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要楚塵敖的項上人頭,就說明楚塵敖的存在,礙了誰的眼。
最有可能的是當今皇上。
當初可是說好的,太子殿下大婚後,皇上就要讓出皇位,給太子殿下。
如今秦紫蘇快要及笄,太子殿下大婚也不遠了。
不管誰當皇帝,那是大楚自己的事情。
現在兩國交戰,太子殿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對大楚國一點好處沒有。
皇帝是個聰明人,他還不會做出此等愚蠢之事。
再往下,就是楚浩軒了。
畢竟,太子殿下若是沒了,他最有可能接任太子之位。
秦紫蘇明白,楚浩軒也不會幹這樣的事。
他可能會暗殺楚塵敖,也可能會和楚塵敖當場面對面的決鬥,絕不會以出賣大楚的利益爲代價,借元士國的手,殺掉楚塵敖。
再就是楚暮羽。
這似乎也不可能。
雖然他現如今幫着皇帝打理朝政,楚塵敖沒了,還有楚浩軒,怎麼也輪不到他當太子。
況且,皇宮中有皇后娘娘坐鎮,也不會允許楚暮羽做太子。
他這樣做,豈不是爲他人做嫁衣?
若是楚浩軒也沒了,……
秦紫蘇不敢想下去。
“楚塵敖,你覺得是誰這樣愚蠢?做出這種蠢豬都不做的事情?”
這不是讓元士國的人笑掉大牙了嗎?
楚塵敖站了起來,伸手摸摸她的頭頂,“等夏天風來了,就水落石出了。”
“我們到藍府去,你不是心心念唸的找糧草嗎?我們這就去接收糧草。”
秦紫蘇頭一偏,“別老是摸頭頂,影響長高。”
手被楚塵敖攥在手上,兩人一起往外走。
一邊走,楚塵敖說道:“差不多就行了,女孩子,太高了,大婚的時候,容易背不動。”
“去你的,誰要和你大婚?想得美!”
原本走在秦紫蘇身側的楚塵敖,收回邁出去的一隻腳,“娘子,爲夫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不能始亂終棄。”
認真的樣子,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秦紫蘇伸手拍在楚塵敖腦門子上,“你呀!……”
站在樓梯口的一個夥計看了過來。
這兩人看着是那樣的不和諧,偏偏兩人還蜜裡調油。
這女的,長得也太滲人了。
楚塵敖拉着秦紫蘇走到跟前,一雙眸子射出寒光,掃在夥計身上。
夥計只覺得周身一陣寒冷,趕緊的縮了縮肩膀。
怪事,這個季節,怎麼感到周身泛冷?不會是得了傷寒吧?
兩人出了‘一品齋’,籃子君留下的小廝正等在門口。
“主子。”小廝現如今有了眼力見,打了招呼,就在楚塵敖秦紫蘇他們的後面不遠處跟着。
這樣,即不礙主子的眼,還隨時能聽到主子的招喚。
街上還能看到擺着吃食的小攤販,還有在外面喝花酒的年輕公子。
路過一個巷子,秦紫蘇側身往裡看了一眼,見裡面一色的紅燈籠,便好奇的又看了一眼。
“別看,長雞眼?”楚塵敖伸手把她的小腦袋掰過來。
“什麼嗎?”看一眼紅燈籠就長雞眼,誰家還沒有幾個燈籠了?
小廝在後面跟着,走到巷子口,也朝裡看了一眼。
那條巷子是晚上的生意,當然都掛着紅燈籠了。
這位男主子看上去很在意這位女主子。
別看女主子長得不怎麼樣,倒是進了男主人的心。
常言說,醜妻薄地家中寶,這位女主子不只是家中寶,還有醫術,男主子當然喜歡了。
說來說去,還不是喜歡銀子?
若不是女主子救治了原來的女主子,原來的男主子,能把這裡全部送給他們?
看來,這位男主子是個吃軟飯的。
女主子真是悲哀,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家業,得和男主子一起分享不說,也許過些日子,男主子厭惡了女主子,就會往府上擡幾房漂亮的妾室,那時候,不只是男主子要分享女主子的財富,男主子的女人,也要分享女主子的財富。
不知道女主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楚塵敖感覺鼻子發癢,擡手揉了一下,好歹沒打噴嚏。
那個小兔崽子在背後罵本宮?
到了藍府,管家還等在大門這裡。
“主子回來了?”
老管家過來問候。
“嗯,天晚了,把門關好,大夥該幹什麼幹什麼,還按以前的流程辦事。”
秦紫蘇吩咐一聲,轉身問楚塵敖,“你覺得這樣還行吧?”
“嗯,你覺得好就行。”楚塵敖伸手又要摸她的頭頂,這次被她巧妙地躲過了。
“管家,帶我們到房間去。”秦紫蘇回頭吩咐管家。
“是,主子。”老管家急忙走了過來,往前走了幾步,帶着兩人往前。
老管家也是個急性子的,見換了新主子,一路走着,說道:“主子,你們今天晚上要不要清點這裡的家產?”
“不要!”
“不用了!”
秦紫蘇和楚塵敖一起說道。
這到顯得二人配合默契了。
這是沒看上這些家產?
活了一把年紀,除了原來的主子夫婦,還沒見過不愛財的人。
別看原來的主子不缺錢財,卻是視金錢如糞土,不然,也不會把這偌大的家產說送人便送人。
眼下這兩位新主子,看着相貌平平,到不像是不愛財的人。
“主子,這就是主院,原來的丫環婆子都跟着老主子走了,剛剛配置幾個下人,若是主子不滿意,明天可以找人牙子重新挑選。”老管家又說道。
他站在院外,沒打算進去。
裡面出來幾個丫環婆子,彎腰施禮,說道:“見過主子。”
秦紫蘇這邊淡淡的說了句,“嗯,準備熱水吧,我們要沐浴。”
“是!”一衆丫環婆子,應聲去了。
“管家,你也休息去吧。”秦紫蘇又說了一句,這才和楚塵敖相攜走了進去。
到了臥房,見牀上的被褥已經換成了新的,便脫了鞋子,躺在牀上。
這個季節,在元士國,正直雨季,雖然有些炎熱,剛剛下過一場雨,清涼的風從打開的窗子飄進來,帶着淡淡的清香。
秦紫蘇躺在牀上,不覺睡着了。
楚塵敖坐在牀邊,看着這張黑黝黝的柿餅臉,感覺秦紫蘇就是誠心的。
她可能是因爲藍雪的事,事先沒給她說明白,她有些生氣,就用這張柿餅臉膈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