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曉菲盯着那隻精緻的咖啡杯子出神,我深深的嘆口氣,說道:“曉菲,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不知道現在說這些還有沒有用,但我還是想說,這些話一直憋在我的心裡,要是不說出來,我會更難受,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是最後還是放了手,不爲別的,只是想讓你今後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我不能給你的,也許你從別處可以得到,如果你得到了,那我衷心的祝福你……”
“幸福……可是什麼纔是幸福?你現在有錢了,可是你感覺幸福嗎?”曉菲忽然問了一句,讓我根本無言以對。是啊,當我意識到自己身家千萬的時候,並沒有感到什麼幸福,相反是以前一個月只掙兩千塊的時候,能夠和曉菲天天相處,那時纔是真正的快樂和幸福。
“即便是你得到了很多別的東西,但是隻要你失去最愛的人,你就永遠不會幸福。”曉菲的目光從咖啡杯上移到了我的臉上,她靜靜的看着我:“這兩年裡,我深深的悟到什麼纔是幸福,那就是能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即便是生活貧窮一些,也沒什麼關係,因爲我們都有一雙手,可以創造出更好的生活,但若是失去了愛人,那擁有再富足的生活,又有什麼意義呢?”
曉菲的確是成熟了,雖然她已經從自己的童話王國裡走出來,看到了外面的現實,但那個王子和公主的夢想依然存在,也許這是所有女孩心底深處的期望,再殘酷的現實也無法打消,不過在外的漂泊和艱辛,確實可以讓一個人長大,因爲成熟都是苦難換來的,永遠的一帆風順決不會真正成長,她能夠說出這番話,也不知道在國外曾經吃了多少苦。
“曉菲,你是不是很恨我?”我能感覺到她話裡的艱辛,也忍不住問出了一個傻傻的問題。
“還記得我走之前說過的話嗎?”曉菲回憶着,“那時我說也許會恨你的。當我出國的時候,在飛機上,我在想,我一定要很恨很恨你,把你徹底忘掉,好懲罰你對我做地一切。可是我到了國外,卻怎麼都忘不掉你。越想揮去你的影子,就把你記得越清楚,我哭了很多次,因爲你任憑我來到異國受煎熬,讓我一個人生活,體會孤單和寂寞,甚至有一段時間,我恨我自己,因爲我無法將你忘記,但是後來,我忽然明白了,其實我根本就無法忘記你,也根本沒辦法恨你,因爲我愛你……”兩滴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滴落,劃過她的臉龐,然後不知落在哪裡。
“所以,你一直和小欣聯繫,瞭解我的情況,是嗎?”我不得不打斷她的話,因爲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哭泣的她。本來我這個人,看到女孩子哭就會束手無策,何況是曉菲,而我倆的關係又不再和以前一樣。
“哦,你已經知道了?”果然,在我轉變了話題後,曉菲自己抹去了淚痕,回答了我地問題。
“你爲什麼一直要小欣瞞着我呢?”我不知道接下來該問些別的什麼,纔好繼續轉移曉菲的傷感,只好再次拿剛剛瞭解到的情況做文章。
“不瞞着你又能怎樣,”曉菲有些不滿,她幽幽的瞪我一眼,繼續道:“反正我身在國外,你又不要我了,我還能怎麼樣,沒想到你沒過多久就找了別的女孩子,看來你一點都不在乎我,也是一個喜新厭舊的壞蛋。”
聽她叫我“壞蛋”,我心裡不但不惱,反而有股熱意,這是以前我倆在一起時,她對我最親暱的愛稱,現在忽然聽在耳裡,只覺得無數往事一下子涌上了心頭……
——壞蛋,你那時去我家送煤氣,是不是策劃好的苦肉計,來騙取我這個純真少女的心?
——壞蛋,你把這些肉都吃了吧,人家在減肥,再說家裡做地飯就已經夠油膩了……
——壞蛋,我去了你家,要是你家人不喜歡我怎麼辦?對了,我可以裝可愛,讓他們先疼我……
——大壞蛋,你不老實,得寸進尺,誰要你摸下面的!再這樣下次哪裡都不讓你碰!
——大壞蛋,以後要是咱們有了小壞蛋,你們會不會聯合起來欺負我呢,不行,我要個女兒,這樣就有人和我一夥啦……
我笑了:“哪有,什麼沒多久,你走後一年,我才……”說了一半,才意識到不該說這些的,趕緊又住了嘴。
“什麼一年,小欣都給我說了,你在去她們學校找她之前,就已經和別人好上了,那時候,只怕才幾個月吧!”曉菲冷眼看着我,一副吃醋的樣子。
我開始頭大,這小欣這麼好像什麼都告訴她了,她說的,應該是那年十月份,我帶着周穎出差時候的事情吧,可那時,我還真的並沒有接受周穎呢,但這些,又怎麼好解釋清楚呢?
我撓撓頭,尷尬的笑道:“過去的事情,還是不要再說了吧!”
“哼,一提起這個,你就不願說了?”曉菲又埋怨了一句,才又說道:“劉盟,要是現在再來一次的話,你……還會選擇和我分手嗎?”
“這個問題,還有意義嗎?”我實在有些不願再面對這樣地問題,只好委婉的拒答。
“那好,我問你,你還記得最後你給我說的話嗎,你的那些誓言?你說你會繼續努力,如果有一天,有能力讓我真正幸福的話,會毫不猶豫的要我,會從我父母那裡把我接過來,永遠生活在一起……”當曉菲說到開頭,我就想起她要說的是哪些話了,可是我忍了忍,沒有說話,卻沒想到曉菲幾乎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
“我……當然記得,可是……”我有些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這麼說,那些誓言,雖然當時是我的真心話,但更多的是爲了敷衍曉菲,爲了讓她接受我們分手的事實,想不到到了現在,她還記得這麼清楚。
“沒什麼可是的,你記得就好,我只是想問你,如果我要你實現你的諾言,你能不能做到?”曉菲定定的盯着我,像是要看到我的內心深處。
“曉菲,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有些不敢想,好像她要和我和好,想要我再次接受她,可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現實。
“劉盟,你現在怎麼變的有些懦弱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老是給我吹牛以後你會有多厲害,會給我想要的一切,現在你能夠實現了,又要後悔了?”曉菲皺了皺眉,對我的回答很是不滿,說話的口氣都有些變了。
我也皺眉,是啊,我也覺我越來越懦弱了,可這是爲什麼,是一連串的感情失意打擊,還是年齡漸大失去了衝勁,亦或現自己在現實面前的無力?
“現在不是你想的那樣,曉菲,白天我已經給你說過公司的情況,有極大的可能,我會再次失敗,那時我還是一無所有,更配不上留學回來的你……”我實話實說,以前她的父母就認爲我配不上他們的女兒,現在我一旦失敗,那和曉菲的差距就會進一步拉大,更不可能符合他們的要求。
“我不在乎那個,你現在做到這一步,已經證明了你的能力,我們都還年輕,我說過,我們都有一雙手,以後用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做出更好的成績,再說,你現在還沒有真正失敗,也許,事情到了最後一刻,還有挽回的餘地!”曉菲似乎有些激動,看上去好像真的想要再續前緣口我腦子裡很亂,真的很亂,在我來這裡之前,只是想了解下曉菲這兩年的情況,根本沒有想到會和她“破鏡重圓”,再說白天時,她說一切都已經過去,我以爲她真的已經放棄,可現在,她一連串的逼問,竟然讓我不知所措起來,以前我做夢都想和她再走到一起,但現在真的這個可能時,卻忽然猶豫了,我在擔心什麼?我竟然一時沒有答案。
“可是,白天你不是這麼說的……”我想要弄清楚曉菲的話究竟是真是假,爲什麼兩次說的完全不一樣了。
“白天?在那種情況下忽然被你看到,我根本都沒有想過,怎麼能問的出來?”曉菲竟然有些羞澀,她笑了笑道:“其實我曾經無數次的想過,我們再次重逢的時候,我就直接對你提出這些問題,可是今天我們相遇的時候,就像在一場夢裡,於是就沒敢問出來,因爲我怕忽然再次夢醒,才現一切都不是事實,再說我倆都已經分手兩年了,我怎麼知道你心裡還有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