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方鴻這話說出來,蔣瞬都有些意外。
能讓從來都鼻孔朝天的表弟蔣金哲死心塌地的男人,果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如果換一個人在這種場合下這麼說話,蔣瞬多看他一眼都欠奉,畢竟這是沒腦子的做法,最聰明的做法是皮笑肉不笑握手,臉上笑嘻嘻的握手背後捅刀子算賬,樸士勳就像極了這樣的聰明人。
蔣瞬他所知道的方鴻絕不是沒腦子的人,而這恰恰說明,方鴻這人不玩虛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怕是捅刀子,也會當面來,這不僅沒讓蔣瞬看輕他,反倒是把將自己兒子託付給方鴻的決心又深了一分,以後自己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這種人是能讓人放心託孤的。
這世上跟蔣瞬有類似想法的還不止一個,當初妮兒的奶奶,不就是臨終託孤把自己的寶貝親孫女交到了方鴻這個陌生人手裡麼?
“我不是很明白方先生的意思,你是對我有意見?”樸士勳的臉有些黑,脾氣再好的人場面上被人這麼生懟肯定是有火氣的。
“嫖先生是吧?這話也恰恰是我想問嫖先生你的!”方鴻與之對視,目光犀利:“嫖先生對我有意見?”
樸是韓式大姓,作爲姓氏的時候與嫖同音,方鴻此說無不暗含着嘲諷樸士勳的意思。
旁人聽得出,樸士勳也肯定聽得出,因爲他一貫以士勳自稱,很討厭別人當面稱他樸先生。
“方先生何出此言?”
“嫖先生,裝傻沒什麼意思,我爲什麼說,我在說什麼,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第一次見你,我不知道爲什麼咱們之前面都沒見過你就對我這麼大怨懟要派人來噁心我,也不想知道原因,在這裡提醒你一句,有什麼事當面來,不管是動刀動槍哪怕最後見了紅事情也都還有迴旋的餘地,但你要是無聲無息的在我背後捅刀子,那對不起,除非你能一下要我的命,否則我方鴻素來公平你扎我一刀我也會還你一刀,而且勢必是往你身上最要命的地方扎!”
“別急着解釋,我說了我不想知道原因。”方鴻打斷樸士勳要張嘴的勢頭:“錯要認酒要喝,蔣老闆給過他機會,我也給過他機會,他沒有珍惜,既然如此,那就照辦吧,我不想再聽見別的廢話~”
方鴻的強勢,讓在場除了舒心以外的人都有些震驚。
李金國這些人其實以前見過,畢竟當初方鴻執意敲斷沈威廉雙腿的時候可比眼下要強勢鋒芒畢露的多,只不過方鴻太久沒有在他們面前出現過,快忘了而已。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明白,方鴻還是原來的的那個方鴻,看起來清清秀秀是個能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實則是頭不顯山不漏水的猛虎,但凡你手賤摸了屁股,那可就……
看了眼緊緊依偎在方鴻身邊的舒心,李金國心中滿是妒忌,曾幾何時,他纔是舒心身邊那個不可或缺的男人,方鴻那時候算個屁?短短兩年不到,江河日下,身份完全掉個不說更可悲的是現在他在方鴻面前連爭鬥的心思都提不起來,想到這個,李金國此刻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十分鐘後,樸士勳帶着陸少聰出了包廂,李金國沈鑫陳柏這些人跟喪家之犬一樣也都灰溜溜的出去了。
該道歉道歉,該下跪下跪,既然都已經選擇給人當狗了,那還要什麼尊嚴,方鴻對陸少聰這樣的人從來不帶絲毫憐憫。
“你跟他有往來?”方鴻問蔣瞬。
“生意上有過幾次交集,吃過兩次飯,點頭之交而已~”
“那這麼說,我跟蔣老闆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咯?”
“哈哈哈,方老弟,我倒是想跟你走得近一些,但你不給我機會呀,這次要不是我拜託舒總的話,你恐怕也不會賞臉吧?”
看了眼林優悅,蔣瞬又道:“還有優悅,方老弟你這是給兩位女士面子,我不過就是個蹭飯的而已~”
方鴻道爺被蔣瞬這話逗樂了,來之前覺得他心機重,此刻倒是讓人高看一眼,至少剛纔這番話說的坦蕩。
“俊軒,下個星期還是去國術館上課吧,他肺部煙塵的問題我抽空看看,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投桃報李,方鴻素來公平。
蔣瞬聽到這話,哪還能不明白方鴻的意思,喜形於色踢了李荷一腳:“臭婆娘,你還愣着幹什麼,沒聽到方老弟說什麼嗎?”
李荷後知後覺,幹嘛站了起來:“之前是我婦人視短,錯怪了方來時,我敬你,多謝您不計前嫌願意重新接受我兒子~”
見識過剛纔那一幕,李荷哪還敢對方鴻有任何報復的心思,當初樸士勳作爲滬都招商引資的新貴,連她父親都得和和氣氣的招待生怕把人家怠慢撤資,看方鴻對樸士勳的態度,哪裡有半點懼怕的意思。
之前不相信方鴻有蔣瞬說的那麼神,現在李荷已經深信不疑。
“嫂嫂客氣了,誤會說開就行了,我方鴻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就當做是不打不相識吧~”
方鴻這聲嫂嫂叫的李荷心裡像沾了蜜,她心裡是念着蔣瞬的,只不過已經很多年沒人這麼叫過他了。
李俊軒這小子也很高興,除了見識過方鴻的神勇想跟着他學功夫外,蘇鷂可是這人小鬼大傢伙的心頭好,要方鴻真是不讓他回姜老師那上課,李俊軒還不得哭死。
另外一邊,樸士勳的辦公室。
陸少聰腦袋包的像個糉子,跟孫子一樣站在樸士勳面前。
“難爲你了,少聰~”
“士勳叔您這是什麼話,當初在韓國賭場要不是您幫我一把,我早就被那幫逼做了丟進下水道,哪還有能到現在,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再說,今天我是無意中從您這兒聽到林優悅那個賤人在下面,忍不了才衝進去,真要說,是我給士勳叔你惹麻煩了纔對~”
提到這個,陸少聰不免有些咬牙切齒。
“算了算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
不過少聰,你一定要聽我一句勸,我知道你心裡不滿,但一定打碎了牙要往肚子裡咽,蔣瞬還好說,姓方的不好惹,你千萬不要生出什麼日後報復的心思,否則,我跟你爹可都保不住你!”
“我明白的叔~”
陸少聰嘴上答應的好,心裡卻早就盤算好了這個仇日後一定要報,下跪低頭敲碎腦袋的屈辱仇恨,像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輕易揭過的。
“你知道就好,行了沒什麼事你先回隴西避避風頭,切記別再惹事!”樸士勳鄭重其事,陸少聰點頭稱應。
叔慈子孝的畫面維持了不過三面,等到陸少聰出了房門,樸士勳便是一臉冷笑。
“傻逼!”
肖逸才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陸少聰內心的想法,畢竟他肖大少當初跟他可是一類人,只不過,這姓陸的二代沒腦子,當初救他也就是培養一個日後的炮灰。
“這次我下了一步臭棋,還是有些急了,這下讓姓方的對我有防備了~”
“不過也好,有防備纔好玩,否則等我真出手的時候姓方的一下被我玩死了,那多沒意思~”
“至於姓陸的傻逼,讓他搞定方鴻顯然不可能,不過陸文山那個土鱉總算有些根基,能噁心噁心姓方的,也終歸事件高興事兒~”
肖逸才自顧自樂呵呵笑出聲來,享受着上帝視角的樂趣。
“好玩啊,越來越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