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族首領帝乙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最難纏的‘藥人’,他對這個‘藥人’印象深刻,關注頗多。
所以,此時見到這個人,帝族首領帝乙的注意力,也在對方身上,以至於沒能及時發現北堂凝嵐的不對。
“這個人,當初差點就從這裡逃出去了……我們十幾個家族的高手,有不少都折在了他的手裡,所以大家尤其的恨他,若他不能夠做藥人,大家在就殺了他。”
帝族首領帝乙不知爲何,忽然這麼對北堂凝嵐說道:
“不過,現在讓他活着,也是極好的,既能夠讓大家發泄自己的恨意和怒火,又能夠利用他,來恢復大家的血脈之力……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北堂凝嵐幾乎要將自己的嘴脣咬破。
從他們來到現在。
從那束光亮起到現在。
被鎖在欄杆內的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似乎已經死掉。
北堂凝嵐無聲的吸了好多口氣,纔算是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道:
“帝乙,我們開始吧。”
北堂凝嵐的聲音一響起。
欄杆內的鐵鏈,響起了細碎的聲音。
似乎是,欄杆中那宛若死去的人,終於有了一點點反應一樣。
帝族首領回過神,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要事要緊。”
帝族首領帝乙打開了欄杆牢房,對北堂凝嵐道:
“凝嵐,你放心,這個人雖然厲害,但他身體重要之處,皆被鐵鉤穿透,根本使不上力,而且每天都會被灌藥,根本沒有力氣傷害你,他甚至可能連頭都擡不起……”
來字還沒說出來。
欄杆中的男人,就猛地擡起了頭。
那是一張面容上被縱橫交錯的傷痕覆蓋的面龐。
完全看不出原本的相貌。
只有那雙漆黑的眼底,充滿暴戾與野性,充滿了不屈與憤恨,閃爍着濃郁的不甘。
北堂凝嵐猝不及防的和那雙眼睛對上,似乎是被對方看到了心靈深處,她有些不能承受,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
那雙眼睛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但那雙眼睛,卻還一直盯在北堂凝嵐的身上。
相隔十多年的一次相望。
她一直思着他,念着他,第一次重逢卻有些怕他。
他的眼神太兇狠了。
他身上,已經沒有一點,曾經她所熟知的俊逸瀟灑了。
這一刻,她如此清晰的認識到。
她是上界之人。
她是上界之人啊。
她的血脈裡,流淌着,對神武大陸上的人犯罪的罪人的血。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找他,一直想要見他。
卻是也一直都在迴避。
迴避去想,真的相見了要如何。
準確的說,他們的立場是對立的。
十多年的折磨和仇恨,應該更讓這個人痛恨上界和上界之人。
而她,就是上界之人。
所以……
他會連她一起痛恨麼?
北堂凝嵐想到此處,心底很痛。
但就是這樣痛着,才讓她清醒。
她想着,恨吧,就讓他恨吧。
只有他恨着她,她心裡纔會好受點。
這是上界的人,欠神武大陸的靈神的,這也是她欠他的。
此時,像是贖罪一樣的絕望和痛苦交織在北堂凝嵐心底,幾乎將她折磨的要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