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永不缺“席”
懸崖有千丈,下方是一層層厚塵雲。
這些厚塵云爲神話力量蒸騰的一種類似於鵝卵石的顆粒,它們不會下墜,反而形成了不同顏色的厚塵雲。
懸壁陡峭,吳痕有的時候也會藉助這些高低不同的厚塵雲向上攀爬,厚塵雲上也生長着一些銀木古鬆,它們的樹幹與樹根都是吳痕可以落腳的地方。
“滋滋滋滋~~~~~~~”
忽然,周圍出現了極其強大的磁場,可以看到古鬆的葉子都開始如銀針一樣顫抖了起來,相互之間碰撞發出了金屬齊鳴的可怕聲響。
吳痕深吸一口氣,嚐到了空氣中那熟悉的雷火躁息,它們正在自己頭頂上方急速凝聚,已形成了一道恐怖的旋轉雷眼!
旋轉雷眼呈金色,魔神之瞳那樣凝視着自己,攜帶着磅礴的怒意!
“嗡!!”
突然,旋轉的雷眼中釋放出了壯麗雷光!
金色的雷光粗壯如千米山峰,瞬間擊穿了好幾塊巨型的厚塵雲,更是讓那些生長了上千年的銀鬆都化爲烏有!
好在吳痕已經熟悉了渡雷太鵬的氣息,感知到大量危險凝聚後便立刻往另外百米外的厚塵雲上躲!
千尺貫穿,雷光山柱壯闊的能量在連綿的山林下方形成了金色的雷波,瞬間剷平了幾十公里的樹木植被。
吳痕一低頭,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火焰盆林之上,不敢想象剛纔自己要是被這一束雷眼擊中,連灰燼都不剩下了。
“嗡!!!!”
又是一道旋轉的雷眼,它慢慢浮現在了吳痕的上方。
吳痕剛想要再閃躲,仰頭一看,卻發現自己上方旋轉雷眼不止一個,它們彷彿將這繪卷之界的所有雷電都匯聚到了這一片天,隨後統統將雷眼鎖定了自己,要讓自己嘗一嘗九天雷劫的滋味!!
吳痕立刻深吸一大口氣,確保自己接下去都有聖息可以調動。
就說這半死不活的渡雷太鵬還藏着什麼本領,這直接全火力覆蓋的九天雷眼,勢要將最後一口氣化爲泯滅自己的力量!
好狠啊!
自己不活了,都要帶自己走!
吳痕儼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給渡雷太鵬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這一次,吳痕很難躲,必須硬抗。
周圍也只有峭壁和厚塵雲,沒有豬洞了。
一咬牙,吳痕找尋了一個九天雷劫眼比較稀疏的位置,打算在此處硬抗一道對方的怨恨。
丹田聖嬰綻放出了耀眼光華,吳痕將自己的金息全部釋放出去,在自己周身之外形成了一道半虛無的聖影,這種半透明的聖影已經是吳痕現在境界能夠爆發的極限了!
“轟!!!!!”
粗壯至極的雷光轟在了吳痕的身上,吳痕就像是一條小小的鯉魚猛然間承受了洶涌瀑布的澆灌,無論如何遊弋身軀,終究是會被強大的瀑布激流給轟到底部。
可吳痕沒有屈服,他依舊在續上體內存餘的所有聖息,更激發體魄所有的基因潛能,不讓護佑身軀聖息熄滅,更不讓自己被金色雷柱直接轟到懸崖下!
漸漸的,吳痕不僅不墜,還迎着這強大的九天雷光向上衝!
幾十道壯麗至極的金色瀑布閃電澆灌大地,地動山搖,無數弱小的神話物種逃離了此地,不知多少千年萬年古木被泯滅,就連厚土地巖都被碾成粉塵……
渡雷太鵬金翼展開,與長天齊平,九天之雷正迅速的消耗着它體內的所有生命活力,它明知道這一擊落下之後,自己也活不成,可它不能讓這賤人得逞。
“咻~”
忽然,一道不起眼的黑色身影出現在了渡雷太鵬的左右。
渡雷太鵬起初沒太在意,很快它就發現有一圈麻繩纏繞在了自己的身上。
“咻~咻~咻~”
叼着繩的斷劍靈速度極快,不知不覺用之前捆人肉糉的繩子在它頸部、翼根、腿爪處纏上了好幾圈,且越勒越緊!
這麻繩,有着非常古怪的禁制之力,一接觸到自己的渡雷羽毛便立刻壓制了它激發的能量,像是一層隔絕,又像是一重封印!
意識到這麻繩不簡單,是古族人專門狩獵束縛之物後,渡雷太鵬開始奮力掙扎。
強大的旋轉雷眼突然停歇了,渡雷太鵬揮動着翅膀,瘋狂的掙扎着這些古怪的繩子。
它怎麼都不會想到,人類如此卑鄙無恥,一柄斷劍之靈竟也背後偷襲!
“好樣的,義!”
吳痕在熄去的雷光中一飛沖天,儘管皮膚已經被電得焦黑潰爛,但能夠屠一隻神話物種,這種小傷又算得了什麼!
小義完成了使命之後,迅速的飛向了吳痕,那黑虛的尾巴纏到了吳痕的手臂上,化爲了一柄從吳痕掌腕處延展出來的一柄古劍!
斷劍之靈,存在的是上半截鋒利之身。
而吳痕的手臂,便是斷劍的下半截,兩者完美的鑄就!
“死!”
吳痕再度深吸一口氣,凌空而起,整個人也似化爲了一柄黑色的古劍,斬向了渡雷太鵬。
渡雷太鵬已無法釋放神話氣息了,它試圖用堅實的羽翼來抵擋。
可經過了這些天的交手,吳痕已經完全摸清楚金羽的紋理了,看似蠻橫霸道的一劍斬,實則卻細膩如川流,是沿着金羽的薄弱之處曲斬,只是動作一氣呵成,劍勢行雲流水,便好似只有一抹冷冷劍鋒掠過!
“唰!!”
金翼被斬斷,劍刃穿過了渡雷太鵬的頸部,深深的陷入到了它頸部的肉裡!
已無血液再噴灑了,渡雷太鵬體內卻涌出了大量高溫氣體,它們如火舌一樣向外溢出。
“噫~~~~~”
渡雷太鵬哀鳴一聲,最終還是不敵這執着歹毒的人類,慘死在了對方的劍下。
碩大的金色身軀筆直的隕落,重重的砸在了滿是灼火的山盆中……
吳痕提劍由高空中落下,落在了這隻渡雷太鵬的屍首前。
一縷強大至極的魂息飄了起來,彷彿即便死去化爲鬼魂,這神話物種也還能再戰個幾百回合。
只不過,小義也不是吃素的,它所化的那奪食巫龍只要出擊咬中,甭管多麼強大的存在,都會瞬間失去反抗能力,被它叼回去品嚐。
“嘶溜~嘶溜~嘶溜~”
小義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品嚐過這種神話生物了,金鵬烤鳥,香到極致!
吳痕也不貪心,古族人是一個集體,魂息這東西小義可以隨便吃,但肉必須扛回去大家一起品嚐,畢竟真正重創渡雷太鵬的人可不是自己,自己只是做一個收尾的工作。
扛起了渡雷太鵬,吳痕也彷彿不知疲倦的一位古人鬥士,邁開了步伐,再次開始了翻山越嶺。
可惜,渡雷太鵬血液都已經放幹了。
不然它的精血是可以滋潤自己的聖嬰,好在這漫長的廝殺過程中,自己體魄也在不斷的吸收這樣的精血氣息,不算全部浪費了,聖嬰塊頭都更大了。
“聖嬰成長爲聖童,單是圖騰聖力便是天芒境了吧!”吳痕不禁有些嚮往了起來。
現在自己也算是有了屬於自己的進化鏈門,圖騰血脈純粹之後,晉升之徑也不再封閉,完全是向自己敞開的……
就是可惜了,自己沒有掌握什麼圖騰聖宗的聖決,基本上靠着聖息莽力在戰鬥,不然自己的實力還能夠再上一個大臺階。
“紫袍師君的那聖息風暴怎麼吐的?”
“他召出的地殼劍又是怎麼做到的??”
“小師姐還可以操控聖息,幻化出幾十道劍……”
沒人教,吳痕什麼都不會施展,等同於一個等級非常高的人,沒啥技能,只會普攻。
“沒事,沒事,基礎打牢了,不愁那些技能學不會,到時候走出去,我就是十里坡劍神!”
……
吳痕趕路,小義在品味黃金美食。
它每啃上一口,身上就會有一絲物質漣漪盪漾出來。
就好像是一枚枚非常細膩的小種子,它們其實蘊含着非常磅礴的生命力,只是之前得不到澆灌,得不到養分。
而隨着小義的吞噬,周圍的這些物質之種越來越多,它們不僅在煥發着半截古劍的靈性,更在一點點修復着損失掉的部位……
看到小義的顯著變化,吳痕驚喜不已。
這些神話物種,對小義的胃口啊,儘管只是產生了一絲絲的變化,對於真正的黑神蹟死劍來說,還需要更多這樣的貢品,吳痕已經很開心,也能看到了能爲小義重鑄輝煌的希望了!
“小義,我很快就可以單獨狩獵了,到時候我們頓頓都吃神話肉,喝瓊漿玉液!”
小義已經在扭動着黑虛的尾巴了,表示相信吳痕會帶它過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話說你以前吞噬了某個生物,都會繼承它的部分能力,這渡雷氣息你吸收掉了嗎?”吳痕詢問道。
小義之前的神蹟屬性都沒有了,包括那霸道至極的黑虛神域,電霆神芽。
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千變萬化,吞噬了什麼兵器武器,就可以變化成什麼。
倒不是它能力消失了,只是它現在退化了,得修復到了一定程度纔可以像之前那樣。
“咻~”
小義知道吳痕在擔憂什麼,於是立刻飛了起來,圍繞着吳痕轉了一圈。
斷劍周圍立刻涌現出了一道道金色的細微漣漪,附着非常躁動的雷火氣息,緊接着就是一竄相當華麗的金色渡雷形成了燦爛的閃電,在吳痕的周身綻放開!
與此同時,小義那黑漆漆的斷裂古劍身上,亮起了一縷縷渡雷因子,它們雖然還達不到渡雷太鵬的級別,卻明顯是獲取到了這強橫至極的渡雷物質!
看到這一幕,吳痕也是激動壞了。
這堪比雷劫的物質居然被小義給吸收了,且化爲了它劍靈的一部分!
失去了黑神蹟物質後,小義就是一柄鋒利的古劍,不具備任何玄息與神力,可現在有了渡雷物質後,就等於是蛻變了,直逼神話之劍!
吳痕的總戰鬥力,一直都是自身加小義。
假如吳痕將聖嬰修到聖童,小義又從古斷劍進化爲了神話渡雷劍,自己再遇到紫袍師君這樣的人物都可以直接踩頭了!!
“一起努力,咱單獨拎出去,就得打遍荒塵天芒,更不用說咱們人劍合一!”
……
看到了紅雪山,吳痕便知道自己離古寨近了。
扛着渡雷太鵬,吳痕在一個夜晚回到了寨子裡。
寨子內,篝火老遠就可以看見了,可謂燈火通明……
這讓吳痕不由非常感動。
就好像一個男人,無論多晚回家,家裡總會留那麼一盞燈。
寨子的古族人終究是一羣最有溫度的淳樸之民啊,他們怕自己迷路,始終給自己點着照明的篝火。
踏入到寨子中,吳痕嗅到了肉的香味,還聞到了酒的芬芳。
大傢伙這麼晚了都還沒睡啊?
吳痕扛着太鵬鳥進了寨內,發現寨民們都在中央篝火堆處。
寨民們一圈一圈的圍着篝火坐着,大口大口吃肉,大口大口喝酒,它們面前擺放着許多隻有節日豐收纔會拿出來的食物,臉上更是盪漾着淳樸乾淨的笑容。
然而,已經生活在這裡有很段時間的吳痕怎麼不知道,這就是村子裡的吃席!!
什麼個情況?
今天不是休息日,也沒有什麼自然節日,怎麼又吃席了,吃的是誰的席?
“我是重華,我給吳痕哥表演一個哀悼節目,也是吳痕哥生前最愛的荒塵有嘻哈……”
“喲喲喲,天上有來人,名字叫吳痕,他英俊且瀟灑,人好又肯幹,大家愛戴他,不曾想追那太鵬失了手,喲喲喲,三天不見回到家,這可把我們急壞啦,只好開席悼念他,悼念他!”
古族少年,穿着獸皮裙,光着健康的膀子,跳着非常古老的豐收舞,嘴裡唱出來的歌聲卻異常的潮流,令人一時間分不清楚是古人上了網,還是現代人退了化。
“很好,很好,以後就由你來繼承吳痕哥的押韻人皇之位!”
“鼓掌,鼓掌!”
“別顧着難過,夾菜啊!”
對古族人來說,世間只有一樣不會缺席,那就是吃席!
開心的事,要吃席。
難過的事情,要吃席。
找不到理由開開席,找到了理由更要開席!
黏土捏出來的泥土畫擺在正中央,點綴着粉白粉白的花。
泥土畫像下面擺了幾盤肉,幾壺酒、幾盤水果,小孩子要上去拿要被大人嚴厲呵斥的那種。
那排排坐的古族寨民,臉上一個個洋溢着吃席就是福的笑容,哪裡是哀悼會,分明是開趴體!
“咦,那邊站着的黑娃,怎麼扛着個鳥啊,快過來一起吃啊!”村寨裡的老人終於發現了有一個人站在那,怨氣如剛下山的魔神。
“這是太鵬,我給它獵回來了。”吳痕猶如一惡魔,重重的將渡雷太鵬給摔在了地上,震得那些擺放整齊的碗筷都落在了地上。
一聽是吳痕的聲音……
全寨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是這手上夾菜的動作不見停。
“哎呀,我們讓先知一算,就知道你今晚能凱旋而歸,你瞧我們大傢伙等你開席呢,趕緊坐下來吃,趕緊坐下來吃啊!”重犁山見氣氛有些僵硬,立刻走上前,笑哈哈的對吳痕說道。
村寨老人、壯年、女人紛紛點頭,並有幾個機靈的小年輕迅速的踢開了白花,收走了那幾盤貢品,換上了更鮮豔的花籃,掛上了喜慶的彩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