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懵了。
兩名大家都以爲已經已經死亡的患者突然坐了起來,雖然雙眸禁閉但卻在猛烈的咳嗽,並且伴隨着他們的咳嗽,濃稠的黑色穢物從他們的口鼻中不斷的流出來。
這個過程一直持續了兩分鐘,當不再有濃稠的穢物流出來後,兩人的咳嗽才逐漸平息,軟塌塌的再度倒下。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醫生傻了,手僵在那,人也僵在那。
護士門也都面面相覷,有些看不明白,這一幕太過震撼詭異,他們也不知道病人倒是救活了還是沒救活。
而這時候,方鴻已經將銀針全都拔下收入針帛。
雙手號脈後,沉聲道:“胸外按壓,人工呼吸還有藥劑注射,之前你們沒完成的心臟復甦再給女患者來一遍!”
方鴻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沉,臉上連浮現出一絲蒼白。
靠着一根安全繩八樓火場來去救人,還幫姜靈診治,眼下又是雙手運玄鍼急救,哪怕方鴻是個鐵人,身體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快!聽這位先生的話!”醫生率先反過來,衝護士們喊道。
此時醫生心裡五味雜陳,過山車一樣的起起落落讓他有些惶恐,這時候心裡雖然還是有些猶疑,卻也只能照着方鴻的吩咐做。
“那男患者?”醫生試探性的問。
“我來!”
說這話的時候,方鴻已經挽袖動手了。
這個男生的情況很糟,重度燒傷已經讓他體內的器官近乎衰竭,即便方鴻解決了心臟驟停的病竈,但他仍是極度危險的瀕死狀態。普通的心臟復甦不會頂用的。
起手,方鴻一張拍在了他的胸口,近乎碳化的皺皮微凹,這個舉動把旁邊拿着注射器的醫生下了一大跳。
這種方法,等同於給患者造造成二度傷害,破壞皮膚復原唯一的一絲機會。
但是想到方鴻之前的操作,他這時候還是按捺住了阻止的慾望,而就在他準備給女患者進行藥劑輸液時,旁邊正在給女孩患者進行胸外摁壓的小護士突然興奮的叫起來:“醒了醒了!醫生你快看,患者醒了!”
女患者醒了,是真的醒了,她睜開雙眼,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周圍陌生的人羣環境:“我這是在哪?”
人羣瞬間就躁動了!
“神醫啊!真的是神醫啊!這簡直就是起死回生啊!”
“這人是華佗轉世吧?”
“幾根銀針這麼一紮就把人救活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人羣中,一雙妙目同樣還是死死的盯着方鴻。
蘇沫顏看見方鴻對周圍人的議論渾不在意,他一絲不苟,手在患者身上如龍蛇般遊走,看着,像是在推拿。
“媽媽,師伯現在在幹什麼?”蘇鷂眨了眨眼睛,擡頭看向母親。
仍舊捂着嘴蘇沫顏與女兒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方鴻這是在做什麼,但她知道這麼做肯定是爲了救人。
過血十三絕!
醫王杜仲的傳家絕藝,方鴻也喚杜仲一聲師傅,這聲師傅不是白叫的,杜仲摒棄門戶之見,早已經將杜家的傳家絕藝過血十三絕還有杜仲自己革新的新九針教授給了方鴻。
男孩情況危急,普通的心臟復甦不頂用,方鴻只能劍走偏鋒,以可能給患者造成二次傷害的非常手段治療。
方鴻手上有勁氣,是內息勁氣,以杜家過血十三絕配合他自身的易脈勁氣,以強大的外力推拿激發患者心臟起搏。
方鴻臉上的汗水越聚越多,綠豆大小成了黃豆大小,而後再也沉澱不住,如墜落屋檐的一滴一般吧嗒大顆滴落地面,很快,地上就多了很大的一灘汗漬。
與此同時方鴻的手法越來越快,越來越重,而他自身的臉色卻越來越白。
方鴻沒有炫技的心思,但也還是有自己的死心,除了救死扶傷,他也是打算以近乎起死回生的手段替中醫打一次廣告。
同樣的,這個病人以後如果要創面復原,炎黃散無異又將成爲最好的選擇,方鴻無意販賣別人的痛苦,但是審時度勢的因勢利導,任何情況下都無可厚非。
況且,眼下他也是以近乎拼命的手段在挽救生命!
“快看!男的好像也醒了!”有人喊道。
方鴻終於鬆了口氣,再不醒的話,他可就要倒了。
氣若游絲的睜開眼睛,男孩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牽扯到傷口,那張已經有些變形的燒傷臉頰隱現苦痛的神色。
“不要亂動,也不要說話,你現在還很危險。放心,你朋友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
男孩眼角劃過欣慰的淚水,感激的看着方鴻,那不是他的朋友,是他新婚不久的髮妻。
陳志國看向身邊的龔劍濤,震驚道:“你早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
冰塊臉龔劍濤咧嘴笑了:“我其實跟你一樣,也挺震撼的,只能說,這是我期待的結果,他沒有讓我失望。”
現場第三次響起雷動的掌聲,但這時候方鴻已經踉踉蹌蹌的往外走。
蘇沫顏見到後也顧不上現場封鎖,直接跨過警戒線走上來:“你還好吧?看你好像很虛弱的樣子,沒事吧?”
方鴻衝她抿抿嘴:“還……hao~”
好還在嘴裡沒成型,這傢伙就眼前一黑軟塌塌的往蘇沫顏懷裡載。
真要是咬牙,方鴻倒也還能撐個分來鍾,撐到龔劍濤過來沒問題,但既然早晚都要暈爲什麼不找個軟和舒服的懷抱,所以腦袋暈乎乎的方鴻也顧不上面前這是位有婦之夫的人妻,一頭就扎進了對方懷裡。
“誒誒誒!你怎麼了?沒事吧?來人啊,醫生!有人暈倒了~”
“真香~真軟~”蘇沫顏拼命的疾呼,方霸霸卻在她懷裡發出了夢囈般滿足的豬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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滬都最奢華的一傢俬人療養院內,特護病房內,一個胖乎乎的女人暴跳如雷的砸碎了手裡的杯子。
“王八蛋!狗男女,害了我兒子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讓我丟臉,老孃不恁死你們我跟你姓!”
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跟方鴻有衝突的李荷。
“還有那個龔劍濤,平時老孃帶你溫聲軟語的供着,處處給你面子,關鍵時刻竟然還給我使絆子落井下石,等着吧,老孃要把你們一鍋端!我就不信,你的屁股上不粘屎,真有你自己說的那麼幹淨!”
李俊軒躺在牀上,母親旁邊不停的污言謾罵讓使他用被子蓋住頭,在裡面害怕的發抖。
他很後悔,想起之前離開時蘇鷂看自己的眼神,李俊軒很懊惱,她知道她肯定在鄙夷自己的軟弱,在母親詆譭污衊老師的時候沒有站出來阻止,他自己也很鄙夷,但他更害怕。
老師不會真的打他,但是媽媽會!
“嗵~”
咣噹~!
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一腳推開!
李俊軒嚇得猛烈的顫了一下,他不知道是誰來了。媽媽的謾罵聲停了一秒,然後就聽見她道:“你個挨千刀,還知道過來?你知不知道,你兒子差點被人給害死了!你怎麼當爹的?你賠當爹麼!”
原來是爸爸來了,李俊軒有些開心,剛想掀開被子,卻聽見啪的一聲響,清脆的聲音如夢魘一般讓他臉色慘白,嚇得連抖都不敢抖。
他太熟悉這個聲音了,媽媽有時候扇自己的時候,就是這個聲音。
來人的確是蔣瞬。
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鋥亮的尖頭皮鞋,身材高大卻是一臉的陰沉。
“你~!姓蔣的,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李荷捂着半邊臉,雙目通紅,離婚前兩人也經常吵,但是蔣瞬從來不敢跟他動手,這次竟然什麼話都不說見面就給了自己一巴掌,這如何能忍!
“老孃嫩死你!”
李荷瘋癲着要衝上去撓人,蔣瞬擡腿就是一腳直接把她給踹飛在牀前,眼神不帶一絲情感盯着她,如嗜血的貪狼。
李荷被這一耳光一腳給打懵了,愣了半天,這才哇的一聲哭聲來。
“姓蔣的,你個殺千刀的王八蛋,你兒子都快被人殺了你不管,你竟然還打我,你打老婆!你這個窩囊廢,你是不是男人!我要告訴我爹,我要讓我爹殺了你!”
“閉嘴!”蔣瞬開口一吼,虎嘯一般震的桌上的水瓶的水似乎都盪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