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飛越發奇怪:“我還有其他的陽世?”
老者道:“意識對世界的映射是多維多面的。如果世界多維,意識收集的信息就來自多維,你在另一維的狀態也有可能會映射在這裡。”
“當然,也不排除是意識在映射時主觀加工作出那樣的判斷,如果是那樣,我向你道歉。”
陸宇飛道:“道歉倒不必。我只是疑惑,不同維度的映射爲何會混在一起?”
老者道:“意識的跨維度混合映射,只是推測,也許只有跨越臆子點陣見到意識本尊後才能弄明白。”
“回到奪志這個題目。”陸宇飛站在運輸皮帶前道:“就是把我對世界的映射,或是我臆造的映射,去替換你的映射?”
“對極,對極!”老者讚道:“所以我的意識判斷你前途無量!”
陸宇飛立即臆想一個映射:陸宇飛是富甲天下大富翁。
然後,便試圖掀起“乳臭未乾的毛小子”,將“富甲天下大富翁”替換上去。
可是,當他剛想伸手去拿時,在運輸皮帶的另一側,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陸宇飛擡頭看對方時,竟自嚇了一跳。
對側站着那人,與自己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陸宇飛是想掀起那皮帶上的映射,而對方卻死死地將映射壓在皮帶上。
於是,陸宇飛與“另一個自己”上演了一場映射替換的比試。
這其實是一場不公平的比試。
陸宇飛是孤軍作戰,而皮帶對側的“另一個自己”還有一個幫手,即皮帶本身。
陸宇飛剛接觸到皮帶上的映射,就感覺皮帶對映射施加了牽制力。
當想把映射向上取,皮帶就會增強向下的吸附力;
當想把映射往自己這一側拉出來,皮帶就會向另一側扯映射;
反之,如果想把映射從另一側推出去,皮帶卻又會向自己這一側拉映射。
總之,皮帶會根據奪志者對映射施加力的方向,對映射同時施加反方向的力。
皮帶施加力的方向與奪志者相反,但不足以抵消奪志者的力量,這時,對側的“另一個我”正好提供了這個力。
“另一個我”好像和皮帶心靈相通,總是能協同一致,從而達到這樣的效果——皮帶選擇判斷奪志者力量的方向,並以此爲依據決定施加反作用力的方向,而“另一個我”在此基礎上,判斷奪志者施加力量的大小,從而恰到好處地向映射用力,剛剛抵消奪志者的力量,維持映射在運輸皮帶上紋絲不動!
陸宇飛好一陣的用勁,毫無效果,一張映射都扯不動!
情急之下,陸宇飛縱身躍過運輸皮帶想先控制住“另一個自己”後,再分出餘力來扯皮帶上的映射。
可是,當他躍過去後才發現,“另一個自己”在自己躍過皮帶的時候也同時換到了另一側!
陸宇飛反覆縱身跳躍,“另一個自己”始終在皮帶的另一側!
哎!陸宇飛心想:還是世人說過的那句話有道理。
這世上最難的兩件事,一件是把別人的錢裝進自己口袋裡,另一件是把自己的思想裝進別人的腦袋裡!
想把別人的錢裝進自己口袋時,別人會拉!
想把自己的思想裝進別人的腦袋時,別人會推!
怎麼辦?
如果要一勞永逸解決替換映射的阻礙,最根本的辦法是除掉“另一個自己”!
“哈哈哈”老者笑道:“你應該清醒認識到,與你對抗的所謂另一個自己其實是抵抗者意識自我保護的一種機制,這個機制本身可能會有優劣之分,但卻不可能被毀滅。”
陸宇飛嘆道:“這麼說來,在您臆子‘車廂’裡的另一個陸宇飛其實是您意識的自我保護機制?”
老者笑道:“是的,那個‘陸宇飛’是我意識映射的護法!”
陸宇飛嘆道:“這就難怪了,您的護法我怎麼鬥得過嘛。”
老者笑道:“奪志,總體上講是有強弱之分的,奪志高手大多數情況下肯定比一般的奪志者厲害,但是,如果高手輕敵,而一般奪志者極其用心,也是有可能出現高手被奪志的情形的。”
陸宇飛道:“您再怎麼輕敵,我都不可能奪得了您的志。”
老者道:“好吧,那就讓我來奪你的志,給你示範。”
老者與陸宇飛交換角色,老者扮演奪志者,陸宇飛扮演對抗者。
老者進入陸宇飛的臆子“車廂”。
陸宇飛的車廂裡同樣有一條運輸皮帶,各種映射正在皮帶上傳輸。
老者靠近皮帶,臆造了一個新映射,伸手去抓皮帶上的映射意欲替換。
立時,皮帶另一側出現了“另一名老者”,與之對抗!
可是,只一瞬間,老者已將運輸皮帶上的映射掀起,並將臆造的映射從自己一側推進到運輸皮帶上妥妥地安放!
這個替換動作如電光火石般!
陸宇飛的“護法”不堪一擊!
老者替換了映射的結果是:陸宇飛原本以爲替換映射是一件無從下手的難事,而現在,陸宇飛認爲,替換映射就像是一場有趣的遊戲!
之所以會這樣想,並非因爲陸宇飛看到老者成功實現奪志後,增強了信心。
事實是,老者剛剛臆造並替換給陸宇飛的,其實是“意識映射替換秘籍”!
替換映射的原理,其實很像小朋友玩的一個遊戲:
這個遊戲要求有兩名遊戲者。
遊戲者面對面站着,用一根繩子,分別繞過各自後腰,每人各用一隻手抓住繩頭,並調整好兩人間距,使繩子在兩人之間剛好處於緊繃。
這樣,繩子若再拉緊,就會從腰後對遊戲者產生向前的推力。
如果其中一個遊戲者發力拉繩,而對方不備,就會被繩子拉動,站立不穩,腳步一旦移動,就算輸了。
但如果對方有所防備,在偷襲者用力拉繩的瞬間,突然將拉繩的手放到身後,讓原本緊繃的繩子變鬆,讓偷襲者拉個空,偷襲者因用力過猛,失去平衡而移動腳步,偷襲不成,反而輸了。
遊戲基本原理大概如此,但實際比試中,一拉一放,似拉似放,虛虛實實,是兩名遊戲者之間力量與技巧的比拼。
既爲陪練,老者十分耐心地在陸宇飛臆子“車廂”裡,主動讓自己的力量、速度、技巧不那麼厲害,與陸宇飛你來我往地比劃。
足足比劃了陰間歷6000年!
陸宇飛已經小有身手。
老者道:“奪志,此爲上策。但是,如果迫不得已,在‘車廂’裡修改不成功,可以對整個‘量子列車’進行干擾或破壞。但那是下策!”
陸宇飛道:“這又是爲什麼?”
老者道:“當對整個量子列車實施干擾,必然需要進一步提高能級,並進一步增強攻擊的瞬時爆發力。這已不是真正意義的奪志,而是對量子本身狀態粗暴干預。”
陸宇飛道:“是強行扭曲對方意識的映射結果?”
老者點頭,道:“這非常危險,不僅對方,奪志者自己也可能受到傷害。這不僅會影響意識傳輸的結果,甚至會直接在宏觀層面體現爲人體神經系統的病變或鬼魂能級的降階。”
“那咱們別練那個。”陸宇飛道。
老者笑道:“對量子列車的整體影響本來就不可能練習,那是孤注一擲的搏殺。”
說完,老者就要告辭。
陸宇飛驚道:“前輩爲何要走?”
老者笑道:“法官正在趕來,我得迴避。”
陸宇飛道:“法官不也是您學生嗎?”
老者笑道:“你也千萬不要在他面前提到我。”
說完,老者跳入嫦江,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