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炎景定了定神,饒有興致地問道:“不知沈小姐打算如何與本王合作?”
沈月眼中倏然略過一抹暗芒,咬緊牙關狠聲道:“我要他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前是帝塵墨賜予她的一切痛苦,她都要一一還回去。
沈月擡眸看了一眼帝炎景,淡淡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帝炎景聽完,不由狠狠地打了個冷顫,看向沈月的目光也禁不住多了一抹懼意。
世人都說“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此話果然不假。
這女人深愛着一個男人的時候,她可以從悍婦化作溫柔可人的解語花,甚至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傾盡一切。
但,當她們被傷透了心,再也不愛的時候,卻又能轉身化作最狠最毒的黑寡婦。
帝炎景本人是出了名的花心,卻依舊看不起帝塵墨。
因爲,他花心歸花心,卻從不濫情。
他所沾惹的女子,包括他的正妃都是你情我願,逢場作戲。
他不愛那些女人,那些女人心裡也沒他,雙方都心知肚明,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而帝塵墨明明不愛沈月,卻用感情作爲枷鎖將沈月鎖在身邊極盡利用,更過分的是在榨乾沈月的利用價值之後,甚至恬不知恥的恩將仇報。
帝塵墨自認爲自己是梟雄,但在帝炎景看來,根本就是小人行徑。
他緩了緩神,對沈月微微一笑道:“沈小姐此計甚妙,如此,咱們便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沈月料定帝炎景會答應,並不意外,只淡淡地點了點頭,“景王殿下還有什麼事嗎?若是無事,民女想要休息了。”
雖然達成了合作,她對帝炎景依舊沒有什麼好感,只想讓他快點從自己眼前消失。
對她這樣直白地逐客,帝炎景不由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本王便告辭了,沈小姐好好休息。”他說完便轉身向外走去,走到半路,卻又停住腳步,回頭對沈月道:“忘了說,本王的側妃之位永遠爲沈小姐虛位以待。”
看着沈月惱怒地瞪大了眼睛的模樣,帝炎景便知道,自己抱得美人歸的機會可能微乎其微了,心裡禁不住有些遺憾。
他是真的對沈月有點動心了,可惜了。
心中有禁不住狠狠嘲笑了一番帝塵墨的有眼無珠,沈月雖然是庶女,身份上差了些,但她本人的能力卻完全可以填補這一點不足。
帝塵墨竟完全沒有發現沈月的價值,反而因爲一些虛名和那草包一樣的沈薇薇糾纏不清,實在是愚不可及。
他等着看自己這個眼高於頂的三弟後悔莫及的模樣。
沈月又在靖王府休養了一日,便告辭離去了。
她的計劃要實施,便要回到帝塵墨身邊。
只是,經歷過一場刺殺之後,帝塵墨謹慎了許多,現在連帝炎景都不知道他的行蹤,只能靠她自己去找了。
不過沈月並不擔心,對帝塵墨來說,她還有利用價值,只要帝塵墨的人發現她的行蹤,定然會主動找上門來。
卻沒想到,第一個找上門來的竟然是帝修寒。
“寒王殿下。”沈月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擡手便朝帝修寒攻了過去。
帝修寒微一側身,躲過她的攻擊,同時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攬住她的腰,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裡。
低聲道:“傷的這麼重,還不肯安分,嗯?”
嗓音一如既往的冰冷無情,沈月不由氣得臉色漲紅,怒道:“是誰把重傷的我丟給景王的?”
帝修寒挑眉,道:“若是沒有景王府的靈丹妙藥,你的傷能好的這麼快?”
“這麼說你還是爲我好了?”沈月不由怒極反笑。
沒想到帝修寒真的不要臉的點頭承認了,一時間她也禁不住無言以對。
卻聽帝修寒道:“本王一直在你身邊,自然不會讓你真的有危險。而且,若非本王,你如何能那麼簡單的與景王達成合作?”
沈月不由頓了頓,她不知道帝修寒說的是真是假,更知道,就算帝修寒真的在暗處保護她,也是利用居多,心裡的憤怒卻是不由自主的淡了許多。
“那你現在又出來做什麼?”
她的口氣也不由自主地緩和了下來,不過依舊沒有給帝修寒好臉色。
“自然是來幫你的。”帝修寒猛地攬住沈月的腰,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快速的飛掠而去。
沈月不由僵了僵,不期然地便想起了上次被那神秘的面具人這般抱在懷裡的經歷。
當時她身受重傷,失血過多,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眩暈的狀態中,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只是因爲相信神秘人不會傷害她,而有種淡淡的安心。
但,這一次她卻是清醒的。
清醒的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互相都能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鼻息間滿滿都是對方身上的味道。
唔,帝修寒身上的薰香淡淡的,聞着也有種冰冰涼涼的感覺,倒是跟他這個人挺像的。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想什麼,沈月不由黑了臉。
她幹嘛要去關注帝修寒用什麼薰香啊?
“到了。”
“什麼?”沈月剛回過神來,禁不住迷茫地反問了一句。
帝修寒的脣角不由隱秘的勾了勾,在沈月看過來的時候,又迅速恢復了冰冷的模樣,淡淡地道:“前面就是帝塵墨等人的住處了,你還要賴在本王身上到什麼時候?”
沈月這才反應過來,帝修寒已經鬆開了手,反倒是自己竟然抱着對方的腰一直沒放手,不由像被燙到一樣飛快地縮回了手,遠離了帝修寒身邊。
“沒什麼事,民女就先告辭了。”
天吶,真是太尷尬了。
帝修寒看着沈月飛速跑遠的背影,禁不住再次勾了勾脣,看着她進了客棧,才翻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進了客棧之後,沈月便飛快冷靜下來,接下來她肯定要面對帝塵墨的盤問,絕不能出現絲毫差錯。
很顯然,整個客棧已經被帝塵墨給包了,她一進門就被侍衛給發現了。
侍衛看到她不由十分驚訝,“沈小姐,你還活着?”
當初他們都親眼看到沈月被七名刺客追着跑進了樹林,後來帝塵墨安排了許多人去林中尋找,都沒有找到她的下落,所有人都默認她定然凶多吉少了。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天竟然又再次看到了她,而且看起來還安然無恙,似乎連傷都沒有受的模樣。
身爲淡淡地對那侍衛點了點頭,道:“是我,帶我去見墨王殿下。”
“哦,好。”侍衛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不忘給帝塵墨刷好感度,“墨王殿下在樓上,這些天爲了尋找沈小姐,墨王殿下幾乎是茶飯不思,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沈小姐現在回來了,實在是太好了。”
“是嗎?”沈月似笑非笑地勾了勾脣。
帝塵墨會擔心她?恐怕只是在惱怒沒了她,他的計劃便不好實施了吧。
侍衛並沒有看出她的異常,忙不迭地連連點頭,“墨王殿下今日連早膳都沒用,沈小姐回來了,正好勸勸殿下。”
“好。”沈月淡淡地點了點頭,一口答應了下來。
她可不想再聽這侍衛描述帝塵墨對她的深情,她怕一會兒在帝塵墨面前忍不住露出噁心的模樣。
帝塵墨爲了躲避帝炎景的探查,不得已挑選了這個偏僻的小客棧,條件真的是非常差。
那木質的樓梯一踏上去便開始吱呀作響,彷彿隨時都會斷裂一樣,隔音也十分的差。
沈月和那侍衛剛踏上二樓,房間裡的帝塵墨和祥瑞便聽到了他們說話的聲音。
兩人眼中不由同時閃過一抹驚疑之色。
祥瑞忙上前打開了房門,確定真是沈月後,立刻便露出了一抹笑容,“沈小姐,您可終於回來了。屬下就說,您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祥瑞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會說話。”沈月對祥瑞笑了笑。
裝作不經意地模樣往祥瑞身後看了看,微帶擔憂地道:“墨王殿下如何,可有受傷?”
“殿下無事,只是受了點皮外傷罷了。”祥瑞擺擺手,忙道:“沈小姐快進屋吧,殿下見您沒事,定然會十分開懷。”
沈月點了點頭,隨祥瑞走進房間。
一進門,帝塵墨就劈頭蓋臉的質問起她來,“這些天你都去哪兒了,既然沒事爲什麼不回來?你知不知道,本王爲了找你,浪費了多少時間精力?”
這人竟是連僞裝都不願意做一下,白瞎了侍衛和祥瑞給他刷的好感度了。
不過,這樣的態度沈月早就預料到了,也並不覺得意外。
她立刻垂下頭,面上做出愧疚,又有些委屈的模樣,低聲道:“我進了樹林沒多久,便不敵那些刺客被打暈了,醒來後就在景王府裡了,直到今天才被放出來。”
“是景王抓了你?”帝塵墨不由緊張了起來,“他對你用刑了?你都跟他說了些什麼?”
這些年沈月幫他殺了不少人,雖然他並沒有告訴沈月所有實情,但單單是把沈月知道的事情暴露出去,也足夠威脅到他了。
他眼中不由飛快的閃過一抹殺意,若真是如此,沈月便不能留了。
只要沈月死了,就算景王知道了那些事情,也是死無對證。
不過,就這麼殺了沈月,似乎太過浪費了。
不如再廢物利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