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拿了古青鸞的天雨劍過來,古青鸞一劍在手,當即舞起劍來,衣袂翻飛,身姿颯爽,如蝶似燕。
一直以來,她奇遇不斷,劍法已經出神入化,卻從未真的喜歡用過劍。每次都是逼到頭來,不得不用之。因爲她不喜歡血雨腥風的場面,那樣的場面總是讓她覺得太過殘忍。
可是,此時此刻的她,卻似血氣方剛的少年,一劍在手,一飛沖天,好象有渾身的力量,非要劍舞一場,飛躍騰空,不然就要精力過剩。
坐在鞦韆上的御北珠看得眼花繚亂的同時,不禁拍手叫絕,一雙美眸充滿了欣喜若狂的驚豔。
落日的黃昏映照下,古青鸞穿着一襲白衣白褲的影子舞起,一把天雨劍劃出,舞姿清純而豔美,如蝶輕飛,似燕穿梭,當真讓人看得如癡如醉,連呼吸都屏住了。
北珠公主自私的心蠢蠢欲動,她甚至肯定了,古青鸞絕對已經變了!只是這種改變是緩慢的,還沒有充分地顯現出來而已。
假以時日,她一定會變成一個風華天下的……她所喜歡的……“男人”。
遠遠地,御北寒和龍玄轍也看呆了!御北寒總覺得妹妹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她哪裡奇怪。因爲龍玄轍負責接待御北寒和御北珠,所以和御北寒走得很近。
龍玄轍原以爲御北寒會有些什麼行動,但此刻看來,是他高估了北朝的太子御北寒了。
御北寒雖對古青鸞有意思,卻並不象有膽量做些什麼事出來似的,或者是因爲時間太短,不足以讓御北寒採取行動?還是,這御北寒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怕兩國開戰?
總之,龍玄轍有些失望了!於是,他心念電轉之間,對龍玄轍道:“我有事去找右相談談,等會再來接你們兄妹倆個。”
“好,你去吧。”御北寒擺了擺手,並不太留意龍玄轍。
龍玄轍並非真的是去找右相,而是到古青鳳的閨房找古青鳳去了。
古青鳳正於窗前執筆畫着一幅夕陽西下,一個古裝少女憑欄舉扇幽幽遠佻前方的水墨畫。
乍見龍玄轍,古青鳳不由得愕然。這可是第一次,這個魏王殿下擅自到她的閨閣來,這是什麼意思?她乍然心跳間,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喜出望外。
魏王龍玄轍見古青鳳拉下了一張美人臉,似乎十分冷漠,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以爲古大小姐見到他會非常驚喜,並熱烈歡迎他的到來。
“不歡迎本王嗎?青鳳小姐?”魏王殿下穿着藍色的衣袍,高大的身軀加上好看的五官,其實也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古青鳳怒視了她的丫環一眼,低聲道:“魏王來了,怎麼沒人給我通報?”
那丫環驚得跪下了!
魏王道:“不要責怪丫環,是我讓她們不必通報的。”
古青鳳放下了畫筆,魏王看着她所畫的水墨,說道:“畫得好!青鳳小姐果然是妙筆生花!要不要本王給你的畫添上一首小詩?雖然青鳳小姐琴棋書畫妙絕天下,本王這是班門弄斧,但卻一時來了興趣。”
古青鳳優雅淑女地雙手交疊置於膝上福了一福,說道:“既然魏王有此雅興,那就隨筆吧,青鳳知道魏王詩詞造詣很高。”
“那本王就獻拙了!”魏王提起筆來,略思索了一會,下筆很快。
古青鳳見他在紙上很快地提了一首小詩,竟然也沒多作思想,不禁心中爲他的詩才所傾倒,默唸道:“斜倚香閨風輕細,夏日閒愁,黯然望天際。窗外霞色殘照裡,美人畫中相思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畫狂筆,強樂還無味。心欲問情怕被悔,求伊憐我人憔悴。”
這古青鳳是個心思極細膩之人,一直以來,她對魏王都有些思慕之心。但是,這魏王卻一直是她神女有心,他襄王無意。此刻這麼一首小詩提在畫裡,卻字裡行間都是情意極濃的意思。
意會之間,她不禁羞得有些臉紅耳赤,也不知這魏王是對她有意還是隻單純的,不過給她的畫配首詩,顯示他的才華罷了?
魏王最後放下筆來,轉頭問古青鳳道:“鳳兒,本王的拙詩可還配得起你這幅佳畫麼?”他一邊說一邊史無前例地深情注視着古青鳳。
古青鳳第一次聽魏王叫她“鳳兒”而非古小姐,青鳳小姐,心下慌了慌,低頭不敢和他目光相接,雖然她一向冷靜,卻也一時意亂情迷。
“魏王的詩才一向被人認可,我的畫很普通。有了殿下的小詩,這幅畫立時生色,相得益彰,變得詩情畫意了。”古青鳳聽着魏王溫柔的聲音,意會着魏王詩中之意,因一向對魏王有些暗戀,所以不覺變得有些害羞而又沉醉。
丫環悄悄地退了出去後,魏王突然欺身上前,伸手挑起古青鳳的下巴,古青鳳後退一步,他一手攔腰將她勾向前,摁了一摁,往自己懷裡摁進。
古青鳳羞色剎那間轉爲羞惱道:“魏王殿下,請自重!青鳳不是隨隨便便的女子。”
魏王不容得古青鳳掙扎,用力地擁了擁她,勾起她的下巴,讓她對着自己的臉,突然無比深情地告白說道:“你知道我想你多久了麼?你知道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喜歡你了麼?這些年來,你知道我輾轉反側,一直相思的都是誰麼?是你啊,鳳兒,我愛你!”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古青鳳怔忡了好一會兒,停止了掙扎,因爲,她一直就暗戀魏王殿下龍玄轍,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這樣跟她傾訴衷情。
但是,她卻有些懷疑地緋紅着臉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是,你也該去向你父王討個指婚,向我爹爹提親纔對,你跟我說什麼?”
魏王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道:“這麼說,鳳兒是不會反對嫁給本王了?我這不是想先聽聽鳳兒對我有沒有意麼?要是我先向父王要了聖旨,鳳兒又不想嫁給我,那不變成我強人所難了麼?”
“你……不是對北朝的公主有意嗎?你這些話是不是該去向北朝的公主訴說?”古青鳳總覺得,魏王殿下對北朝公主有意,不明白他怎麼這個時候突然來向她表白。
魏王道:“鳳兒,你這是在吃醋嗎?我怎麼會對北朝的公主有意?我剛剛纔說的那些,你都沒感覺麼?我對你,早已情根深種,又豈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公主能代替的?再說了,她能跟你比麼?除了你,我不會喜歡別人。”
魏王說完,趁古青鳳張嘴想說什麼,突然托住她的後腦,吻了下去,將古青鳳的一切疑惑都融化在一個深情的吻裡。
古青鳳比較保守,卻一直暗戀魏王殿下,所以他的吻才得以繼續,很快就掠奪了古青鳳的理智,讓她沉浸在初戀的萌芽之中。
良久,魏王殿下才放開古青鳳。古青鳳原本就是一個古典美人,這時臉色霞紅,更添了姿色,當真也是一個傾城傾國的美人兒。
“我愛你!鳳兒!此生我絕不負你!等阿澤太子的大婚過後,我就去向父王稟明,求父王指婚。”魏王殿下誠心誠意地說着。
古青鳳推開他,走到窗前,說道:“你還是快點離開吧,你要指婚,那也等你要到了再說。現在,你在我的閨房裡算什麼?別人會說閒話的。”
魏王殿下道:“鳳兒,你不用怕,別人不會說什麼的。你知道我爲何遲遲沒向你表白嗎?”
古青鳳沉默,向窗外看去,她確是擔心別人說她閒話。但是,也很想知道魏王殿下想說什麼。他既然喜歡自己,爲何遲遲沒有跟她透露過心跡?他一個爺們,自然不會是因爲害臊。
魏王殿下繼續說道:“那是因爲,我一直怕自己做不了太子,將來不是繼承皇位的人,怕將你娶過來之後,反而要讓你受罪。所以,我遲遲不敢表白。可是,這份情,早已在我心中紮了根,我情不自禁,請鳳兒原諒我!雖然我是一位皇子,但要是做不了太子,也許會比一般人更加不如。所以,我怕我配不上鳳兒你的好。”
古青鳳聽了,心中有了些感動。魏王說的確實也在理,身爲皇子,要是不能做太子,將來也許當真不如一位普通的官家子弟或富家公子。人心總是會猜忌,歷史有例,無論哪位皇子上位,將來都很難容下其他的兄弟。
猶其是魏王殿下身爲長子,更是要遭忌諱。
古青鳳也想到過這些,所以,她已經想將心事收起。但此刻經過魏王的這一番表白之後,她的心卻徹底地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