘麼!沒看見冬月就在他旁邊?你們現在動手你讓我的形象往哪放?”聶鋒咬牙道。
“那……鋒哥,我們總不能看着這小子這麼囂張吧?”
聶鋒擺手,連吸了數口氣才勉強壓住了心裡邊的那股子火氣。
他恨聲道:“找個機會,在沒人的角落把這小子綁了,先要他一條腿,至於接下來怎麼弄他,那就看他斷腿後是不是識趣了!”
聶鋒自以爲很牛皮的了冷笑。
殊不知,閻王爺剛剛親自替他關上生死門,他卻自己又把通往地獄的門給開了。
有些人吶,自我感覺良好不說,還喜歡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