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強盜救了我,他們正在追一個女孩,把她追到了渂淵河的下游,那個女孩不堪受辱跳河自殺了。他們剛要離開的時候發現從上游飄過來的我。”
我很疑惑,一個強盜會有這麼好心,“是他們救了你?”
“沒錯,他們把我撈了出來,涼在沙灘上。後來又發現我沒有死,將我拉去做了慰安婦。”他看了看我,“是不是很失望?”
我沒有說話。
“我過着狗一樣的生活,他們隨便丟點東西我就急不可耐的搶到嘴裡。有時候嫌我髒就丟進水池裡泡起來。我也想過自尋短見,死了算了,但是我不甘心,因爲我知道你還沒死。”她閉上了眼睛,極其痛苦的回憶着那段不堪。
“我試圖逃出去,可是每次都被他們抓回來,最後他們嫌我不聽話,就砍掉了我一隻胳膊。我仍然不配合他們。玩兒膩了,就把我丟在垃圾堆裡。後來他們很久沒去管我,我記得那時候很餓。就一直爬一直爬。爬到了村口街道,我死皮賴臉的求他們給我點吃的,給我口水喝。累了就在另一個垃圾堆裡睡覺,白天就去乞討。現在想起來,那時候就想一隻流浪狗一樣,渾身髒兮兮的,要不到東西了,就撿他們丟棄的剩飯,連地上的泥土一塊吞進肚子。”她的眼淚又一次流出來。
“傷口化膿了,散發着臭烘烘的味道。有時候還會看到有蛆蟲在上面爬來爬去。我知道這樣下去我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我學會了偷東西,偷一些藥來敷在傷口上,最後被藥店老闆發現了,他們把我打得遍體鱗傷,折磨了整整一個晚上,白天他們把我丟到大街上,告訴鄰里這個人是多麼的垃圾。人們都拿東西砸我,小孩也不放過我,拿喀喇丟我,罵我是個臭要飯的。他們打斷了我的腿,我拖着沉重的身體爬出村子與野獸作伴。沒有吃的我就撤樹皮吃,一隻不算強壯五隻腿的野畜要來吃我的肉,結果被我喝乾了血,我生吃了它的肉……”
“後來在一處山洞裡,我不知道躺了多少天。醒來發現自己的腿突然好了,傷口也已經結疤。一個老人救了我,他教會我劍法,我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所有人。我憎恨這個世界的所有人,所以只要我看着不爽的,我就會毫不留情的殺光他們。”說到最後,她的眼裡露出了兇狠的神色。
“呵呵,你是不是害怕我了。”她摸着我的臉身體緊貼着我,一副挑釁的樣子。
我一把把她摟在懷裡,“不管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心中的女神。”我用嘴脣舔舐她留下的淚水,苦苦的,澀澀的。
她彷彿受到了感染一樣,瘋狂的吻我,從我的眼眸到相背,任何一點似乎都不曾放過。“李南慧,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輕輕的**聲響徹山洞,兩個風花雪月的人在裡面哀怨纏綿。
一隻黑色的長嘴尖耳鷹落到洞外的屍體上,叼卓着變了味兒的肉,然後長嘯一聲飛到不遠的樹杈上,用獨到的語言吸引了更多同伴。莉娃墳前的雜草綠幽幽的,隨着晚風輕輕地飄蕩,唱着她最喜歡的歌曲,跳着讓人陶醉的舞蹈。天空中劃過了流星,耀眼而奪目,起初只有零星的一兩顆,隨後越來越多。
深邃的天空中有一顆散發着明亮光芒的星星垂掛在東邊的天際,用一顆最明媚的眼睛去看着塔爾星球的一切。所有的花開花敗在這一刻停止,時間與空間不再有任何的關係。冥冥中一顆睡眼朦朧的人張開了眼睛,瞧着幾千年不變的世界。又是一個明朗的夜晚,又有多少人還在甜甜的入眠。‘夢裡不知身是客,一響貪歡。’青葉和田田的水塘,有魚兒露出水面吐着一個個的氣泡,然後又隱藏進水中……
次日清晨,天空依舊明媚。我一個人躺在冰冷的石頭上。她還是走了,走的那麼突兀。
她問我想不想離開這個糾紛的世界,同她一起遨遊太空,追尋過去的家園。我說當然想,我做夢都向着回家。她答應說跟我一起離開,她答應只屬於我一個人。她說過她愛我,從一而終自始不變,過去可以放棄自己的一切追隨我,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捨命救我,現在依舊會這麼做,我所虧欠的只是懂得她那顆寂寞的心。
可是爲什麼還要離開?沒有告訴我緣由,總說有一天我會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我試圖去挽留,可是抵不過她的倔強。你不明白,只要你在我身邊,我情願放棄任何我所得到的……
我以爲回到現在就可以改變你離去的結局,可是終究沒有。難道我們還要在戰場上兵戈相見,重複過去的那段記憶。難道真的如同他們說的,我們不能改變過去的人和事,除非你做好了拿出更大的代價去還債。過去我不信,現在我卻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