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元年九六一年 三月
南昭的四十萬大軍,勢如破竹,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已經攻破了滄月的十五個主要的鎮,攻入了滄月的皇城。
兩軍對壘,一方勢氣高漲,一方萎靡不振,勝敗輸贏一眼便可以分辨得出。
宋景一臉灰敗的站在皇宮前,站在滄月負責守護皇宮的所有士兵前,目光狠毒,眼中的厲鬼彷彿立刻便要跳出來,將南昭幾十萬的大軍全部吞噬……
“景太子,現在投降我可以饒了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
君子墨依然一身的白衣,微眯起眼,如天神一般的站在了所有滄月士兵面前,自有一番傲視羣雄的氣勢。
“君子墨,想不到你爲了一個女人,竟然屠殺了我滄月如此多的子民。這筆帳,就算我死了,也要跟你算清楚。”
宋景臉上倒也沒有畏懼,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他斷然是不可能還有活路的。死,原來他是害怕的。可此刻,就算是怕,他也只能咬咬牙忍過去,絕對不能在滄月所有百姓面前丟了最後的顏面。
“景太子,那是你咎由自取。本來,只要滄月肯歸順,我是不打算動用一兵一卒的,可你,偏偏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你應該慶幸,我的女人和孩子都沒事,否則滄月所有的子民都將給他們陪葬。”
君子墨一身的凜然,口氣卻陰森寒冷,看不出有任何可能退讓的跡象。南昭攻入滄月之後,他便下了死命令,不得燒搶辱掠,否則這滄月小小的彈丸之地,早就會搶奪一空,那些滄月的女子,怕也早就被凌辱至死了。如今,只讓宋景去死,已經是他莫大的仁慈了。
“君子墨,我寧願戰死,也絕不投降。我可不像那喪權辱國的情太子,爲了能苟且偷生,國家都可以賣。”
宋景色大笑了幾聲,目關不屑的看向了一旁以爲自己沒事了,正閉着眼不知道在哪裡神遊的雪冷情身上,眼裡全是嘲諷。
“景太子,你有骨氣,等一下我倒要看看你能死得多麼壯烈。”
雪冷情那雙冷然半睜開了一條縫,瞄了一眼已經是困獸之鬥的宋景,並沒有因他的話而有絲毫的不悅。一個死人說的話,有什麼可計較的。
“各位滄月的士兵,只要肯誠心的歸順,絕不會動你們一絲一毫。要是頑強抵抗,便只有死路一條。”
君子墨沒有在理會宋景,轉而看向一旁看到南昭的幾十萬大軍早就泄了氣的滄月士兵。在他的潛意識裡,除非必要,否則他也不願意動用武力。畢竟要接管滄月,也不能讓滄月的百姓孳生了太多的抵抗情緒,那會加大雪冷情整頓滄月的難度。
那些滄月的士兵們一聽君子墨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卻沒有一個敢先站出來投降。他們太子的性格他們瞭解,在他還有一口氣在的時候,就絕對不會放過背叛他的人。
凌楚楚將那些滄月士兵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也知道他們害怕的是什麼?看來不先除掉這宋景,滄月的士兵沒人敢輕舉妄動。
“子墨,先殺了宋景。他死了,就沒人敢反抗了。”
凌楚楚緩步走到了君子墨身邊,渾身的肅殺之氣,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之後,殺意狂泄而出。
“哈哈哈,凌楚楚,你這個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過的賤女人,我宋景做鬼,也會做厲鬼,搞得你永世不得安寧。”
宋景雙目赤紅,嘴脣哆嗦,拿着銀劍的右手更是微微的顫抖。當一個人馬上知道自己要死去時,那種內心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恐懼,誰可能都無法忽視。
“想做鬼,那也要看黑白無償願不願意收你。否則,你就是一縷魂魄,永世都不可能超生。想搞得我永無寧日,怕你是沒有這個機會,更沒有這個本事。”
衝着他的這番話,她都不會讓他死後好過。反正冥界的鬼實在太多了,少收了一個,還算爲冥王那王八蛋做了一件好事。
“景太子,你真的惹毛我了。”
君子墨的怒火被隱隱的挑起,敢當着他的面罵他的女人是賤女人,他原本抱着的讓他死個痛快的想法,也瞬間改變。
他想起楚楚曾經對他說的話,欺我者,我必還之,辱我者,我必殺之,這宋景是自己給自己尋了一條死都死不安心的路。
“和他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花澤峰,給他服下斷魂散,我要讓他親眼看着自己腸穿肚爛。”
一聽這男人還罵起了楚楚,陸湘湘果斷的無法安靜了,推了推一旁的花澤峰,朝他使了一個顏色。
“好狠毒的女人,今天我宋景就算戰死在這裡,也絕對不會受你們的侮辱。”
宋景退後了幾步,看到朝他走來的花澤峰,沒有再猶豫,手中的銀劍一指,果斷的下令。
“給我上!”
隨着他的命令,那些根本無心戀戰的滄月士兵們,終於出現了分歧,已經有人將手中的劍扔到了地上,舉着雙手朝君子墨走去。他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還不想死。
“叛徒,找死!”
宋景一看主動器械投降的滄月士兵,眼神一厲,手中的銀劍便朝那些手中已經無任何武器的士兵殺去。
君子墨一見宋景那過於激動的反應,立刻出手攔住了他的攻勢,還對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着了的雪冷情說道。
“情太子,將那些投降的士兵保護好,別讓他們被滄月的人迫害了。”
君子墨身上有五百年的功力,宋景就算是殊死一戰,也絕然不是他的對手。也不過十幾招,宋景便被君子墨那排山倒海襲來的力道震得已經招架不住,銀劍瞬間落手,人也已經被震飛了十幾米。
“噗!”
張口便是一大口的鮮血,躺在地上已經氣息奄奄,沒有繼續在戰鬥的能力了。
君子墨手中的銀劍一閃,眼看着便要刺入宋景的心臟,一道熟悉的女聲急切的響起。
“子墨,劍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