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衆們傻眼了!
格林尼治天文臺現場、全歐洲,乃至整個世界都沉默在一片驚訝之中!
“我腳下的這個黑皮膚的女人,就是參與突襲我異德非洲基地的非洲聯軍巫師軍團戰士。再過3分鐘,就是格林尼治時間9:00整,在她鮮血染紅本初子午線時,異德將如人類所控訴的那樣,當仁不讓地從人類手上奪過‘地球靈長’的權杖!”
啊!
現場有人尖叫。
更多的人則惶恐得目光散亂、腿腳發麻,一時不知所措。
當然,也有不少人在歡呼,讚美和擁護異德靈長時代的到來。
咚咚咚!
時間的流逝毫不停歇,哪怕這個時間點對於人類而言,或是如此的沉重,或是如此的重大,甚至對於異德而言也絕對是歷史性時刻,時間也只是自顧自地流逝。
梅果果聽到格林尼治天文臺時鐘的整點鐘聲響起,看着貼在子午銅線上的黑人少女,輕蔑一笑,收起羽扇,輕輕擡起自己的雙掌,拈蘭花指於平肘,雙手向外側輕輕一拂,語氣平和地說了一聲:“青春之花,綻放吧。”
隨着梅果果這一聲,便看見那黑人少女表情瞬間痛苦到極致,眼珠都要爆出來般,而她身體之下,那本初子午銅線突然間發出一道金光。
那金光並不散射,只是規規矩矩於子午線的零度約束向垂直於地面的方向單一傳播,透過少女的軀體依然清晰可見,在少女身體正面,在人體左右對稱分界線上呈現出一條細膩的金色絲光來,用這光畫就的細線把少女身體左右對稱地均勻劃分成兩半部分。
稍頃,那金色光黯淡並消失。
但少女身體上的左右對稱分界線卻依然清晰,只是由金色改成了紅色。
特寫鏡頭清楚地表明,那是一縷血絲!
驚訝還未及,那血絲開始變寬,成爲一條血帶。
啊!
有觀衆尖叫:這姑娘是要被開膛破肚啊?
想簡單了!
特寫鏡頭下,那越來越寬的血帶並沒有把少女的身體整個剖開,只是揭開了少女的皮膚而已!
是的,只是剝皮!
肌膚下的肌肉組織清晰可見!
而且,不只是腹部,而是沿整條左右對稱分界線同步的揭開——頭部的皮膚層也被同步揭開——就像中國古代怪志小說《聊齋志異》中描述的畫皮女鬼一般。
這個揭開動作不是生生地撕扯,那皮膚層與其所覆蓋的身體其他組織之間原本應有的聯繫被妥善地處置,使得揭開皮膚並不見撕心裂肺的糾纏,就像輕描淡寫地揭開一頁封面而已。
揭開的皮膚向兩側自然舒展開去,從遠鏡頭看,就像是少女變成了一隻長着翅膀的紅色血魔!
表皮都已經展開,再也看不到少女的表情,便無人知曉她此時此刻的心理活動情況。
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她還活着——因爲攝像頭特意給她心臟部位來了一個特寫鏡頭,鏡頭下,紅色肌肉所覆蓋的區域依然有節律地蠕動。
表皮展開後並沒有停止,而是不停地往兩側擴張,面積越來越大。
隨着皮膚向外擴張,少女身體依然從左右對稱分界線開始,逐漸往兩側分解身體組織——連同血肉和骨骼——就像是有人在兩側各拉着一本摺疊書的一頭,拉動着摺疊書一層層展開!
唯一的例外是,當“摺疊書”展開到心臟這一層時,涉及心臟這一部分的“書頁”便出現鏤空,以保存心臟的完好。
那些被“分解展開”到兩側的組織與骨肉,並不血糊拉茬,而是匯同一開始被揭開的皮膚一道,在少女身體的兩翼,分別構成翅膀的輪廓——如同和平鴿展翅飛翔時的翅膀——血紅色的鴿子翅膀!
血肉與骨骼向兩側分解展開,僅僅在一分鐘內就完成。
完成後,展開的過程便暫停了下來。
現場攝像機賣力地給觀衆們展示360度無死角的觀看效果。
少女的整個身體包括頭部、軀幹和四肢,被分解展開到兩側形成血肉翅膀,最後只留下一顆心臟,完好地保存在本初子午銅線的左側!
那些分解展開到兩側的血肉與骨骼,如同大師手中的油彩,均勻有序地堆塗在空中,爲少女之心繪就了一對翼展達六米的血紅色鴿翼。
最令觀衆驚呼的是:少女的心臟依然保持着有節律的跳動!
如果說血肉與骨骼的分解展開與重組已經給人們帶來匪夷所思的驚悚感,那麼,唯獨完好保存着並頑強搏動的心臟,帶給人們的觀感則是一種炸毛般的從腳到頭、從尾椎到背心的極寒!
“哦,對不起!”
梅果果依然站在本初子午線銅碑頂上,微笑着看了看兩側的血肉鴿翼,又低頭看了看少女的心臟,作出一副很歉疚的表情道:“是我忘記了,原本人類就並不是規矩的左右對稱生物,比如心臟,就只左邊有、右邊無。本初子午線是很公正的,對於偏心的情況,它就會停止繼續分配。”
“啊,看來我得稍稍地干預一下下。”
梅果果一邊說,一邊用左手拂着右手的東古服寬袖,以便伸出右手,用右手食指輕輕地指着少女心臟,食指輕動,那少女心臟便隨着梅果果食指驅使的方向移動,到了本初子午銅線處。
梅果果還特意調整了一下心臟的角度,似乎是確保本初子午線能夠公正地平均切割這個不規則的三維物體。
“其實,不止心臟,人體內很多東西都不是左右對稱的呀,爲何單單拿心臟說事兒?”現場中,有個觀衆低聲嘀咕。
“媽的!你腦子有病吧?”在他身邊的幾個觀衆啪啪地抽了他幾下,罵道:“閉嘴!現在是在討論學術課題嗎?”
那觀衆被一批怒罵,自覺沒趣,果然閉嘴。
少女心臟一經梅果果擺到“公正”位置,便爆發了!
先是劇烈搏動,爾後快速膨脹,當膨脹到一隻籃球大小時,心臟瞬間爆炸。
心臟的爆炸產生了巨大的衝擊波,不過,這波只定向衝擊——定向衝擊着兩側鴿翼迅速地向高向遠擴張。
心臟爆炸後的那些物質也都定向匯合到兩側鴿翼中。
或許是因爲心臟物質的特殊性,隨着心臟物質的匯入,兩側鴿翼擴張愈發的快速。
少女身體的血肉骨骼以及心臟,早已分解到分子層面,任由無形的力量和推手擺弄,在衝擊波的帶動下,慢慢變薄攤大,也終於離開本初子午銅線地面,冉冉升起,那本初子午銅線及所在地面也慢慢恢復原狀。
隨着堆積鴿翼的血肉“油彩”變薄攤大,鴿翼的顏色也在發生着變化,由起初的血紅,逐漸變成大紅,再變爲粉紅,其後呈黃色,再其後成了灰色,在倫敦藍色天空的映襯下,微微泛着點銀光。
待到薄勝蟬翼般輕透時,這對鴿翼的面積已達到足有十二平方公里,說是鴿翼,也只是形狀勾勒得如鴿子翅膀,但翅膀本身卻遠比蜻蜓更輕薄通透,張揚地舒展在倫敦市區的上空。
兩翼之間,是幻化爲巨人的梅果果,依然一聲東古服,衣袂飄飄,羽扇綸巾,羽扇輕搖間,其聲轟然。
“這就是對抗異德的下場。要想平平安安繼續過着每個人都能平等享受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四體不勤、酒池肉林的帝王級奢靡生活,就安安心心地接受異德的統治,心悅誠服地接受‘異德靈長’這一鐵的事實吧。”
哈哈哈!
說完,梅果果的身體似乎與鴿翼聯成了一體,竟然自如地揮動着那一對由黑人少女身體組織分解重組而成的面積足有十二平方公里的巨型透明翅膀,一個輕曼的扭動,像一隻巨大無朋的翅膀透明的鴿子向着天空之上疾速直飛而去。
在梅果果即將消失於觀衆視野時,天空中傳來她最後一句話。
“下一站請關注里斯本、冰島和達喀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