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這纔想起自己好像半個小時前和戚憶之講過關於隊內資源的合理分配的問題,他說:防具的優先級要看隊伍陣容做分配,高品質的防具要優先給寧紅葉、天海、特木爾還有胡桃,防止隊友因爲被集火而開不出技能秒死,其他人其次,而迦南又區別於季滄海和妖刀姬,因爲高自保能力和靈活度,即使沒有防具也足夠支撐到隊友支援了。
總的來說,一個好迦南,是不需要吃資源就能把敵人耍的團團轉的存在。
他沒想到,戚憶之真的把他講過的話都記了下來,並且真的這麼做了。
金甲能很高提升容錯率,大部分人其實很少願意把自己得來的珍稀物資分給別人,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隊友。
屏幕中的迦南靜靜地看着離自己近在咫尺的胡桃,江浮躊躇了半晌,不忍心拒絕,手指剛落在拾取按鍵上,這時另一個隊友從一旁跑了過去。
地上的金甲不見了,只留下一個平平無奇的白甲。
戚憶之:......
江浮:......
戚憶之忍不住吐槽:“今天已經是我第三次無語到不知道說什麼。”
其實換做是平時和戚星洲玩遊戲,兩個人勢必是要把金甲要回來的,當下不過是顧慮着江浮,包括戚憶之自己說不上來的小心情,她並不想讓江浮覺得自己是很粗魯的女生,所以乾脆就憋着脾氣沒說話了。
然後江浮輕輕嘆了口氣,安撫道:“沒事,等他死就行了。”
隨後,兩個人好像商量好了一樣心照不宣的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這個野排胡桃的身後,直到這個小胡桃撞上了兩個敵人,只聽一句“快來救救胡桃”就肉眼可見他的血條快速消失,堅持了不到十秒被羣毆致死。
而案發時,戚憶之和江浮就掛在旁邊一顆樹上看着。
見這個小胡桃倒地,兩個敵人舔包之際,戚憶之說了句:“衝!”
迦南和胡桃就丟出勾索突到兩人臉上一頓胖揍。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慘死。
戚憶之看到安安靜靜躺在敵人揹包的金甲,連忙呼喊江浮:“金甲在這,來撿,失而復得的東西果然更能讓人身心愉悅。”
江浮哭笑不得,撿了甲後順便給迦南牽了條鏈子。
等兩個人舔包舔的差不多了,兩人這才把野排的小胡桃拉了起來。
卡着毒圈摸進安全區,順路還撿了個空投,把紫火炮分配給江浮,戚憶之給自己套上紫甲,找了個樹掛着苟了起來。
本以爲快要決賽圈了,會有很大機率遇到人,沒想到空投沒人來就算了,左上角顯示的剩餘人數短短時間就從二十人降低至十三人。
“圈就這麼大,這些人在哪打的架,我們連個鬼影子都見不着。”戚憶之轉換着電腦屏幕,等的太久,有些按捺不住了。
江浮操控着胡桃跳下樹,說道:“那走唄,找人去。”
迦南跟着跳下去,兩人一前一後亂跑着,半晌後戚憶之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想找人打架?”
江浮笑道:“因爲我聽出來你覺得無聊了。”
接下來又是經歷了幾場戰鬥後吃雞結束了遊戲。
出來繼續組了兩把後,戚憶之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於是和江浮約了下次組排的時間後下了遊戲。
天不知不覺中黑了,臥室裡沒開燈,只有對樓的燈光斜斜打了進來,戚憶之走到陽臺伸了個懶腰後,隨手打開落地燈,自言自語道:“洗個澡吃個飯睡覺吧。”
拿着窩進懶人沙發裡,剛打開外賣軟件,就有人給自己發微信。
戚憶之順手點進去看了眼,嘖了一聲又退了出來。
結果沒一會後,池語打來了微信電話。
戚憶之撓了撓頭髮,當做看沒見,繼續在外賣軟件裡逛着看吃什麼。
然後,不死心的池語打來了手機電話,這不接是在是說不過去。
戚憶之長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語氣點了接聽:“咋了?玩遊戲沒看手機。”
然後意料之中的傳來池語哭唧唧的聲音:“之之,我和賀辛言分手了,嗚嗚嗚嗚~”
這種事你不說我都知道,戚憶之自然不會這麼說,只是裝作很驚訝的語氣問道:“咋啦?誰提的?是不是賀辛言又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了?”
“他和那個女生還有聯繫!就是之前我和你說過的那個,我以爲上次和他大吵一架之後他們就沒聯繫了。“
戚憶之蹙起了眉頭,問道:“然後呢?”
“剛剛那個女生加我微信,還給我發他們的聊天記錄,他們每天都聊天,語氣特別曖昧,而且賀辛言和我聊天時發的表情包都是那個女生髮給他的,他們還偷偷出去約會,就連賀辛言送我禮物都給那個女生多準備了一份一模一樣的,然後我找賀辛言理論,他還說我煩,說我無理取鬧,說我多管閒事,然後我一氣之下就和他分手了......”
戚憶之揉了揉眉頭,理了半天思緒,這纔想起來高考前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來着,那會戚憶之就勸池語分手得了,早戀是沒有好下場的,尤其是在畢業季更能促使衆多情侶們分手,然而池語哪裡聽的進戚憶之的話,從初中到高中畢業,兩人分分合合這麼些年了,哪一次不是池語哭着喊着要分手,最後又巴巴的上趕着求複合,這種事發生的多了,戚憶之也懶得多費口舌,因爲她不管怎麼給她分析利弊,池語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那你打算怎麼辦?嚇嚇他,氣消了再複合?”戚憶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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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語罕見的沒有哭唧唧了,反而好像在認真思考戚憶之的話,沉默半晌後,池語嘆息一聲說道:“其實你在問這句話前我就是這麼想的,我甚至想到找人去收拾那個女生一頓,讓她知難而退,讓她知道惹怒我的下場,讓她從我和賀辛言的世界完全消失。”隔着話筒,池語笑了一聲,有些冷清和說不上來的落寞,“我的胸口好堵啊,我好難受,感覺要喘不過氣來了......”池語語氣斷斷續續,似乎是在哽咽,隨即便泣不成聲。
戚憶之安慰的話堵在喉嚨卻說不出來,因爲她心裡很清楚,現在的池語需要的不是安慰,至於池語需要什麼戚憶之也不知道罷了。
半晌後,池語的情緒似乎緩和了過來,繼續說道,“之之,我突然覺得好沒意思啊,我不知道該怪誰,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明明知道錯的人是賀辛言,可是我想的卻是怎麼傷害那個女生,我突然發現自己變得特別可怕,特別噁心。”
戚憶之抿了抿脣,緩緩道:“錯的人不是你,所以該承受痛苦的人也不該是你。”
“之之,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呢?”池語茫然的問道。
如果是我,我會怎麼做呢?
戚憶之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答覆。
池語又自嘲地說道:“我在說什麼傻話呢,你不是我,你從來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對嗎?”
戚憶之思索了一下,非常認真的說道:“要是你是在氣不過的話,我找人把賀辛言打一頓給你出氣吧!”
許是戚憶之有些孩子氣的話逗笑了池語,氣氛一下子沒那麼沉重了,只聽池語淡淡說道:“算了,我放過他了,不知道爲什麼我好像突然一下想通了,我才十八歲,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這世上有無數的大好男兒郎等着我呢,我幹嘛非要把自己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呢?太沒勁了,不想和他糾纏了。”
戚憶之都想普天同慶了,感慨道:“你能想開我真是太高興了,這不得出來喝一杯慶祝一下?”
池語笑嘻嘻地說道:“知我者之之也,地方我定,待會我把地址發你微信。”
“沒問題。”
沒一會池語就發來了地址,離戚憶之家不過五公里,她發消息回道: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就出門。
池語:OK。
放下手機戚憶之就鑽進了浴室,半個小時後收拾妥當,戚憶之背上包出門了。
即使已經晚上快十一點了,但是城市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到處燈火通明,空氣中瀰漫着燥熱的浪潮。
幾個月前的這個時間點,戚憶之都還坐在書桌前瘋狂刷題爲高考做準備,轉眼她已經踏上了十八歲的路程,可以在晚上十一點出門,可以喝酒,可以戀愛,可以無限打遊戲,也可以睡懶覺了,連空氣中都瀰漫着自由的味道。
戚憶之招停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後,搖下車窗,鋪面而來的風席捲了戚憶之還沒幹透的頭髮,她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很多年,卻好像從未好好看過這裡,很熟悉又很陌生。
晚上不會堵車,所以不到二十分鐘戚憶之就到了地方。
而池語早早就在樓下等着了,看見戚憶之從出租車上下來,飛奔過去給了戚憶之一個大大的擁抱。
“之之!”
戚憶之接住池語,從頭至尾仔細打量了池語一眼,說道:“我看你不像失戀了,容光煥發到像戀愛了。”
池語做了個鬼臉,拉着戚憶之上了二樓,邊走還邊說道:“我現在身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輕鬆,大概高考後一直沒緩過來,賀辛言給我來這麼一出,我反而看開了,其實我好像也沒那麼喜歡他,就是一想到他不和我在一起我就有點手足無措罷了,不敢面對現實才一直分分合合,可是這種事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受傷的永遠是我自己,我圖啥呢?”
“你好像看的很開嘛,我想了一路安慰的話現在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怪難受的。”戚憶之笑着說道。
池語翻了個白眼,“那你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