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刺完全沒有餘地,納蘭如月是存了必死的決心。
白晨心頭一抽,他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雖然與納蘭如月以及七秀有點小過節,可是白晨絕對沒想過搞出人命。
畢竟納蘭如月給他的印象不算差,雖然幾次交流都有點過激,可是絕非險惡之人。
梅絳雪回過頭,狠狠的瞪了眼白晨,眼中充滿了殺氣。
這時候梅絳雪的眼神可不比之前,雖然之前也是怒火中燒,可是絕對沒有此刻殺機涌現,看來梅絳雪是真的動了殺意。
“你若是再不滾,就休怪我劍下無情!”梅絳雪冷哼一聲,便抱着渾身是血的納蘭如月走出酒窖。
白晨自討沒趣的摸了摸鼻子,悻悻的說了聲:“若是有需要的話,知會我一聲,也許我能幫的上忙。”
梅絳雪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就恢復怒色:“不需要!”
如果公孫沉星此刻心思放在他身上,恐怕真會把他大卸八塊了吧。
雖然此刻天色已黯,可是白晨不敢逗留,免得被這羣瘋女人剁了。
出了客棧,就見到夜幕中龍行從黑暗中徘徊,看到白晨出了客棧,似乎是長長鬆了口氣,面露喜色迎上來:“白公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白晨瞥了眼龍行,不快道:“我能有什麼事。”
“落到那個女人手中,還真不好說。”龍行苦笑的搖着頭。
“你對梅絳雪前輩很熟悉?”白晨不由得勾起一絲好奇,畢竟心中還有那麼一絲臆想。
雖然知道希望不大,可是這是白晨第一次心動,與以往在大學的時候,看到那些美女的遐想完全不同的感覺。
雖然梅絳雪年紀比自己大了幾歲,不過對白晨來說,年齡不是問題。
“她的名字,對於江湖中人來說,簡直就是噩夢,無情之花也由此而來,今晨之時那守城兵你應該看到了吧?”龍行的神色有些畏懼,小聲的說道:“此女殺人如麻,而且心冷如冰,對她來說人如草芥,殺與不殺也只是憑心隨性。”
“我聽說她的夫君死了,可有此事?”
龍行眼中閃過一絲驚色:“江湖上知曉此事的人寥寥無幾,更無人敢隨意評斷,你何處得知的?”
“她自己說的。”
白晨的眼中閃過梅絳雪談及心中人的時候,那一絲愁容悲寂。
龍行看了眼白晨,並未看到白晨眼中慕色,輕嘆一聲:“此女也是個悲苦之人,洞房花燭之時,發現自己的夫君爲娶自己,不過是爲了竊取七秀秘寶,一怒之下在洞房中殺了自己夫君,而後便殺心大起,江湖紅也漸傳無情花之名。”
白晨不禁頓住腳步,他沒想到,朝思暮想的人居然是死在她自己的手中。
可是想起梅絳雪當時提及那人時候的神情,分明是餘情未了。
想到這白晨就是一陣頭痛,追妹子果然是腦力活啊。
“對了,七秀的那幫女人沒爲難白公子吧?”龍行雖然嘴上是不確定的語氣,可是眼神瞟了眼白晨的身上,就已經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了。
瞧白晨這模樣,絕對是在街頭行乞十餘載的裝束,身上蔞褸不堪,破口處還沾着血跡,看起來狼狽至極。
“沒什麼,她們的招待還是很熱情的。”
在龍行看來,白晨這是在強顏歡笑,不過也沒有點破,拉着白晨回了門派。
“西州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因爲是抄近道,路上雖然不算太平,不過島上的兄弟還是給我龍虎門面子,所以倒也順利,在正午的時候,便已經到了西州,白公子交代的事情,我那大弟子行事倒是請白公子放心。”
白晨點點頭,其實在幾個時辰之前,白晨的功德經在增長,從最初的每一跳幾十點,到隨後的每一跳上百點的功德,到此刻已經超過十萬功德值。
不過入夜後,再一次減緩了功德值的提升,想來西州那邊的進展應該很順利。
其實在西州那邊賑災主要還是需要倚靠龍虎門,畢竟關東天是匪賊身份,不方便出面。
龍虎門的聲望才能鎮住那些貪官污吏,而且龍虎門是江湖門派,那些官府衙役也管不到他們。
回到龍虎門後,白晨整理了半個晚上,隨後又開始調息療傷。
一個晚上的時間,白晨的傷勢已經痊癒,身上被公孫沉星弄出來的劍傷,只餘下幾道疤痕。
不過這些傷勢所產生的煞氣,對如今的白晨來說,毫無意義。
倒是將百花葬的餘傷化解,又讓白晨的修爲小小的提升了一些,只是距離九階,還是相去甚遠。
九階需要十萬的真氣修爲,而白晨如今的修爲不過45000真氣值,還不到九階所需的一半。
雖然一夜未眠,不過白晨的精神抖擻熠熠。
天地靈氣最爲充沛,龍虎門的早課也是所有高級弟子不可缺席的,幾十個高級弟子聚集在練武場上,盤地運功修煉內功。
這些高級弟子都是得傳龍虎門的內功心法,修爲有高有低,不過在白晨看來,都不算出衆。
龍虎門的內功心法似乎初期都是進境緩慢,就如龍圖笑也是如此,作爲青州城第一大派的大弟子,修爲居然連前年輕一輩前五都排不上,龍虎門的內功心法效率之低可見一斑。
當然了,龍虎門的長處本不在此,白晨已經不止一次的看到龍虎門的弟子使用武圖陣法,只是其中的奧妙,白晨一直沒有弄明白。
對於這種比起武功更加夢幻的手段,白晨一直想學武圖陣法。
不過戒殺說過,想要學武圖陣法,首先就要《武陣經》。
這《武陣經》整個江湖中,只有一個地方有,那就是武圖陣法的聖地大珈藍山,即便是龍虎門之中,也只有一個手抄本。
只有得到大珈藍山的認可,才允許抄錄《武陣經》,而且得到抄錄的《武陣經》是不允許外傳的。
所以白晨就算想學武圖陣法,也要先得到《武陣經》,這可不是和龍虎門交好就可以得到的,除非白晨拜入龍虎門,不然的話龍虎門絕對不敢將《武陣經》拿給白晨看。
這時,一道凌厲目光射向白晨,白晨感覺到這道目光,不禁回望過去。
正看到一俊朗男子走來,那男子面如玉冠,白衣如雪,眉梢如劍,目色之間顯露出幾分輕傲,雙手負背而來、
見這男子走到身前,龍行臉上立刻洋溢起熱情:“白公子,我來爲你介紹,這位是大珈藍山的高楓高公子,其師乃是名震江湖的詭師羽綸。”
高楓瞥向白晨的時候,眼中盡是不屑一顧,嘴角始終掛着不以爲然的笑容。
“兩位都是武圖陣法的絕才之輩,多可相互交流,共討切磋一番。”龍行笑呵呵的相互介紹一番,似乎完全沒發現兩人之間眉目之間已經短兵相接。
既然對方看不起自己,白晨自然不會熱臉貼冷屁股,對於龍行的介紹,也只是輕哼着應了一聲。
“龍掌門,我堂堂大珈藍山弟子,你讓我與一個旁門之輩探討武圖陣法,你覺得我大珈藍山已經落魄到這等地步了嗎?”
“這……”龍行一愣,沒想到高楓不過是剛見到白晨,居然如此敵意。
龍行當然想不到,自己前些時候,曾在他面前談及過白晨,說白晨的武圖陣法的修爲,不在他之下。
以至於讓本就心高氣傲的高楓心懷不滿,大珈藍山本是武圖陣法的起源地,可以說是每一個武圖陣法門派心中的聖地。
九州之中幾乎所有的武圖陣法的流派,都源自於大珈藍山。
作爲大珈藍山的核心弟子,平日裡便受同門的奉承,就連長輩都對他讚譽有加,讓他覺得年輕一輩中捨我其誰的心態。
對於龍行嘴裡這個與自己伯仲之間的無名之輩,自然分外不屑。
當然了,高楓有驕傲的本錢,他是大珈藍山千年來最出色的弟子,不論是內功修爲,還是武圖陣法上的天分,都堪稱絕頂。
這次龍行能夠請到高楓,可不是他的面子有多大,只不過是高楓師輩有意藉此歷練高楓。
不過龍行請到這尊大神,也尤爲頭痛,對龍虎門內弟子百般蔑視,就連他這個掌門人,都被他說的體無完膚。
如果是旁人,龍行早就已經按耐不住怒火,偏偏對方乃是大珈藍山高足,招不得惹不起,只能壓着怒火,只盼着事情結束,便早早的送走這尊大神。
只是龍行沒想到,對於白晨這個外人,高楓也是如此不客氣。
白晨颯然一笑,報以同樣眼神,不屑的瞥了眼高楓。
對於這種目中無人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他。
這在當初滿是學霸的大學裡,白晨早已練得爐火純青。
只是這眼神對於高楓來說,顯然是充滿了挑釁意味。
他可以蔑視別人,是因爲他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可是被人以這種眼神待之,則是對他的挑釁。
“鼠輩,不服嗎?”高楓已經從腰間抽出一本錦書,封面以金絲撰寫三個字《演武圖》。
這本《演武圖》可不是什麼秘籍,而是高楓平日裡所記錄刻畫下來的陣圖,其中還有不少長輩賜予他鑽研的高深陣圖。
說的通俗一點,這本書就是高楓的軍火庫,這本書在手,高楓有信心面對任何一個先天期以下的高手。
基本上每個鑄圖師都會有一本這樣的書,專門用以收錄所學的武圖陣法,或者是鑽研的高級武圖。
鑄圖師從簡入繁分三個層次,分別爲施、鑄、破。
施即爲施展武圖陣法,這是最初級,基本上只要鑄圖師與武圖陣法級別的差距不是太高,都可以做到施展。
當然了,還有一些武圖陣法,即便是落在外行人的手中,一樣可以施展的出來。
這類武圖陣法不是極高的級別,便是極低的級別。
鑄則爲鑄圖,如果對武圖陣法沒有一定的瞭解,任何一個細微的誤差,都會讓武圖陣法失敗,這也是鑄圖師標誌性的級別,畢竟鑄圖師便是以鑄圖聞名於世。
破則爲破圖,相比起前面兩項,破圖不只是需要對單獨的陣圖有很深刻的理解,更要對衍化、心術有着極深的領悟,缺一都無法做到破圖。
還有一些支流門派,便是以破圖爲主,江湖中人稱之爲破圖師。
這時候已經圍攏上來許多龍虎門弟子,全都興致盎然的看着兩人。
其中不少弟子,更是對高楓帶着敵意,顯然白晨不是他第一個招惹的對象,不過白晨絕對是第一個敢於反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