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烈的戰損,美好的誘惑,讓野猴們紅眼發狂,潮水般向寨子衝鋒,踩着寨牆外的屍體,很快成功越過寨牆。
寨牆內是戴着藤條頭盔、穿着藤條護甲、一手藤條盾牌、一手木製長矛的整齊陣列。
特別的是,長矛尖部不是木頭,而是綁紮了銳利的石刃!
野猴們雖然感覺到了異樣,但在強烈的戰鬥慾望驅使下並沒有猶豫,揮着棍棒向王陣衝去。
兩方隊伍剛一接觸,野猴們的棍棒尚不能觸及對方,便被王陣鋒利長矛刺殺,一排排倒下。
無數死傷後,野猴們取得一點點進展,他們的棍棒終於夠得着王陣。
可野猴們發現,他們的棍棒根本不能有效殺傷對方。
受藤條盾牌、頭盔、護甲保護,王陣猴兵最多隻是受點輕傷。
王陣完全成爲了吞噬野猴生命的黑洞!
又三天三夜,野猴戰鬥力基本被絞殺殆盡。
王陣以“零死亡:無數死亡”戰績完勝野猴!
山水世界徹底成爲陸宇飛的天下!
猴妃數量由數百暴增到數千之衆。
爲養活龐大後宮,陸宇飛除了向野猴子們徵收貢品外,開始教育它們種植和養殖,山水世界生產力大增。
隨着種植和養殖業繁榮,野猴們在進貢之餘,生活較之以前極大改善,一時間,上下皆富,朝野一派和諧。
陸宇飛再次沉迷聲色,整日只熱衷與數千佳麗玩生殖遊戲。
又十年過去。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皇帝輪流坐,明年到我家!”
有探子向陸宇飛報告:野猴們不愁吃穿,想法卻越來越多,有些言論大逆不道。
陸宇飛可不想失去榮華富貴,更不想失去與數千佳麗的日歡夜愛。
爲保王位,他立即警覺,組建起兩個團隊。
一個團隊監控野猴動向,凡忤逆犯上者,輕者坐牢,重者處死。
一個團隊負責構建更加先進的武裝部隊。
第一個團隊很快展開大排查,清洗了一大批有反叛傾向的野猴子。
第二個團隊在陸宇飛率領下,成功研發了威力巨大的火器,包括火槍和大炮。
這一次,野猴們很沉得住氣,在大清洗後,仍然波瀾不驚,整個山水世界看上去仍然一派祥和。
直到大清洗後第五年的某一天,陸宇飛坐在王宮裡突然感覺到大地震顫!
他立即來到王宮城樓觀看,但見整個山水世界塵土飛揚!
煙塵中,數以千萬計的野猴組建成多兵種戰陣,步兵、騎兵、弓箭兵、投石兵。
這已經不是十五年前那支手持粗陋木製棍棒的混沌戰士,而是勵精圖治後,全金屬裝備的強大的武裝部隊。
不僅一律手持鋼鐵武器,投石器射程可在500米外對王城展開進攻。
陸宇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野猴族羣亡我之心不死,在我大清洗政策下,居然能暗中發展到這等程度。所幸我早有準備,跨時代提升武裝水平,若是按部就班發展冷兵器,在對方龐大陣容下,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野猴軍以全面合圍之勢向王城進發。
陸宇飛下令王軍全力迎戰。
步騎兵進入一公里範圍時,陸宇飛按兵不動。
當野猴軍投石輜重部隊進入一公里,尚未到達500米攻擊陣地時,王軍大炮全面開火,頃刻間,恢弘龐大的投石部隊全軍覆沒!
野猴們嚇得魂飛魄散,只經火炮一擊,就有半數軍隊直接潰散,作了逃兵。
仍有一半軍隊不死心,稍作調整後,騎兵當先、步兵隨後,如浪一般向王城衝殺而來。
陸宇飛氣定神閒,看着野猴們衝到城下,方纔下令火槍隊開槍。
可憐那野猴軍將士,連王軍的臉都沒看清楚,就在火槍射擊下,如收割機前的稻穀一般齊齊倒覆。
陣亡速度何止十五年前那次戰鬥的十倍!
野猴們見勢不對,立即退兵,並差人送來投降書,徹底臣服於宇飛大皇帝。
野猴們發誓決不再有二心,一切金錢美女,莫不歸大皇帝所有,一切臣民,莫不奉大皇帝爲神明,唯盼大皇帝以天地仁慈之心,赦野猴們萬死之罪。
殺死所有野猴?陸宇飛當然不會做這種蠢事!
倒不是因爲仁慈,只是龐大的王室需要野猴子們辛勤勞作來供養,殺勞動力,從根本上講會傷及王室福利。
陸宇飛赦免所有野猴,甚至包括帶頭謀反的猴頭兒。
大赦令很快傳遍整個山水世界,野猴們鬆了口氣,爭相傳頌宇飛大皇帝的神武、英明與仁慈。
山水世界實現了真正的大和睦。
儘管因爲佔有太多美麗母猴,揮霍太多稀有資源,陸宇飛連自己都看不慣自己的荒淫無度,但仍然是所有猴族膜拜的完美無瑕天子聖君。
所有猴族、每個成員剛一出生,就被親生父母教育要窮盡一生爲宇飛大皇帝奉獻一切。
風平浪靜荒淫了一百年,不知道揮霍多少資源、寵幸多少佳麗、繁衍多少猴子猴孫,陸宇飛終於風燭殘年。
回想猴生如此,了無遺憾,陸宇飛氣若游絲,靜待死神降臨。
有宮女報告:“大皇帝,有萬死不辭、忠貞不渝的臣民向大皇帝進貢,以祝大皇帝千秋永固。”
陸宇飛已老弱得不能說話,心想:我此生了無遺憾,臣民此時進貢實在太無趣了。
近身女官見大皇帝不言,只當是同意,便令宮女帶上來。
宮女很快帶來一位鄉野母猴。
那母猴身後,是用綢布罩着的貢物。
“爲君獻禮,乃民女夙願,可深居鄉野,家中無稀罕之物。願將心中至寶、我的女兒獻給大皇帝。”
說完,母猴起身走到貢物旁,伸手揭開綢布。
美人!
真正的美人!
山水世界從未有過的美人!
嚴格意義上講,這已經不再是一隻母猴子,而是進化爲直立人的更先進靈長類。
她體毛稀少,肌膚白皙,修長圓潤的直立體態,讓她第二性徵更加彰顯,又欲擒故縱地將第一性徵羞羞地遮掩,反而能夠極大限度激發雄性的追求探知慾。
哪怕是剛剛還自詡閱人無數、了無遺憾的陸宇飛也想立即起身撲上去探求。
該死!
爲何見到這等美人時,自己只是行將就木的軀殼?
爲何在行將就木時並不乾脆老糊塗,卻清醒地識得美人,清醒地渴望?
爲何這一百多年來寵幸過的所有嬌姬美妃,在這位美人面前卻如此醜鄙不堪?
爲何這一百多年來,自己與那麼多醜陋的母猴子傳宗接代,生下了那麼多同樣醜陋的小猴子,卻不能與這樣的美人生一個美麗聰慧的小人兒?
爲什麼?爲什麼?
那美人見大皇帝並無反應,輕輕來到榻前,跪在身邊,溫柔親吻大皇帝的手,深情看着大皇帝雙眸,充滿蜜意地低聲耳語:“民女願意將處子之身獻予大皇帝,爲大皇帝繁衍子嗣,陪伴大皇帝一生一世。”
哎……
一切都太晚了……
自以爲輝煌一生,卻不料虛度一世。
自以爲享盡天下美色,切不料井底之蛙不曾見識空中天鵝。
自以爲DNA散佈天下角落,卻不料低等獼猴萬衆不敵高等生靈一人。
自以爲了無遺憾、榮耀離去,卻不料無可奈何、滿懷不甘結束生命。
一滴眼淚!
渾濁的老淚。
可悲的遺憾、可惡的不捨、可笑的不甘。
塵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當最最渴求的女人承諾心甘情願跟你一生一世,你卻奄奄一息躺在她面前無能爲力。
陸宇飛就在這可恥的痛苦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