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主子理屈。碧荷眼珠轉了一圈。躬身在旁說道:“王妃不要怪我家小姐唐突。而是這位叫春風的阻止我家小姐拜見王妃。我家小姐性子急。一時間着急。就打了這個女婢。”
“對對。沒錯。正是如此。”樑若雪點頭附和道。“我一個人到王府。什麼都不知道。想找姐姐來聊聊天。卻被這女婢給攔在外面。如何都不讓進去。是妹妹心急。纔不小心打了她。姐姐大度。總不會因爲一個女婢而生妹妹的氣吧。”
這話說的巧。如果百里嵐介意。那就是承認自己不大度。而不介意呢。春風一直都跟在自己身邊。自己都沒捨得動她一根手指。現在讓別人無緣無故給扇了一巴掌。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不過百里嵐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聽樑若雪這樣說。面色未變。卻也沒有別的徵兆。只是不輕不重地說了句。“冬雪。掌那個女婢的嘴。”
順着百里嵐所指的方向。冬雪毫不猶豫地走近碧荷。舉手便狠狠地扇了下來。
碧荷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就覺得左臉頰上一陣劇痛。接着滿頭冒金星。一個沒站穩。就跌倒在地。
“啊…你、你做什麼。”樑若雪沒想到冬雪會真打。而且下手還這麼重。看了看地上的碧荷。嘴角都爛了。樑若雪腳底一陣發寒。看着百里嵐聲音顫抖地說道:“你……憑什麼打我的人。”
“因爲剛剛沒人讓她說話。她卻自己說個不停。王府裡可不能有這麼不懂規矩的奴才。現在不教訓一下。外人還以爲王府裡的人都這麼沒用規矩呢。”
“可……可是她是我的婢女。就算要教訓。也是由我來。”
“妹妹太善良了。纔不忍心下手。不過沒關係。我收拾過的人多了去了。不過是個小丫頭。根本不在話下。更何況。你一直身處舞籍。不懂大門大戶裡的規矩。不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也是可能的。但我是王府裡的女主人。對這樣的事如何能不管不問。自然要受累些。管教管教了。妹妹不用謝我。回去以後將王府的家規熟讀便可。比你沒事的時候四處亂逛有用多了。”
百里嵐說的跟真事似的。如果沒看到前因後果的人從此處經過。沒準還會贊同地點點頭。覺得百里嵐說的有理。
樑若雪本來是個口齒伶俐的人。就算沒理也能讓她辯出三分。可是現在面對着百里嵐。樑若雪只有磕磕巴巴。無言以對的份兒。不甘就這樣失了氣勢。樑若雪高聲恐嚇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宮中樑美人是我親姐姐。你敢苦待我。我就告訴我姐姐。”
不屑地笑了一聲。百里嵐無所謂地說道:“不過就是個得寵的妃子。又隔着十萬八千里。你真覺得樑美人能幫上你什麼忙嗎。我之前還覺着。能讓皇后和太后都對她無可奈何的女子。應該是聰慧機警的。沒想到妹妹竟然這麼笨。不。不應該用笨來形容你。簡直就是蠢。”
難以置信地看着百里嵐。樑若雪覺得有些崩潰。眼神無助地四處看了看。驚恐地喊道:“王爺呢。王爺在哪裡…請王爺爲若雪主持公道啊。”
“行了。你不用喊了。王爺剛剛用膳完畢。已經離開了。”優哉遊哉地看着自己的指甲。百里嵐慢悠悠地說道。“想找王爺主持公道。就去前院。他正和李易等人商討蘭陵大事。哦。對了。你不知道前院在哪裡。”百里嵐向樑若雪露出一個鄙夷的笑容來。說道。“冬雪。你帶‘樑、小、姐’去前院走一趟。免得她迷路。又跑到什麼地方挑事。”
“百里嵐。”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欺辱。樑若雪氣急敗壞地大喊道。“你不要天真的以爲。用什麼守孝期就可以阻擋王爺娶我。皇上下的旨意。誰敢反駁。就算守孝又如何。也要乖乖地把婚服穿上。與我成親。哼。你做這些不就是想一個人霸佔王爺嗎。我告訴你。不可能。用不了多久。我就要穿着嫁衣。與王爺洞房了。到時候你做什麼都無法改變。”
樑若雪吼得可以說是不顧形象。面紅耳赤。頭髮散亂。像是要將心中所有的不滿和憤懣都吼出來似的。
不過很顯然。她忘記一點。此刻她所在的地方。是王府的主院。人來人往。全都聽到樑若雪這番驚世駭俗的話了……
輕聲笑了下。百里嵐拍了拍手掌。緩緩說道:“真不愧是在舞籍裡面呆過啊。說出的話可真是讓人臉紅呢。這樣的人。也能進入王府做側妃。呵。真是好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皇上只是說將你賜給王爺。打算做側妃。並沒有說一定要王爺封你爲側妃吧。那你到底是憑什麼這麼有底氣的呢。你那個姐姐嗎。難道樑美人平日裡就教你篡改皇意。假冒聖旨嗎。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呢。”
身上顫抖了下。連若雪臉色變白。細想了下。突然換了種神情。笑道:“姐姐怎麼突然動怒了呢。咱們不過是在教訓奴才罷了。爲何要將事情鬧得這麼大。奴才們做事。難免有不對的地方。就應該去看管。去督責。姐姐剛剛說碧荷說的對呢。這賤蹄子真是不應該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上前插話。”看着坐在地上的碧荷。樑若雪眸色一狠。擡腿便踹到碧荷的肩膀上。同時口中喝道。“都是你。做錯了事。讓我和姐姐產生了這麼大的誤會。真是打死你都活該。”
站在那閒閒地看了眼慘叫不斷的碧荷。百里嵐走到春風身邊。在樑若雪期待的目光中。輕柔地撫着她受傷的面頰。問道:“可還疼嗎。”
春風搖了搖頭。說道:“不疼了。”
“不疼就好。我們回去吧。”
百里嵐帶着幾個丫鬟轉身就要走。卻被身後的人出聲叫住了。
“姐姐。”正等着百里嵐也表示表示的樑若雪。發現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迴應的打算。竟然拍拍屁股就要離開。
當下。樑若雪不甘地上前幾步。說道。“妹妹誠心認錯。難道姐姐懷疑妹妹的誠心嗎。”
“不。我不懷疑你的誠心。”百里嵐半轉過身。看着樑若雪說道。“只不過。你有沒有誠心。與我何干。難道你還想讓我也做出迴應嗎。那很抱歉。我的婢女。我可捨不得打。別人也不行。日後若是再讓我聽到有人敢動我的人。那可就不是拿她身邊的奴才開刀了。”
百里嵐的話說的很明白。卻讓樑落雪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雙手死死地攥着。樑若雪失聲道:“姐姐這是在袒護一個奴才了。我真是不明白。不過是個婢女罷了。也值得姐姐如此賣力維護。難道你覺得犧牲一個奴才。要比樹立一個敵人容易嗎。”
無所謂地聳了下肩。百里嵐目光看着地面上剛剛露出的小草。說道:“我怎麼想。與你無關。你怎麼教訓你的奴才。也與我無關。我只想你能記住一件事。我的人。你沒有資格動。”說完。百里嵐露出一副“我就是護短。你能奈我何”的表情。而後帶着丫鬟們。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氣得渾身發抖的樑若雪。站在原地咬牙切齒。
跟在百里嵐身後。夏雨渾身熱血沸騰的。回想着剛剛的場面。就覺得胸口一陣熱流在盤旋。
“郡主。剛剛您實在是太厲害了。那個樑若雪都被您說的啞口無言了。嘿嘿。要奴婢說啊。她的婢女教訓少了。應該在多折磨她一會。才能讓樑若雪膽戰心驚。再也不敢過來找麻煩了。”夏雨一邊說着。一邊比劃拳腳。恨不得剛剛打碧荷那一巴掌的人。是自己。
百里嵐並沒有理會處於亢奮狀態中的夏雨。進入房間之後。先查看着春風的傷口。見並沒有大礙之後。才冷冷地說道:“剛剛你是傻子嗎。被人打了什麼反應都沒有。是不是最近的日子過的太安逸。讓你連最基本的自我防護都不會了。”
百里嵐的質問讓春風有些摸不到頭腦。傻傻地問道:“郡主。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誰欺負了你。你就打回來。有什麼事。我給你兜着。做我百里嵐的婢女。難道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
就在春風目瞪口呆的時候。夏雨擠了過來。興奮地說道:“郡主說的真好。奴婢剛纔就看那個樑若雪不順眼了。很想教訓她一次呢。等下次碰到她的時候。奴婢肯定會爲郡主出口惡氣的。”
“替我出氣。她又沒惹到我什麼。幹嘛要出氣。”
夏雨愣了下。問道:“難道您不生氣。皇上將她賜給了王爺嗎。您嫁給王爺還不到半年的時間呢。皇上就亂點鴛鴦譜。又送了個女人過來。”
訕笑了下。百里嵐涼涼地說道:“那生氣也該生皇上的氣。與樑若雪有什麼關係。而且這個女人智商不高。在王府裡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來。不過她身後有個樑美人倒是需要留意。樑美人應該是藍照國的人。卻出現在北寧後宮中。深受北寧皇的寵愛。這點就很值得人玩味。樑美人將她的妹妹送到蘭陵。肯定有她的目的。咱們都要小心戒備。”
聽了百里嵐的話。春風疑惑地問道:“郡主。樑美人是藍照國的人。按理說。她的妹妹應該也是藍照國的人才對。那爲何樑若雪的眼睛是黑色。而不是藍色的呢。”
“我猜。這個樑若雪和樑美人應該是同父異母。或者是同母異父的關係。因爲只有雙親都是藍照國人的。眼睛纔會是藍色。好了。先不要研究樑若雪的事情了。我交給你們調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