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這個少年,所有人心中都泛起了一絲帶着森寒的恐懼。
但儘管恐懼,安陵遠還是輕咳了一聲道:“奚玥,你誤會未知了。”
“在你離開後,須彌醫館一直有人來鬧事,甚至還有人驅趕排隊看病的患者,還揚言說你已經死在天醫谷,不會再回來了。”
“未知那個時候就很生氣,可是他忍住了沒有殺那些人,只是把人都趕走了。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你一直沒有回來,我們也越來越擔心。恰好這幾個小友這幾日也常常在醫館門前晃悠,今日早上又氣勢洶洶的闖進來,未知以爲他們是上門鬧事的,所以,難免出手重了一點。”
錢大壯不服氣道:“開什麼玩笑,就算我情緒激動了點,可我像上門鬧事的人嗎?”
張奕斜眼看他,哼哼道:“何止像上門鬧事的,簡直跟流氓混混差不多!”
陳曉峰和洪安幾個聞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對張奕的話表示贊同。
還別說,錢大壯如今更加人高馬大,滿臉橫肉了,破鑼嗓子一吼,妥妥一個惡霸形象。
錢大壯氣的跳腳道:“混蛋,你們到底是不是我兄弟,居然幫着外人說話?難道你們忘了是誰差點殺了我們?”
錢大壯當時被打的昏死過去,可是後來奚玥趕到的時候,他迷迷糊糊醒來過一陣,也看到了晉澤宇他們渾身是血的悽慘模樣。
差一點,差一點晉澤宇他們就全死了。
這讓他對奚未知的態度無論如何都好不起來。
安陵遠再度咳了一聲道:“未知可不是外人,他是奚玥的弟弟。”
安陵家的人哪怕再畏懼奚未知,可是對這個紅衣少年卻也是有感情的。
畢竟奚玥不在的時候,是他保護了安陵家,也保護了須彌醫館。
奚玥聞言也是怔忪了一下,眼底流淌過一絲後悔和黯然。
蒼山之巔一站後,她在陌生的世界醒來,陪在身邊的人只有小紅鳥和未知。
一開始的時候她或許對未知是疏離防範的,可是隨着朝夕相處,她已經把未知當做了自己的親人。
而這一路上,未知對她的保護,對她的依賴,對她毫無保留的聽從和付出,她都看在眼裡。
剛剛盛怒之下,讓他離開,可此時知道誤會了他,心中頓時宛如壓了一塊巨石,喘不過氣來。
晉澤宇看着奚玥的神色,阻止了還要說話的錢大壯,溫聲道:“奚玥,今日的事我們確實有不對的地方,就算再着急見到你,也不該不顧阻攔硬闖。說到底這也不過是一場誤會,現在我們也都完好無損地活着,你還是去把你弟弟領進來吧?”
晉澤宇是聽說過奚玥有一個弟弟,似乎叫小池,但他沒見過小池幾面,只遠遠的看過一兩次。所以如今聽到弟弟,以爲未知就是小池。
奚玥沉默地走到微開的窗戶前往外看。
只見空蕩蕩的大街上,只有紅衣少年單薄的身影站立在那裡,全身彷彿籠罩着絕望的死寂,所有的光芒與溫暖都離他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