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日子總數得飛快,似乎才眨眼間,在洛都就已經好幾天了,要離開的前一天,沈心語和喬飛羽哪也沒去,只在老宅陪着沈俊瑩及君卿等,晚飯後,沈心語又陪着沈俊瑩關在帳房內講話,喬飛羽也陪着君卿和沈俊瑩的另兩位夫郎以及小爺在後院閒話家常。
直到很晚了,沈心語回到院子時,喬飛羽已經坐在廊下的欄杆上候着了,便笑着走上前去,道:“怎麼坐在這風口上呢,也不多加件衣服,不怕凍着?”
彎彎的上弦月即使已上了中天,還是不甚分明,喬飛羽面朝着廊下的牆壁,影在陰影裡,模糊不清,伸出手,清淺地道:“心兒,坐會兒吧。”
沈心語伸手搭上他修長的手,微涼,皺下眉,將他微涼的五指收攏到自己溫熱的手心焐着,笑道:“怎麼了?”另一隻手毫無預警地撫上他的嘴角,果然,抿得緊緊的,了無笑意。
喬飛羽拉下她軟軟、暖暖的手,放在脣邊印下一個濡溼的吻,再握到手中,拉着沈心語坐到他的腿上,輕輕環住她在懷中。
沈心語擡手撫了撫他微涼的臉,怕是已在這風中坐了許久了,低低在笑問:“和爹爹們講些什麼呢?”
喬飛羽在陰暗中,就着從窗□□出來投在沈心語臉上的點點燈光,看着她溫暖關心的淺笑,只低低地道:“我們家要添人口了。”
沈心語微微愣了下,直覺的微微往後挪着身子,想要小心翼翼地跳下他的腿,用手撫上他的腹部,驚道:“你懷孕啦?”
喬飛羽一愣,臉通紅,咬牙道““爹爹說,我們家該添上幾位美人了。”
沈心語一怔,更是笑開了:“爹爹還是哪位叔父又有了?”一聽到美人,總自覺地歸爲女性,以爲誰又懷上了。
“你胡說什麼,想叫爹爹叔父們罵我不成,這種話也說得出?”喬飛羽氣悶道。
沈心語才省得他所說的美人是指男人,笑道:“沈心奕最喜歡的?”
“你不喜歡?”低低地,含混不清的。
沈心語笑出聲來,雙手捧住喬飛羽的臉,湊上前去就是一陣亂吻,邊喃喃地低笑道:“喜歡。”
喬飛羽雖有心理準備,聽她一說,還是不免心中發酸,低道:“果然。”
沈心語聞得滿院醋味,心中低笑,也不先解釋,只是尋得他的脣,勾着他的脖子,深深吻住他,不讓他有喘息的機會,喬飛羽着雙手,緊緊地摟着她的身子,承受着她的吻,熱情地迴應着,狂放得似要一口將她吞下腹去。
待得停住時,兩人的發都有些散了開來,糾纏在一起,沈心語將下巴擱在喬飛羽的肩上,急急地喘着,的氣流夾着淡淡的體香噴在喬飛羽的頸子上,耳後紅成了一片。
待到喘息了會,沈心語才細細、低低地笑道:“先申明,我這心中,就這麼一位美人,猜,是誰?”
“我哪知道。”話語中有點點賭氣的成份。
沈心語張嘴咬住他的頸子,“你不知道我喜歡誰?再說不知道。”更用力地咬。
喬飛羽心“咚”地一聲,心中模模糊糊的,似乎他是瞭解什麼的,但是,但是他不敢,他不敢呀,他不敢相信,這樣的好運會讓他遇着,而且在淺意識中,他也是不那麼堅信愛情的吧,堅信那種一生一世只鍾愛一個人,一生一世只與一個人廝守的愛情,雖然他很嚮往那樣的愛情,很嚮往那種神話般的愛情,他不以爲有誰會發現他的好,即使有人發現了,也只是暫時的迷戀,佔爲自有後,卻經不起世俗的風風雨雨,然後情淡了,愛馳了,他不以爲會有人愛他愛得眼中只有他,因爲這世上好看、美麗的男子太多,而多情而又的女子則更多,他不敢,不敢呀。喬飛羽僵着身子,屏着呼吸,眼睛瞬也不瞬地瞪着沈心語着了光的側臉,視線有點點模糊,渾身亂顫。
沈心語看他的樣子,氣惱又有些的心疼,一手撫着他又熱又涼的面頰,一手輕託他半僵的下巴,對上他混亂的眼神,微微笑着,在他的脣邊印下一個淺淺的溫熱的吻,低低地嘆息:“我這心中也就裝了你這麼一個美人呀。”
“心兒”,一聲哽咽,喬飛羽張臂緊緊抱住沈心語,幾乎是立即,沈心語覺出一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頸間。
一會兒,沈心語等得他心境平和了些,才低低地道:“爹爹們都和你說了些什麼?惹得你散出這麼大的酸味來,幾乎一進院子就聞到了。”沈心語又低低地調笑他,那是誰?喬飛羽呀,也吃上醋了。
“爹爹們說,我不該一個人佔着你的。”喬飛羽有些難爲情了,和心兒鬧上這麼大的彆扭,但畢竟那也是主爺的話呀。
沈心語嘟着嘴,有些些賭氣:“那你說,我這顆心,該剁吧剁吧,切吧切吧,分給幾個人纔好呢?”
喬飛羽“卟”地笑出聲來,低低道:“對不起,我也不想,可爹爹的話,我也不能不聽。”
沈心語嘆口氣:“你以爲這種事,娘和爹爹爲什麼不直接來問我?因爲他們知道我的堅持,只好拿不知情又貌似聽話的你開刀羅,下次再遇着了,推到我身上就好了。”
喬飛羽輕輕地點點頭,再瞪着似笑非笑的鳳眼橫她:“什麼叫貌似聽話?”
沈心語笑出聲來,桃花眼橫睨着俊面微緋的喬飛羽:“什麼叫貌似聽話?”用手在空中意思意思地揮了揮,“那你告訴我,這酸味哪來的?地下冒出來的?屋子裡散出來的?天上落雨樣落下來的?還是從這兒生出來的?”用手撫着喬飛羽砰砰亂跳的心臟部位。話音一轉,欲羞不羞地,將頭俯在他的頸子上,低低地,“什麼叫貌似聽話?當初逼我娶人的是誰?給我來個假落水,搞得我躺在那麼久,還得忍受一個人的搔擾,是誰?生病了還不安分,按一個酒後亂性的罪名給我,是誰?”
沈心語每問一句,喬飛羽臉上的緋紅就加深一點,待得她用手撫着他跳得亂了套的左胸部時,俊面紅得仿若能滴出血來,卻也只是緊咬着脣,瞪着她不吭聲。
通過這件事,沈心語突然省的,畢竟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觀念自然就大不同了,以後這類的事肯定還會經常發生,若喬飛羽沒有堅定的信念,堅信她會一直愛着他,即使她再怎麼愛他,若只是她一個人在孤軍奮戰,只她一個人在堅持着,倦了她也會放棄的,她不希望這段感情無極而終。想了會,沈心語才輕輕開口:“飛羽,你知道,我不是鳳落女帝國的人,所以我們有許多觀念是不同的,有些事,在我看來是天經地儀的,你卻未必那樣以爲,更有些事在我看來是看在眼中心中已就瞭解的事,你卻還是一頭霧水,更甚至還會向相反的方向想,所以,以後,若有疑惑或是不明白的,一定要向我問清楚,不要自己在心中亂想,猜東猜西的,特別是愛情這東西,經不住這樣亂猜的,知道不?一般情況下,我也會盡量說清楚些的。”
喬飛羽定定地看着她,溼潤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用力地點頭。
沈心語一笑,再道:“那我們現在來說說我們兩人之間的今晚的事,你是不是淺意識中覺得,你現在這樣的幸福好似偷來的,它終究不會長久,總有一天,你又會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我也會和別的人一樣,總有一天也會將你拋棄?”
喬飛羽將目光幽幽地定在沈心語的臉上,對着她帶着溫暖笑意的眼,低低地問:“你會麼?”
沈心語還是笑,輕輕開口:“我說不會,你信麼?”
喬飛羽躲開她的目光,一會,又轉回來,似明知他不該,但又忍不住貪念她眼中她給的溫暖,茫然地低低道:“我,不知道。”
沈心語心中又氣,忍不住又心軟得嘆氣,低低地道:“那你現在聽好,我不會再說第二遍”,又輕輕地嘆了口氣,卻是忍不住暖意的輕憐,在他的耳邊一字一字卻堅定地道:“我,沈心語,此生只愛喬飛羽這麼一個男人。”象是誓言。
喬飛羽的眼迅速溼潤了,緊緊地抱着她的頸子,哽咽着低低地道:“一生一世一雙人?”
沈心語微微笑着,摟着他的腰身,輕輕地撫着他的後背,低低地笑嘆:“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這世界比我好的男人太多。”不是不相信,只是純粹訴說事實。
沈心語輕輕笑嘆:“是呀,比你好的男人太多,可,愛上你呀,別人再好也已入不了我的眼呀。”
“我從不後悔,從不後悔一再地逼你,如若不,我不知道自己會愛你愛得這麼深。我以爲這一生,都不會有值得我愛的人的,所以我以爲,我必事獨地過這一生的,但我也是驕傲的,因爲我不輸任何人。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只想着要看到你,聽到你說話的聲音,甚至只要能遠遠地看着你笑着的臉。但我知道,你的好,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瞭解,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的,而比我美,比我好的男子卻有很多很多,我不敢,我不敢呀,想着只有我一個人獨佔着你。”喬飛羽將沈心語摟抱得死緊,似乎這樣,心中的痛就能少一點,也就不用愛得那麼深,愛得那樣痛苦而不確定。
沈心語又笑又嘆又心下微疼,輕輕嘆道:“傻瓜呀,若是我今天不問,你就準備爛在肚子中了?你先前的那種勇敢勁都哪去了?”
喬飛羽亦低低地嘆:“我哪敢,哪敢呀。”愛得越深越不確定起來了,連自己的本性都弄得模糊不清了,“情”之一個字呀!
“呆子呀。”沈心語心暖暖地撫着他,低低地笑道:“爹爹逼你,還不是爲着孩子麼,我就不信,最起碼,我也得給她生出兩個孫女來不可。”沈心奕倒是生了幾個孩子了,只是都是男孩,若不,沈俊瑩他們也不會逼得這麼緊的。
喬飛羽臉一紅,將臉埋在她的發中,低低笑道:“盡吹牛。”
沈心語一笑:“又不用上稅。”又拿話逗他,“要不要現在就回屋努力去?”
喬飛羽“轟”地一下,臉通紅,沈心語則哈哈大笑,再後來,她就笑不出來了,被喬飛羽吃了以前,纔想到:完了,明天按時起牀又成問題了。她總是忘了,她每次都只是喬飛羽手下的一名敗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