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以爲是我看錯了,沒想到真是你,今天怎麼會來這兒?”
白冰驚喜的看着方鴻,那素來清冽的眸子裡不經意的流露出一些少女式的驚喜,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原本有些壓抑的心情再見到方鴻之後竟然豁然開朗了。
上次跟展舒詞在商場遇到方鴻,兩人只是相視點頭後便擦肩而過,事後白冰一直想找方鴻聊點什麼,但她又不好主動上門,人們常說相請不如偶遇,白冰是個很相信緣分的女人,今天能家門口碰到方鴻,在她看來或許這就是緣分。
“在這見個朋友~”反應過來的方鴻衝舒心笑笑。讓他有些驚奇的是一貫冷冽的白姐姐似乎開朗了不少。
“是剛纔出去的那個嗎?”
“是的,聊得不太愉快,可能是對我有點誤會。”
舒心若有所思的點頭,看看方鴻還想說什麼但卻欲言又止沒有開口。
“怎麼了白姐?有什麼話直接說就行,咱們的關係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見方鴻衝自己笑,白冰心裡沒來由的一慌,腦子卻開始咀嚼方鴻說的‘咱們的關係’這幾個字眼,那到底是什麼關係呢?白冰心想着臉也跟着有些發燙了。
“白姐,你到底怎麼了?”
“方鴻…我…我能請你上去坐坐麼?去…去我家裡……”白冰把頭埋得很低,說出這話也不敢再看方鴻。
“嗯?”方鴻更納悶了,心道白姐姐今天這是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平時不這樣啊。
“我…我……”支吾了半天,白冰像是豁出什麼了一樣看着方鴻認真道:“其實是我有事想請你幫忙,能去我家坐坐詳談麼?”
“咳!我還以爲白姐你怎麼了呢,當然可以啊,是現在去麼?”
聽到方鴻如此爽快的回答,白冰如釋重負,有些話對別的女人來說可能隨嘴一說就出口了,但是對她來說卻是千難萬難,沒有高低之分,只是性格使然,她確實有事要方鴻幫忙,並且這事已經藏在她心裡很久了。
方鴻不是第一次來白冰的小窩,算是熟門熟路,進門的時候白冰的母親白可人正在拖地,擡頭看見女兒帶了個男人回來,非常意外。
女兒以前可從來沒有帶男人回來過,除了……當她細看方鴻那張臉時,頓時喜笑顏開:“是方鴻啊!快請進快請進,你先坐,我這就給你去泡茶~”
之前蒙難,多虧方鴻搭手相救,後來陳宇航的轉學以及他們家很多善後事宜都是方鴻經手半的,白可人不知道陳弼時對方鴻的囑託,但他對方鴻的印象是極深也非常感激的,不過自從那次方鴻最後一次把他們全家送回來之後好像就再沒來過,之前她還總勸女兒,方鴻幫了這麼大的忙,怎麼也不多請人家到家裡坐坐,沒想到今天女兒還真把人給帶回來了,態度自然熱情客氣。
“阿姨,您別忙活了,我剛喝完東西,不渴的。”
“不管渴不渴,來了總是客,茶是一定要泡的,你等等啊,我很快的~”白可人放下手中的拖把,說着就往廚房去。
“媽,真不用,我跟方鴻還有重要的事要談,待會您就別進來打擾了~走吧方鴻,去我的房間~”
白冰拉着方鴻就往自己的閨房去,嘭的一聲,進去後連帶着房門一塊關上還不忘反鎖。
白可人站愣在廚房門口有些尷尬的搓搓手:“這孩子……”
苦澀一笑,白可人倒也並不生氣。
平素女兒對她的態度雖然生硬,但她知道這是童年經歷造成的性格使然,這其中,她作爲母親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她也清楚,女兒的性子就是外冷內熱,表面上冷漠,實際上心裡是非常愛她的,這一點,從她平時對自己還有兒子無微不至的生活關心就能看出來。
這麼些年女兒一直一個人在這個社會摸爬滾打,風吹雨打的好不容易現在安定些,白可人是真心希望她能快點找到一個好歸宿,千萬不要像自己一樣誤入歧途最後只能跟着一個千刀萬剮的混蛋苟延殘喘。
她以一個過來人的眼光看方鴻,若是能跟自己的女兒走到一塊,白可人自然是歡喜的,她看得出來,方鴻跟那些覬覦女兒的美貌只想着跟她上牀的臭男人不同,這個人值得託付終身。
這麼想着,看着女兒緊閉的房門,白可人反而愈加安心起來,恨不能他們此刻就在裡邊發生點什麼。
…………
“姐,什麼事弄得這麼神秘兮兮的還非得揹着阿姨到房間裡……”方鴻笑着,剛想跟白冰開開玩笑什麼的,話還沒說完,白冰進門後的舉動卻着實給他嚇了一跳。
“姐!你這是幹嘛?”
進門後的白冰一句話不說開始脫衣服!
先是外套,接着兩手扯着棉毛絨針織衫的邊邊乾脆利落的把毛衣也給擼了下來。眨眼的功夫,上半身就只剩下純白簡素的打底小背心,背心內,一抹深黑的最終防護若隱若現!
大臂如嫩藕,小臂雪白入蔥段,粉頸細膩,鎖骨性感,圓領小背心處袒露出大片雪白,加上房間裡淡淡女兒家閨房的馨香刺激着方鴻的味蕾,直接就給他看傻了。
“姐!姐~咱有話好好說,你先把衣服穿上行不?”方鴻臉色通紅道。
白冰不僅沒有穿衣服,反而連那件白色小背心也一起脫了下來,就剩下那件純黑色的bra,洶涌波濤,神秘溝壑,白的晃眼!
方鴻看傻了!
原來白姐姐脫了衣服這麼有料啊!
呸呸呸!
方鴻強壓邪念。
一個舒心就已經差點把自己弄得死去活來了,白姐姐這又是唱的哪出?
按說她也不是那麼奔放的人啊,難不成沉寂了多年的冰冷火山今天終於噴發了?
不能啊,這時機也不對啊,一點預兆前戲都沒有就這樣?
他是處男啊,可爲什麼老天總是用這種美人計來考驗他呢!
“過來!”白冰冷聲道。
這邊方鴻苦不堪言甚是煎熬,那便白冰已經在牀上躺好。
“過來?”方鴻嚥了咽口水:“姐,你不是開玩笑吧?這種玩笑你可別亂開,我會當真的的~”
“快點!過來,靠近點看!”
“…………”
方鴻感覺某處洪荒已經開始發力,一股邪火瞬間冒頭!
是可忍孰不可忍:“姐,這可是你讓我過來的!”
方鴻一咬牙:“媽的,來就來,真不把處男當男人看啊!”
方鴻氣勢兇猛的衝到牀邊,血氣上涌的他這是才發現情況似乎不對,因爲白冰不是背朝下而是臉朝下俯臥躺着的,也就是說,也就是說她只給方鴻露出了一個美背。
嘶~!
而當方鴻的目光觸及白冰的背時,沒能忍住,當即倒吸了一口氣,連帶着那股子邪火也瞬間被壓下去,賢如聖者。
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從肩胛一直穿過黑色的bra帶,幾乎蔓延至腰際,粗隆狀如水蛇,在那雪白滑膩的背上,非常刺眼!
“姐,你這是……”
“忘了那年多大,印象中好像是剛剛高中畢業,那天晚上我正在睡覺,他滿身酒氣的從外邊回來,掀開我的被子就對我動手動腳。”
“其實那樣的事在那之前也常有,只不過平時只要我大聲喊叫他就會嚇得罷手,但那天晚上他似乎鐵了心要對我做點什麼,我抵死不從,最後拿起了剪刀與他對峙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後來,我從家裡跑了出去,這道疤,也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白冰的聲音非常平靜,也隱去了許多細節,像一個局外人在講述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但方鴻看着那道疤,聽得卻是心驚肉跳。
他甚至看見了那個男人朝着當年還是高中生白冰舉起刀一刀劈下而後白冰慌亂中轉身逃跑卻仍然未能倖免受傷的畫面。
從這道疤的刀痕走向來看,當時那個男人就着酒勁完全沒有考慮後果,但凡白冰當事再遲鈍緩慢些,或許這一刀砍的就是白冰的脖子!
那個男人的確該死,方鴻替陳弼時不值,那種禽獸的命不值得他去爲他坐牢。
“那天晚上也是我在那個家呆的最後一晚,從那以後,除了我媽生日,我再也沒有回去過。”
“姐,這就是你今天叫我上來的原因麼?”方鴻沉聲問道。
“嗯~,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我知道你醫術高超,能幫我祛除這道疤麼?”
方鴻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身上的疤他能祛,但白冰心裡的創傷可能永遠都癒合不了。
“姐,我挺好奇的,你怎麼知道我醫術高超?”方鴻故作輕鬆的問道,他不敢再把話題往別的什麼上引,因爲他發現,舒心看似冰冷堅硬,實際上她的心非常脆弱。
不過方鴻也確實好奇白冰怎麼會知道自己能治她疤的,這種程度的瘢痕,目前任何一家美容院都做不到無痕,除非有純原配方的炎黃散。
而且她剛纔說自己醫術高超,在方鴻的印象中,他並沒有在白冰面前展露過醫術,難道是因爲看了新聞報紙?
“其實我們很早之前就見過,在你還不知道我的時候”舒心說道。
“真的麼?在哪?”
“應該說是我很早之前就見過你。還記得那次公司在金樽的慶功宴麼?你在宴會上救中毒的任書記的侄女時,我當時就在場!”
方鴻這纔想起來,白冰是宏圖財務部的負責人,自然有資格參加宏圖的慶功宴,而且那時候他們確實也還不認識。
“原來是這樣~”方鴻笑着道。
“不過,那還不是我最早見你!”
“?”
“還記得那次在滬都國際機場麼?那應該是你來滬都的第一天,你在機場救那個孕婦的時候,我當時就在機場二樓的VIP候機廳,偶然看見,我看着你救人,我看着你救完人後又一聲不響的悄悄溜開~”說到這兒,白冰抿嘴輕笑出聲:“現在想想,你當時的模樣還挺有意思的,穿着一件破爛的道袍,真像個招搖撞騙的神棍~”
“……”
說起來,白冰內心還有些小確幸,這是專屬於她跟方鴻的小秘密。
這時候方鴻目光都有些呆滯,他沒想到之後遇上的人竟然之前就已經有過交集,儘管這種交集自己當時毫不知情,但此時知曉心裡不免也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人們常說的,人生何處不相逢,或許這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