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驚鴻看着她防備的之態,只覺得好氣又好笑,爲什麼她的心裡,他最重要的便是寶物,而不是其他呢。
實際上,在慕驚鴻的眼中,最重要的一直都是金瑜,寶物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用處,特別是已經坐穩皇位的他。
可是金瑜似乎並不是這樣想的,她一直認爲慕驚鴻能夠這般做,完全是因爲對於寶物的追求,而不是她。
慕驚鴻看着她後退的架勢,無奈的笑了笑,再次走到她的面前,說道:“金瑜,我不需要寶物。”
金瑜怔了怔,擡起頭望向他,“你怎麼可能不需要寶物,擁有了它,便可以坐穩皇位。”
慕驚鴻搖頭笑了笑,語重心長道:“要想坐穩皇位根本不需要什麼寶物,你看我父皇便沒有需要寶物吧?”
金瑜想起了那個老皇帝,當初她爲了調查金家被滅門一事是否跟皇族有關,便潛入進去成爲老皇帝的清妃。
在當時的時候,五大寶物都在各自的家族之中,並沒有被皇族掌握在手裡,好似也沒有興趣掌握在手裡。
如今過去了這麼久,慕驚鴻也坐穩了皇位,的確不再需要寶物。
金瑜想到這裡,心裡還是不怎麼放棄,擡起頭疑惑的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不需要寶物?”
“我說的當然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的必要。”慕驚鴻失笑着搖了搖頭,擡手取下了臉上的銀質面具。
這一次他的面具之下並沒有易容,而是用最真實的面容出現在她的面前,俊逸的模樣顯得更有貴氣和威嚴。
光是站在此地,便擁有他身上傳來的強大威壓,就連金瑜站在他身邊,也會感到一陣心悸。
果然不愧是成爲皇帝的男人,與以往完全不在相同,雖然變化不是特別的大,可始終還是有了一定的變化。
金瑜提起的心漸漸地放鬆下去,不敢再看他的臉龐,望向外面的月色,問道:“你身爲皇帝,不再皇宮內坐鎮,前來江南做什麼?不怕你的屬下對你的作風感到抱怨,對你感到失望嗎?”
“我來江南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慕驚鴻特意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道:“如今江南一帶冒出許多妖鬼蛇神,我倒要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也好找到順利解決掉他們的辦法。”
明知道他這句話不過是藉口而已,爲什麼心裡還是隱隱約約的感到了一陣失落。
金瑜狠狠地罵了一句自己,不再多想什麼,微微頷首道:“那些人,直接殺掉不就得了嗎?”
說起來,此事還不是他多嘴引起的麻煩,如今製造出如此龐大的麻煩,想要解決掉可沒有那麼容易。
“輕易的殺掉那些人只會讓信徒產生逆反心理,我可不想剛剛坐上皇帝,就冒出一波起義軍。”慕驚鴻輕鬆道。
他將銀質面具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爲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咕嚕咕嚕的喝了一杯。
金瑜的心情也被他的話語牽扯進入,下意識的開始想着該如何處理掉這些麻煩的事情,完全忘記了如今的身份。
就跟以往那般,兩個人遇到什麼問題之後,相互溝通,相互做出意見,然後得出最終的結果。
直接殺掉他們不過是她隨口說說而已,真的要解決起來的確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此事畢竟不是一件小事。
她是最瞭解那些信徒的心理,因爲按理說她也算是其中的信徒之一,只是信奉的真理完全不同而已。
別人都是盲目的信任,而她是有理有據,自己的身體便是其中的真理之一,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很多人讓她放棄這樣的想法,她都從心底的排斥,那些信徒肯定也會跟她的想法一樣。
誰要是阻攔了他們的想法,說不定也會向她一樣,恨不得將對方直接處決掉,以免阻礙到他們的道路。
慕驚鴻看着她沉思的模樣,先前的冷酷面容漸漸地放鬆下來,冰冷的目光也變得格外的溫柔。
他坐在位置上,用一種欣賞的目光打量着金瑜,才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見到,彷彿過了一輩子。
眼前的女人不管會變成什麼模樣,到最後,一定會是屬於他的女人。天大地大,不會有她逃跑的機會。
金瑜始終沒有想到辦法,站了那麼久,腿也有點發麻,下意識的來到桌子前坐下,問道:“到底用什麼辦法呢?”
“其實可以先不用那麼着急,說起來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要想解決掉他們也不是那麼困難。”慕驚鴻不以爲然。
金瑜卻是頗爲好奇的擡起頭來,望着他,急着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能夠解決?”
慕驚鴻的手放在桌子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他開口道:“他們不是要信奉什麼嗎?我也不需要阻止他們什麼,只需要將其中一個比較符合主流的宗教扶持起來,發展成我的勢力,不是直接將他們控制住了嗎?既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宗教,又能夠控制那些容易陷入臆想的民衆,豈不是兩全其美?”
金瑜愣了片刻,很快將其中的含義理解透徹,不停地點頭道:“妙啊,真的是妙計啊。”
能夠得到金瑜的誇獎,慕驚鴻覺得心彷彿飄飄欲仙起來,整個人好似站在空中一般。
他這樣的想法其實已經考慮了很久,這件事是他鬧出來的,必須要將它徹底的解決掉才行。
爲了穩固江山,爲了不讓百姓再次陷入到爭鬥之中,他必須要相處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好在最後跟範世吉的討論之中,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完全符合他現狀的結論。
這一次到來江南,當然主要的還是爲了金瑜,次要的便是爲了能夠找到一個能夠聽命與他的人加以扶持。
只要聽命與他,那麼信封的教說什麼便是他說什麼,教的意志便是他的意志,只是用另外一種方式傳播出去。
“當然,出自我的手中自然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慕驚鴻輕笑着說道。
金瑜微笑着頷首,也覺得頗爲興奮,她似乎能夠見證一次教的誕生。
拿起茶壺爲自己倒了一杯水,再次問道:“你來到江南了,有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暫時有一個。”慕驚鴻挑了挑眉,望着她道:“那個阿狸年紀很小,要想掌控她非常容易。”
金瑜拿着茶杯的手頓了頓,不由得跳着眉頭道:“那個丫頭很是狡詐,控制她似乎沒有那麼容易吧?”
慕驚鴻收回了手,抱着手臂說道:“她看似很狡詐,但是實際上卻始終是一個小姑娘,眼光不夠長遠。”
“我對她不是很滿意。”金瑜皺着眉頭,總覺得阿狸的性子實在是太過成
熟,少了她年齡該有的稚嫩。
那種成熟連她都感到幾分畏懼,不爲其他,就連她小的時候,也沒有像阿狸那麼奸詐。
慕驚鴻輕笑着解釋:“她的確很聰明,那也是基於現在有足夠令她發揮的舞臺,若是她失去了這個舞臺,將會變成一無所有。既然她那麼聰明,肯定會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只需要讓她更清楚的認識到便行了。”
“你準備怎麼辦?”金瑜好奇的問道,想到阿狸的面容,不由得輕嘆一聲。
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覺得這位小姑娘很是可憐,下意識的起了憐憫之心。
可是相處下來之後發現,她也不過是那種目光短淺之人。如今得到一些小恩小惠,便將自己的目標給忘記了。
告訴金瑜的什麼要成爲廚娘,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根本沒有認真考慮過的答案。
正是因爲如此,金瑜纔對她非常的失望。不過偶爾想到她所處在的環境,又覺得能夠理解。
人都是很矛盾的,她如果一直抱着夢想過一輩子,恐怕早就餓死在路邊。
如果她面對現實,至少能夠活下來,而且還能夠活得有滋有味。
慕驚鴻朝着她眨了眨眼,輕笑着道:“你可以等着瞧,到時候一定會讓你非常滿意。”
金瑜頓時愣在原地,對上他那調皮的神色,兩人之間彷彿又回到了曾經,又變回了以往。
可是,一切還是變了,真正的變了,他們之間終究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也不可能一層不變了。
她很快將自己的思緒收斂,看了一眼外面的黑夜,站起身道:“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我剛來到這裡,還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慕驚鴻臉上的笑容也沉寂下來,用平淡的目光看向她。
那目光中有着幾分委屈,有着幾分威嚴,還有幾分不容拒絕,內部的深意那是一層一層的。
金瑜當然清楚他想的是什麼,從很久以前,兩個人便是以那般的姿態生活在一起。
如果不是她誤會了他,主動投懷送抱,他不知道要做多少年的柳下惠,也不知道要忍耐多久。
但是他們現在的情況已經不一樣了,再以那般姿態下去,只會剪不斷理還亂,變成一團亂麻。
“我這裡有多餘的被子,你可以先睡在地上。”金瑜知道要趕走他沒有那麼容易,不如退而求其次。
慕驚鴻也沒有料到她會退步,不由得驚喜幾分,不敢再有更多的奢求,點頭道:“也好。”
金瑜爲他在外面鋪了牀,整理好一切之後自己回到內間裡去趟在牀上。
今夜註定將是一個不眠之夜,躺在牀上不管怎麼樣都睡不着,心裡好似有什麼東西堵着一樣。
慕驚鴻還沒有到來的時候她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現在他就在不遠處的地方,好似連空氣中都有他的影子。
她望着白色的蚊帳,輕嘆一聲。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兩個人之間又有了心結,爲什麼還放不下呢?
明明覺得兩個人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爲什麼還要做其他多餘的想法,就像是庸人自擾。
不僅是她,內間外的慕驚鴻倒在牀鋪上,用雙手枕着頭,也沒有睡過去的想法。
這一夜,兩個人都是以一種複雜的心態在面對着彼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