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奇妙了!
當你呆在遊戲艙裡玩遊戲,無論是高手或是菜鳥,那每秒數以億計的海量信息就像是你乘坐宇宙飛船星際旅行時從雙眼余光中掠過的繁星。
可是,僅僅在你後腦勺上加貼了一枚鈕釦,遊戲界面看起來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過多的“繁星”被屏蔽得乾乾淨淨,餘下的,簡單粗暴地就是各種通用的東古文、英文字符、阿拉伯數字、圖片等等專有信息,而遊戲的主界面,卻變得只是背景。
羅鋼忍不住皮一下,把後腦勺上的暗紐取下來試試,果然,遊戲還是遊戲,海量信息還是海量信息,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重新貼上暗紐,遊戲界面又回到信息傳輸狀態。
“夜鶯您好,我是夜貓,是您的單線聯絡人,今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將由我與您點對點對接,具體負責您的組織與我的組織之間關於敵情信息的共享與聯合分析。”
夜鶯,是被稱爲暗紐的“一對一暗語體系轉換器”給羅鋼指定的聯絡名字,而夜貓,則是軍方指派與羅鋼進行對接的專業軍人,當然,也是使用的假名。
使用假名聯絡顯然是十分必要的,畢竟,利用遊戲平臺進行軍事聯絡儘管看起來十分巧妙與隱蔽,但如果異德知道此事,並要展開調查的話,破譯暗語體系並不是難事,使用假名聯繫,多少也算是進一步提高自我保護係數。
“夜貓您好,我是夜鶯。”
羅鋼直接三江話向對方問候。暗紐立即將羅鋼的話編譯成暗語,發送給了對方。
“嗯,您好。”夜貓很快回復。
收到回覆,羅鋼莫名地興奮,就像久困於黑暗之人終於看見一絲光明。
“您好!”除了問好以外,羅鋼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自從異德顯世,並事實上成爲統治地球的靈長以來,由於天眼系統、機器警察以及異德的嚴密監控,對抗異德完全是一件十分容易暴露、十分危險的事情。
虛極社雖然也是一個十分龐大的抵抗組織,但在許多虛極人自己心目中,各國政府軍依然是大家發自內心希望依靠的官方組織,就像孩子再大也還是依賴母親一般。
“您好。”夜貓很耐心地與羅鋼互相問候。
“我很激動,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羅鋼說。
“是的夜鶯,我理解您的心情。因爲此刻我也很激動。畢竟,我終於知道我們不是孤軍奮戰,而且,我知道您的組織掌握了許多我方渠道難以掌握的敵情資料,這將對我方強化敵情研判、精準把握敵對行動的方向性發揮積極作用。”夜貓說。
“您謙虛了,你方掌握敵情必然更系統更全面。接下來,讓我們精誠合作,全力作好敵情交換工作。”羅鋼說:“那麼,請您交待一下我們的合作規則吧。”
“好的。”夜貓說:“今天我們首次建立一對一單線聯繫機制,我就先明確一下聯繫中的一些基本注意事項。”
“好的。您說吧。”羅鋼回覆。
“第一,只談工作,不談私事。”
“第二,不問對方個人資料信息,不謀求線下會面。”
“第三,不在網上直接稱呼自己或對方所屬組織名稱,應統稱爲‘你組織’或‘你方組織’、‘我組織’或‘我方組織’。”
“第四,單次聯繫持續時長不得超過兩個小時,每兩個小時時段之間,應空出三十分鐘用於玩遊戲。”
“第五,要……我——草……夜鶯!你他媽的出賣我們!”
剛說到第五點注意事項,夜貓話風突變!
“你這個出賣人類的敗類……”
……
暗語體系界面再無信息傳來。
“喂,夜貓!夜貓!喂!喂!您怎麼啦?”
羅鋼連續向對方發出信息,全都有去無回。
怎麼回事?
羅鋼一頭霧水。
無論怎麼呼叫,對方總是不應。
無奈,羅鋼只得從後腦勺上取下暗語轉換器。
剛一取下,便聽得有轟隆隆的巨響從遠方滾滾傳來。
羅鋼趕緊跑到窗戶處向外觀看,四周一片黑暗,但卻見西北方向天空,有一閃一閃的強光由地面而上,將夜空中的雲團照得忽明忽暗。
那轟隆隆的巨響便是從那個方向傳來。
這必然是出了什麼事情。
羅鋼轉身回到遊戲艙旁邊,趕緊將放在遊戲艙旁邊的迷你機甲穿戴上。啓動機甲,幻化成一隻飛鳥,衝出房間,向着西北方向騰飛而起。
羅鋼所在的房間是鷺嶼大學圖書館的頂樓。
與熊勇偉對接後,爲儘快建立起與軍方的暗語聯絡機制,羅鋼、陸強、帥斌、袁常捷四人並未立即返回虛極社總部,而是決定先在鷺嶼呆一段時間,就地啓動與軍方的聯絡,待與軍方的聯絡機制穩定順暢後再返回虛極社總部。
由於鷺嶼大學荒廢多年,平常基本沒人,四人便購置遊戲艙在鷺嶼大學裡建立臨時工作點。
又由於四人與軍方聯絡分屬不同內容,比如,帥斌對接意念及人工智能技術、陸強對接雙方戰略信息、袁常捷對接傳統武器意念化改造,按軍方一對一單線聯繫規則要求,單線聯繫時四人之間不能溝通,也不能同時在場,所以四人便各選擇了一棟樓的頂層單獨建立臨時工作室,並將各樓頂層與其他樓層阻斷。
羅鋼之所以聽到巨響、看到強光便着急要去看個究竟,是因爲羅鋼知道在鷺嶼大學校區的西北方向,是軍方駐地。
羅鋼擔心夜貓在暗語界面說的“夜鶯!你他媽出賣我們”與軍方駐地方向的大動靜有關。
出賣?
我第一次跟夜貓聯繫,怎麼就出賣了他?
難道,夜貓懷疑我通過與他建立暗語聯絡機制,追查到他所在位置,並進而對其實施偷襲?
西北方向十公里處,爆雷滾滾,火光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