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叫一聲,就跟她一樣。”春娘站起身來,朝着牢籠靠近,居高臨下的看着縮在牆角里瑟瑟發抖,卻是死死的捂住自己嘴脣的人,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怪異的笑。
她將手裡的木桶扔到裡面,對裡面的女子擡了一下下巴道:“吃了。”
那驚恐萬分的女子猛的搖了搖頭,捂着嘴,身子抖如篩糠。
“不吃?”春娘嘴角怪異的笑容更大了些,伸手指向她旁邊的那個牢籠,指着那渾身上下不着襯褸仰而躺在草堆上,雙眼空洞的望着上方的小丫頭輕聲道:“不吃,你就跟她一樣,被十幾個男人輪流上了。你今天在旁邊應當是看見了,那過程,想必你已是相當清楚。”
那女子登時就小聲的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真可憐。”春娘看了一眼那似乎沒有靈魂的小姑娘:“不過是因着家裡窮而被賣了出來,也不過是因着長得老實而被太子妃買了回來,也不過是在大門前勸了一句,就落到了這般的下場。”
春娘嘻笑一聲:“不過如此小事便得到這樣的下場,你說,以你的罪過,你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
“哦對了,”春娘自懷中掏出一個小藥包,丟到她的面前:“你吃下這個,便不會受孕....”
她話還未落,那女子便猛的撲了過來,一下子將那小木桶給打了開來,然而打開看見裡面物什的一瞬間,那女子再也忍受不了,偏過頭在一邊吐了起來。
春娘嘴角笑意淡去:“藥和這東西,你選一樣。”
.........
君清宸與楚青成親,那便如同一道驚雷瞬間炸了整個天陸皇朝。那些個對君清宸有念想的未出閣的女子均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有的人當晚便上了吊,有的人順便投了湖。
一時之間雞飛狗跳,邊關大戰帶來的影響似乎都小了許多。然而這一切,卻跟君清宸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楚青和楚千墨被接回了唐府,而君思奕,自然是呆在君清宸的府中的。
兩人成親的時間很是緊迫,在一陣喧鬧過後,整個天陸皇朝便都處在了爲宸王和楚青籌備婚事的做準備當中。
君清宸作爲皇帝最疼愛的皇子,又有小皇爺的助陣,再加上這些年來所積累下來的威望,不僅是皇室,就連天陸皇朝的主心街道的老百姓家門前,都掛起了紅色的喜燈和紅綢,將唐府通往宸王府的路上佈置的紅豔豔的一片,看着甚是喜慶!
彷彿君清宸的喜事對他們來說就是整個天陸皇朝的喜事一般,就連趁着君清宸成親而偷偷溜進來的一些難民,都遭到了當地居民的熱烈招待。
其感動之餘,便是大讚天陸,與越來越多的難民一起享受這堪稱普天同慶的喜事!
唐菱柔和梭楠都心驚膽戰的以爲鳳兒膽子大到想夜闖宸王府去貼喜字,可沒想到她卻是抱了一堆的紅紙回來,與她一起親自剪了起來。
她的手法相當生疏,一看便知道根本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就連梭楠都嘲笑
了她好幾回,然而鳳兒卻充耳不聞,只專心的剪着那喜字。
不過幾日,她們手上的喜字便剪了上百個出來。看着那厚厚一疊的喜字,唐菱柔的眼中閃過一股股的的暖流。
鳳兒一身夜行衣,她回頭看了一眼唐菱柔和滿臉擔憂的梭楠,輕笑一聲:“放心吧,他倆成親的喜字,必定是我們剪出來的!這等子祝福,他們一定能夠收得到的!”
唐菱柔抹了一把眼淚,輕笑着點了點頭。
“乾孃,你放心吧,”梭楠拉着唐菱柔笑道:“我打聽過了,青青的喜轎會從咱們這兒經過!”
唐菱柔一喜:“當真?”
她幾乎快喜極而泣:“那真是太好了!”
鳳兒嘴角揚起,看着她道:“這下你可放心了吧?”
唐菱柔點點頭,面色微微一沉,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道:“唐府看着沒落,但你可萬不能小看了爹爹他們!萬事皆小心,放下喜字就立即退出唐府!”
鳳兒不甚在意的笑着點了點頭,將那一疊喜字揣進胸口當中,忽然小聲道:“誰敢小看那火爆脾氣的槽老頭子?”
唐菱柔‘恩?’了一聲,鳳兒立馬打了個哈哈,連忙打開窗戶,趁着夜色正濃,朝着唐府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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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遠方的北國,那如一條睡龍盤踞在正中間的一處龐大恢弘的北國皇宮裡,拿着一把扇子輕輕的給自己扇着風的傅晟睿忽然猛的睜眼,整個人一下子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一直在旁邊伺候着的小路子登時嚇了一跳,扶着自己的帽子驚嚇不已的看着跟詐屍一樣蹦起來的傅晟睿小心翼翼道:“天、天師大人,怎麼了?”
他小路子真的是快要崩潰了啊!他真的搞不懂他家的天師大人了好嗎!大冬天的非要一把扇子扇風的神經病真的不常見好嗎!
這好不容易將他的天師大人哄睡下了,這大晚上的他又跟詐屍一樣的跳起來是幾個意思啊?
小路子面上掛上兩條淚水,然而他並不敢哭出聲,只得掩着自己的蛋疼的抽泣的聲音,努力的揚起一抹笑道:“夜深了,天師大人,可是有需要?”
回國的時候太子殿下說了,若是天師大人再做什麼幺蛾子,就問他是不是有什麼需要。畢竟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沒一個地兒發泄的話,是很容易跟個神經病一樣到處蹦噠!
“需要你個大頭鬼!”傅晟睿面上忽然猙獰起來,轉身就是一扇子敲打在小路子的頭頂之上。
他方纔心中忽然狂跳了幾下,一下子就慌了神,自打他出山以來,這樣的感覺是第二次了!
而第一次有這感覺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那是相當的慘!
天下分而爲四,到處戰火連連,所死之人成千上萬以計,哭聲震天,死屍堆海,人間一片煉獄之地!
那樣的慘像,他傅晟睿可沒那興趣再看第二次!
他猛的伸出自
己的手掐算着,卻是怎麼算都算不出來。傅晟睿呼吸頓時亂了幾分,連鞋子都沒有穿,猛的跳下牀就往窗邊跑。
“天師大人!天師大人!”傅晟睿動作一出,小路子以爲他又要逃跑,嚇的他趕緊追上了傅晟睿,一下子抱住他的大腿,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喊道:“天師大人吶!您可不能再作什麼幺蛾子了啊!太子殿下說過了,您若再出去,除了打斷您的兩條腿之外,我小路子的命也沒有了啊!
天師大人啊!求您看在小的伺候了您那麼久,又那麼忠心的份兒上!求您別再出去了好不好!嗚嗚嗚.......”
“撒手!!”傅晟睿氣極敗壞的低頭看着他,反手又在他頭上狠狠的敲了一槓:“你快給我撒手!本天師什麼時候說出去了!你趕緊的,本天師要算卦!耽誤了時辰你擔當的起嗎?告訴你,到時候別說你了,整個北國的命都沒了,本天師看你還有什麼臉面出現在修彥聖的面前!”
小路子嚇的登時就不哭了,睜着一雙眼睛瞧着他:“當、當真?”
“草!”傅晟睿狠狠的抖了抖腿,終於掙脫開了小路子的束縛,顧不得小路子抹在自己褲子上的鼻涕,他幾個闊步便走到窗戶前,一下子就將那窗戶給打開。
冬天的夜空向來清爽,無一絲雲朵的萬丈夜空懸掛着一輪冷月,它的周圍只點綴着幾顆明亮的小星星,看起來甚是孤寂。
傅晟睿眯着眼睛盯着那輪冷月。
那輪冷月的旁邊一顆小星星忽然爆出一抹強光,接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着冷月移去,則那冷月也在那顆星星的靠近下,竟然詭異的開始微微泛起了紅。
傅晟睿大驚失色,幾乎不可控制的低吼道:“要命了要命了!太早了太早了!太早了!!”他連喊幾聲太早,轉過頭來盯着小路子道:“修彥聖呢?!大爺的修彥聖去哪兒了!?!”
傅晟睿的面色有些可怖,小路子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幅模樣,一時之間竟被嚇住了,嚥了口口水道:“雪、雪山出現千年雪狐,殿、殿下帶着人去捉了。”
傅晟睿身子微微一晃,他一手抓住窗沿,堪堪的穩住身形,另一手撫上自己的額頭,忍不住猛咳一聲:“完了。”
“快快,”傅晟睿似乎終於反應了過來:“快帶勞資過去!”
一看傅晟睿這架勢,小路子大驚,一下子跪到傅晟睿的身前道:“天師大人!太子殿下臨走之時說了,您哪兒也不能去?”
“大爺的誰哪兒不能去?”傅晟睿氣的跳腳:“你丫趕緊給我讓開,我告訴你,勞資現在是去救傅晟睿的命!你丫再不讓開,這北國的未來,難道讓你繼承不可!?”
小路子一驚,傅晟睿面上的神色忽然冷了下來:“還是說你小路子的家裡的某個人,想替是太子修彥聖?”
他面色沉沉,往日吊兒郎當的雙目此刻冷意連連,小路子顧不得擦臉上的淚水,伏在地上道:“奴才不敢。”
傅晟睿將扇子丟在一邊:“備車。按最好最快的馬,馬上追上太子!”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