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狠的目光微微調轉。與自己的父親相對。司馬絡貝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想法。看來。想讓百里嵐死的。並不只有自己而已。只要有了父親的相助。百里嵐這次是死定了。
心中做了決定。司馬絡貝得意地笑了下。而後站起身走到南宮井辰身邊。拿着酒杯與他說道:“之前就聽說蘭陵王英勇無雙。以年弱之姿擔起重擔。抵抗外辱。平復瘟疫。當真是咱們北寧的好兒郎。今日能夠相見。真是小女三生有幸。來。我敬王爺一杯。”說完。司馬絡貝仰頭飲盡。盡顯豪爽之氣。
周圍人看出司馬絡貝對南宮井辰有情。便在一旁起鬨攛掇着。讓南宮井辰無論如何也要與佳人對飲一杯。
舉起酒杯。對着司馬絡貝輕輕頷首。南宮井辰也一口飲盡。給足了對方面子。但是很顯然。這樣的待遇未能讓司馬絡貝滿意。她站在南宮井辰身邊。突然彎下腰在他的臉頰上啄了下。同時說道:“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的夫君。”
司馬絡貝的驚世駭俗之舉。讓衆人看得是目瞪口呆。而司馬將軍則羞紅了一張老臉。覺得自己的女兒行了傷風敗俗之事。丟了自己的老臉。
眼目瞧着氣氛有些尷尬。劉長青忙笑道:“將軍。看來咱們的小公主長大了。有了心有所屬之人呢。依下官看。不如就在今日。來個雙喜臨門。將絡貝小姐許配給蘭陵王。如何。”
劉長青順勢將話題引到正題上。正和司馬將軍之意。捋着鬍鬚說道:“婚娶之事。也要看蘭陵王的意思啊。”
司馬將軍意味深長的話。讓衆人的目光都落在南宮井辰身上。而他本人卻在司馬將軍話音落下之後。許久沒有擡頭。只是低頭擺弄着酒杯。默不作聲。
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衆位司馬家的武將如同自己受辱一般。暗暗握緊了兵器。如果南宮井辰敢說出一個“不”字。就決定撕破臉面。也要爲司馬絡貝爭回一口氣來。
就當司馬將軍也冷着容顏。準備拂袖而去時。南宮井辰才擡起頭來。淺笑如墨地說道:“剛剛本王算了下日子。兩個月之後有一天是個大吉之日。適宜婚娶。只是不知道兩個月的時間會不會太唐突了。”
“不唐突。兩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準備一切了。”劉長青忙站出來打圓場。笑道。“兩個月之後。正好度過天氣最炎熱的時候。秋高氣爽的。絡貝小姐也不會受苦。王爺您說是吧。”
冷峻的面色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司馬將軍僵硬地點了下頭。算是默許了劉長青的說法。
見長輩終於同意自己嫁給南宮井辰。並連日子都確定好。司馬絡貝高興得臉也變得紅彤彤的。尷尬的氣氛也消失不見。衆人又勾肩搭背。彼此間熟絡得像是親兄弟一般。
因爲有了婚娶的約定。司馬絡貝更將南宮井辰視爲自己的專屬夫婿。坐在他身邊。兩個人一杯接一杯地對飲。眸中盡是南宮井辰俊逸的容顏。越看越癡迷的司馬絡貝。覺得兩個月的時間實在太久。她有些等不及。而且這王府中還有個心思狡詐的百里嵐。隨時都有可能生出事端。所以。司馬絡貝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來。並且在沒有和任何人商量的前提下。決定付諸實施。
趁南宮井辰不注意的時候。司馬絡貝將一包白色的粉末倒入南宮井辰的酒水中。而後佯裝無意地與其飲酒。看着南宮井辰將那酒水喝得一滴不剩。滿意地抿着脣角。司馬絡貝暗想。這個男人是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了。
當夜。喝醉酒的南宮井辰被司馬絡貝親自送回房間。何澈想接手伺候着。卻被司馬絡貝訓斥到一邊。以女主人的高傲姿態宣佈。今夜由她來伺候南宮井辰。雖然心懷狐疑。但是何澈只能依言離開。
在別無他人的房間裡。司馬絡貝貪戀地看着南宮井辰熟睡的容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順着他俊朗的容顏勾畫。明明是給南宮井辰下的**。但不知爲何。司馬絡貝卻覺得渾身無力。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渾身都有一種幸福的眩暈感。緩緩彎下腰身。司馬絡貝瞧着南宮井辰的性感薄脣。閉上了眼睛。打算獻出自己的初吻和……
就聽“砰”的一聲。剛剛還滿心**的司馬絡貝。已經倒在牀上。昏迷不醒。而早已熟睡過去的南宮井辰。卻雙目晶亮。猶如星辰。
“王爺。要如何處理這個女人。”聽到裡面的聲音。何澈悄然鑽了進來。看着司馬絡貝。略顯厭惡地說道。
南宮井辰似乎很不喜歡身上的一股酒味。皺着眉頭說道:“先不要管她。我先洗個澡。然後……去主院那一趟。”
何澈像是愣了下。而後問道:“那要不要奴才過去告訴王妃一聲。”
“……不必了。她不是已經睡下了嗎。我只是去看看她。”
擡眉偷偷看了南宮井辰一眼。就見自己的主子坐在月光中。神色孤寂。像是被人遺棄的孤獸。驕傲。卻讓人心疼。雖然何澈也曾不待見百里嵐。但那是因爲她不拿自己的主子當回事。說到底。也是她與主子之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無關人品。而且百里嵐光明磊落。從不做這等偷雞摸狗之事。反觀這司馬絡貝呢。沒什麼能耐。還驕傲得要飛上天去。這二人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也辛苦了王爺。如此極品的女人也要忍耐。
何澈心中感慨着。南宮井辰已經迅速地衝了澡。然後像是一刻也忍受不了似的離開了房間。疾步去了百里嵐那裡。
何澈本想敲門進去。但是卻被南宮井辰制止住。並且屏退了春風和夏雨等人。獨自走進臥房。
憤憤地看着南宮井辰。夏雨怒道:“幹嘛呀幹嘛呀。看膩了那位穿鎧甲的女人。才又想起我家郡主了嗎。當郡主是什麼人啊。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還要隨時恭候男人的垂愛。連我這個做奴婢的都看不下去了。”
“你小聲點。既然還知道你自己是奴才。就不要干擾主子們的事。而且。你當王爺心裡就好受了嗎。作爲女人。不開心了還可以表現出來。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但是王爺就算再不開心也要忍着。因爲他要保護王府裡的每個人。還要應對外面的豺狼虎豹。所以。你們就不要跟着添亂了。知道嗎。”
“我……”
“好了夏雨。不要再吵了。一會該吵到郡主了。”春風拽了拽夏雨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粗聲嚷嚷。而後。春風看着何澈。雖然並沒有像夏雨一般言語激厲。但話語中的指責成分一點都不少。“我們雖然是奴婢。但是看到主子傷心也會憂勞。你說王爺會保護王府裡的每個人。但那代價就是犧牲我們郡主嗎。這個理說不通。如果王爺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的話。那我們自然會用別的法子來尋求一個合理的解釋。只希望那個時候王爺不會後悔就好。”
何澈深知自己說不過這兩個女人。索性雙脣一閉。不再多話。
門外的人聲音並不低。所以南宮井辰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他承認。他是對不起百里嵐。讓她今日受了委屈。作爲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理應受到別人的尊重。在迎娶她那日。他也承諾過她。此生只會有她一個女人。雖然娶司馬絡貝進門只是權宜之計。但是百里嵐說的沒錯。他終究是爲了權力。才委屈了她。可只要忍過一時。待來日自己手中擁有大權。定然會給她無上尊榮。讓她成爲全世界的女人都羨慕的對象。至於什麼司馬絡貝。早就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裡發抖去了。
隔着屏風。南宮井辰看着裡面朦朧的身影。並沒有進去打擾她。只是坐在那裡。感受着她的存在。而躺在牀上的百里嵐也一直睜着雙眼。看着牀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間就這樣無聲地流逝。待天矇矇亮的時候。南宮井辰才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守護着百里嵐整整一夜。雙目中佈滿了血絲。南宮井辰輕聲嘆息了一聲。聲音沙啞地說道:“嵐兒。你真是一句話都不想和我說了嗎。”
低沉的聲音。只是換來一片死一般的沉靜。百里嵐依舊絲毫未動。沒有理會南宮井辰。
再次嘆息一聲。南宮井辰滑動着輪椅。壓在地面上。發出“吱呀”的聲音。接着。門扉被打開。南宮井辰緩緩離開了房間。門外的陽光讓南宮井辰不適地閉了閉眼。待適應過來之後。南宮井辰微微眯着眼。沉步回到自己的那間房。讓一切都按着計劃。一步步上演。
聽到南宮井辰離開。百里嵐冷笑了下。而後也起了身。拍了拍僵硬的臉頰。
“郡主。您一晚都沒睡好吧。要不您在躺會兒。現在還早着呢。”聽到門內的動靜。春風忙走進房間內。站在屏風外躬身請示着。
“不了。馬上就要有好戲上演。如果去晚了。可沒有好位子觀看呢。”百里嵐起身坐在梳妝鏡前。看着面色蒼白的自己。勾了下嘴角。而後深深呼吸了口氣。神情冰冷地說着。
春風有些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看百里嵐現在的狀態。她不敢詢問什麼。只是與夏雨對視一眼。而後便帶着擔憂各自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