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頓時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誰也沒有料到,她的話說得如此直白,直白到讓每個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來。
鳳凰鎮的人都不認識金瑜,只知曉她在前兩日跟着李家母女到來,如今住在李家母女的院子裡。
至於她到底是什麼人,誰也不太清楚。也沒有想要認識的打算,畢竟她的身份跟她們沒有太大的關係。
但是如今聽到金瑜所說的話,不由得感到一陣心驚肉跳。先前的那種暢快之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驚恐。
得罪了陳威林,金瑜當然不會有任何事,她拍拍屁股離開,誰也找不到她的頭上去。
一直生活在此地的人們卻不一樣,他們祖祖輩輩,一大家子全部生活在此地,指望在此地生更發芽。
既然要在此地生活,免不了要一直面對陳威林。得罪了陳威林,惹怒了他,往後受苦受罪的還不是他們麼。
陳威林的臉色變得更加陰冷,他的眼中不再是憤怒,而是透出一陣殺意來。
敢在他的面前說這番話來,明顯就是在找死。他稱王稱霸了這麼久,手上又不是沒有見過血腥,再殺一人有何不可。
金瑜見識過無數的人,也跟無數的人交過手,清楚的感覺得到陳威林身上的變化,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
不過這麼一點小事根本算不得什麼,就算是十個陳威林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沒有任何害怕的地方。
他的身上沒有太厲害的功夫,身邊卻有無數的人追隨在身後,在場的民衆也很忌憚他。
這背後,肯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他的背後有一個非常強力的靠山。
唯有這番解釋,才能說的清楚爲何他能夠在鳳凰鎮作威作福,且沒有受到任何的討伐和朝廷的重視。
因爲在背後支持他的,就是那朝廷裡的人,而且在這江南一帶的地位還不算很低。
不是說慕驚鴻是很厲害的皇帝嗎?爲何當他坐上皇位之後,天下間也顯得非常的混亂,什麼牛鬼蛇神都出現了。
她再次在心中搖了搖頭,爲什麼此事偏偏又想起了不該想起的人。他如今是皇上,早已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金瑜看向眼前早已憤怒不已的陳威林,沒有興趣的揮了揮手:“不要再來打擾我,滾吧。”
說完,深深的看了一眼陳威林,目光中含着冷意。反手將門關上,隔絕了兩人之間的視線。
陳威林渾身一個激靈,他被金瑜的那一記目光看的渾身冒出一陣冷汗來,不由得感到一陣心悸。
可以肯定的是,他根本不是金瑜的對手,要想殺掉她,並沒有那麼容易,除非是去找幫手。
猛地,陳威林頓時眼前一亮。對啊,他自己不能解決,剛好可以直接去找幫手,正好有個幫手就在鳳凰鎮裡。
昨夜不僅花了那麼多銀子,還讓他喝的頭暈眼花,正好可以趁機將付出去的東西討回來。
花錢在那些人的身上,不就是爲了在如此特殊的時候需要他們嗎?不就是爲了能夠起到關鍵作用嗎?
想到這裡,陳威林回過頭來,掃了一眼四周的屬下,冷冷道:“愣着做什麼,我們先回去。”
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們心目中
的老大,在被別人辱罵一頓之後,好似什麼事也沒有。
不管怎麼想都覺得非常的奇怪,老大可從來不是如此怕事的一個人,難道剛纔是真的被金瑜黑嚇怕了?
誰也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雖然陳威林的形象下跌了一點,但是也不否認他還是很有本事,至少比他們都厲害。
他們不敢再說什麼,跟着陳威林的腳步,向着陳府走了回去。
出來的時候浩浩蕩蕩,如今回來之後,全都是滿身傷痕。除了陳威林,誰也不能倖免。
只可惜的是,陳威林受傷的不是身體,而是那被辱罵到遍體鱗傷的心裡。
金瑜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只覺得全身心的舒暢。把一個地方惡霸辱罵到連還嘴都不敢,還是第一次遇見,可謂是一朵奇葩。
不過她的心裡也非常的清楚,不叫的狗才是真正敢咬人的狗。如果他剛纔真的反擊回來,反倒是討不到一點好處,還會激怒她。
如今回去之後,雖然有損形象,但也不礙於特別大的問題。往後只需要找回面子,將她狠狠地踩在腳下,反而會有揚眉吐氣之感。
正在她思索之際,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金瑜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就看到面前足足站了十來位年輕的婦女,其後則是一羣面色不善的男人。
她感覺到一陣不祥的預感,淡淡地問道:“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
爲首的女人身型比較款胖,滿臉橫肉,透着幾分粗野。她朝着屋子裡望了望,不滿道:“把李家丫頭給我叫出來。”
“她們已經在今日一早就離開此地,如今這個院子是我的。”金瑜抱着手臂,聲音平淡的說道。
“她們走了?她們不是這裡的人嗎?怎麼忽然之間離開了?”女人看了一眼身旁的其他婦女,不滿地皺起眉頭。
其他人也跟着議論紛紛,將大致的緣由也能猜的出來。恐怕是李茹缺錢給母親看病,於是主動把房子給賣了。
而購買此地房屋的正是眼前的金瑜,所以纔會獨自一人住在這裡。
“你們既然已經知道了,就請回吧。”金瑜沒有太多心思跟她們說話,也感覺到她們打來的不善。
“等等。”其他女人撐着門板,阻止她關上房門,說道:“我們今天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不要再找陳威林的麻煩。”
“你說什麼?”金瑜挑了挑眉,想了無數的原因,卻沒有想到他們是因爲此事前來。
難道他們受到的欺負還少嗎?準備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繼續受到陳威林的欺負,繼續在他的威脅下苟延殘喘嗎?
“你一個外來人懂得什麼,要是得罪了他,根本不可能有好下場,我們也會因爲你受到牽連。”
“對,你倒是沒有什麼事,但是影響到我們的話,我們跟你沒完。”
“你不要認爲自己有功夫就很厲害,你要是讓我們沒有活路的話,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
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這話,金瑜只覺得完全打破了她的接受範圍。
她以往的確聽說過這般景象,在某個人欺壓下過的太久,已經忘記了最初的模樣,認爲只要維持現狀便是幸福。
卻沒有想過,他們的幸福根本不止於此。他們明明可以更加
的幸福,卻因爲心目中的驚恐而不敢前進。
“我終於知道你們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了。”金瑜搖頭苦笑,看着在場的每一個人,“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你們能有今日,也是自作自受。”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紛紛變了變臉色,但很快也有人冷靜下來,不滿地喝道:“說了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話,小心禍從口出。”
金瑜看着他們,冷冷地道:“我的事情也輪不到你們來管,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
頓時,她的氣勢跟先前完全不同,透着十足的冷意,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驚恐的後退一步。
感受到金瑜的氣勢,張了張嘴,最終只得作罷,轉身離開了此地。
但也有幾個膽子比較大的女人根本沒有把金瑜放在眼裡,其中便有最開始說話的那個胖女人。
在金瑜的眼裡,這個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要麼是真的蠢,要麼就是陳威林的臥底,故意引導方向的人員。
不管是哪一種,只要再敢來招惹她,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對於金瑜來說,只要不來招惹她,不來令她感到討厭,都能夠得到她的尊重。
將房門關上之後,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還真的不太適應在此地生活。
另一邊的陳威林,回到陳府之後,並沒有停歇下來,而是立刻換了一身衣服,前往陳府的另外一處別院。
那是在海邊的一處別院,距離小鎮有一小段的距離,是當初他修來避暑的地方。
如今將那處別院交給對方去住,也是有着討好的意思,希望能夠在關鍵時候起到作用。
相對的,眼下就是最爲關鍵的時候,他吐出了那麼多,是時候需要別人給一點彙報了。
陳威林騎着馬,身後並沒有跟着多少人,只有區區兩個,已經算是非常少的人了。
主要還是因爲大部分的屬下都被金瑜給打傷,而且打的不善其他地方,全都是打的臉上,掛着很明顯的彩。
把那樣的人帶上始終不太明智,於是只帶上了兩個沒有去招惹金瑜的屬下。
騎着馬速度很快,一刻鐘不到就來到了海邊的別院,守在門口的人看到是陳威林,立刻前來幫他牽住了馬。
陳威林走進了院子裡,就聽到四周傳來嬉鬧的聲音,有男人粗野的聲音,也有女人咯咯直笑的聲音。
他來到花園裡,看道那個人正躺在椅子上,左右兩邊足足有五個女人,全是昨夜從花樓裡帶來的女人。
女人看到他的到來,立刻垂下頭來,不敢直視他此刻憤怒的目光。
“喲,你這事怎麼了?剛醒來就黑着一張臉,在誰那受了氣?”此人不是誰,正是江南一帶的撫政司鄭凱,乃是專門管理江南一帶政務的主要官員,也可以稱之爲江南一帶的最有權勢的一個人。
“鄭大人,這一次,你一定要幫幫我。”陳威林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神色凝重的說道。
鄭凱丟下手中的橘子,坐起身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來,說來聽聽。”
於是陳威林將先前在鳳凰鎮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並沒有任何隱瞞。
鄭凱挑了挑眉,說道:“你說誰在鳳凰鎮,有一個武功高強,囂張跋扈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