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冬雪躲避的模樣,左向風沒辦法,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緊,那樣的話只會讓她心生厭煩。但是他心底對冬雪的感情絲毫未變,甚至對她更加癡迷。
等了半晌,冬雪發現左向風還是站在那邊,不由睜開雙眸,皺眉催促道:“怎麼那麼磨蹭,你到底還教不教?”
“當然是要教的。”左向風笑了下,暗想雖然自己離成功尚遠,但是不管怎麼說,已經邁出了走向成功的第一步,只要自己堅持下去,就算冬雪是塊冷硬的石頭,也總會有一日能捂熱了她!
經過近一個月的時間,冬雪總算將一套內功心法練習到得心應手,回宮之後就馬不停蹄地教給百里嵐,生怕耽誤一刻,就會傷了百里嵐和她肚中的孩子。而百里嵐練習了兩次,就推脫肚子太大,盤坐在那裡不舒服爲理由,拒絕再練習這套心法。幾個女婢勸說了許久都無效,最後冬雪苦練了那麼久的內功,就只能爛在肚子裡了。
“別灰心,最起碼你還練成了一套武功,也算是有收穫了。”夏雨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對有些鬱悶的冬雪說道,“上次娘娘說喜歡插花,我和春風就種了一院子的花枝,可是纔不到半個月,娘娘就說不喜歡了,而那些花朵卻越長越多,我和春風又不忍那花朵枯萎,就只能繼續照料着。可是誰知道那些花的生命力怎麼會那麼旺盛,到最後都成災啦!哎,沒辦法,咱們娘娘就是這種喜新厭舊的性子,作爲奴婢,咱們只能忍了。”
夏雨說的很無可奈何,冬雪則頗爲認同地點了點頭,覺得百里嵐的確是這樣的人。但是不管怎麼說,她也是自己的主子,既然主子不喜歡了,自己學的那些東西也就沒了存在的價值,權當過去的一個月在放假好了。
夏雨見冬雪似乎有些落寞的神情,便八卦地湊了上去,仔細盯着她的神情變化,問道:“喂,你和左向風相處了那麼久,他有沒有和你說些什麼啊?”
“他是個話嘮,每天都會說很多東西,你指的是什麼?”
“呃,例如,他有沒有特別關心你,或者做什麼讓你感動的事呢?”
冷冷笑了下,冬雪直白地說道:“這傢伙總是莫名其妙說些奇怪的話,好像很關心的樣子,但是誰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我說你今天爲何這麼關心左向風呢?你是不是又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了?”
這個問題讓夏雨一激靈,忙笑着搖頭,否認道:“你開什麼玩笑,這段時間我都沒見過他,怎麼和他聯手騙你啊。冬雪,我可是你的好姐妹,你這麼說我,人家可是會傷心的。”說着,夏雨還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瞧她這幅假兮兮的模樣,冬雪不由笑了下,伸出手指點在她的額頭上,戲謔地說道:“你這僞裝的一點都不像,讓人一眼就能識破,真是不專業。好啦,秋霜不是說有事情需要咱們幫忙嗎,快過去看看,咱們都能幫她做什麼。”
“對啊,秋霜剛剛的確找過咱們的。”夏雨後知後覺地說道,“這段時間她可忙慘了,等壽宴結束之後,咱們可得好好犒賞她一番。”
“此事還是之後再說吧,現在先去秋霜那邊瞧瞧。”
二人來到司禮廳,就見宮女們在外面來回走動,整齊劃一,每個動作每個人的笑容都是一模一樣的。夏雨看着這些覺得好笑,不由問着身邊的冬雪道:“冬雪你看,她們像不像娘娘給咱們玩的遊戲,嗯……叫大家來找茬。雖然我每次都輸,但如果題目是她們的話,我覺得我肯定能贏!”
聽到夏雨的聲音,正在裡面安排事項的秋霜回過頭,向這二人笑了下,而後說道:“你們怎麼纔來,快來快來,我有東西需要你們來幫忙。”
“有什麼事我們能幫忙啊?”夏雨笑容歡快,像是隻快樂的燕子,翩躚至秋霜的身邊。
拍了拍身邊足足有半人高的字畫,秋霜有些力不從心地說道:“今天叫你們來,就是拜託你們將這些東西整理出來。”
繞着那堆東西走了一圈,夏雨狐疑地問道:“這是什麼啊?怎麼好像廢棄的書卷似的。”
“你可別小看這些東西。”秋霜一面交代着身邊的人要如何做,一面抽空和夏雨說道,“雖然這些字畫看着不起眼,但是每一幅拿出來都是價值連城的。我信不過那些人的手腳,怕他們不小心將東西弄髒弄壞,纔想讓你們來幫忙整理下。”
環胸看着這堆字畫,冬雪言簡意賅地說道:“你需要我們怎麼整理?”
“哦,很簡單,只要按照人名的順序將東西排列整齊就可以了。”秋霜將一張寫滿了名字的名單交給冬雪,而後便急急走出了房間,一面走,一面不忘交代道,“記得哦,要在黃昏之前弄好,不然就來不及啦!”
“好的,你放心吧!”踮起腳尖向秋霜揮了揮手,夏雨笑眯眯地看着冬雪,說道,“這麼簡單的事情就是輕而易舉嘛,根本不用到黃昏之前,憑咱們兩個的聰明智慧,不到半個時辰就能整理好的,對吧?”
就在夏雨還在喋喋不休的時候,冬雪已經彎腰撿拾着字畫,開始按照秋霜的吩咐行動起來。
撅了撅嘴,夏雨覺得有些無趣,而後站在冬雪的身邊,看着如此多,又如此凌亂的東西有些一籌莫展。隨手撿起一張字畫,看着上面的落款,皺眉盯了很久。
“張……張世……張世什麼啊!”夏雨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有些賭氣地說道,“哎呀,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嘛,字都不好好寫,弄得像畫畫似的!”
見夏雨如此抓狂,冬雪好心地瞟了一眼過去,而後說道:“此人名爲張世傑,乃是寫意派畫家,放在左邊第二個位置就好。”
冬雪的駕輕就熟不由讓夏雨覺得敬佩。可是轉頭一看,在短短的時間內,冬雪已經整理好很多的字畫,這讓夏雨不由瞠目,問道:“原來冬雪也是個才女呢,認識這麼多古文字。”
“什麼才女,你可不要拿我消遣了。”冬雪淡淡笑了下,而後說道,“我在練武的時候,有很多古文武功秘籍,爲了學那些武功,不得已才認得了這些古文字,那可真是硬着頭皮才學會的。”
“那也很厲害了呢。”夏雨重新拿起一卷,展開之後還是看不懂上面的名字,嘆了口氣,說道,“哎,不像我,怎麼看都看不明白。”
“其實看古文字也是有些門道的。”冬雪指着其中一幅畫的落款說道,“你看這上面所寫的文字,雖然模樣像是畫畫一樣,但還是能從某個部位依稀辨別出現今字體的模樣。”
聽了冬雪的話,夏雨倒真拿起手中的字畫,對着上面的落款仔細研究起來。見夏雨安靜下來之後,冬雪笑了下,便繼續收拾着手上的畫卷。
擰着眉頭仔細盯了半晌,夏雨突然眉開眼笑地說道:“噯,這個名字我認識哦!徐少卿……嗯,他還會畫畫嗎?”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冬雪立刻走到夏雨身邊,將那副字畫小心翼翼地捧到自己手中,表情突然變得很溫柔,喃喃道:“他當然會畫畫了,而且他的畫在北寧還是很有名的,尤其是他的梅花,簡直是……”冬雪突然愣了下,而後扭頭看着夏雨,冷然問道,“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完了!
心中暗叫糟糕,夏雨想自己怎麼如此大意馬虎,竟渾然不覺之間就捅了簍子!這下可怎麼辦,要說些什麼呢,說什麼,冬雪能相信呢?
見夏雨左右閃躲的模樣,冬雪聲音變得森冷起來,直直盯着她,問道:“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身子抖了下,夏雨嘴角微微動了下,而後說道:“那個,我只是聽別人提起過這個人的名字,說他,說他是北寧的官員,年少有爲,頗有才氣。我……我知道的就這麼多,真的!”夏雨一邊說着,一邊不斷向後看着,渴望看到秋霜的身影。
秋霜,你在哪裡啊,快來救命啊!我要兜不住了!!
就在夏雨脖子都要回望斷掉的時候,冬雪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雙目帶着寒意問道:“你在說謊!夏雨,你並不適說謊話,因爲你編造的理由漏洞百出,根本不能讓人信服。我不想多費口舌,你最好自己交代清楚!”
“我……我交代什麼啊?”夏雨一臉委屈的樣子,斷斷續續地說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這些……都是秋霜告訴我的。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話,就去找秋霜好了!倒是你自己,這個徐少卿與你是什麼關係啊,爲何提起他你就如此激動?”
秋霜,對不起,我實在搞不定了,只能將你推出去了,你莫要怪我啊!
夏雨一面回答着,一面在心中懺悔。不過現在她只想儘快擺脫冬雪,因爲面對冬雪的質疑,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