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雯歡樂過後全身痠痛躺在牀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下意識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躺在身側的慕凌天,他似乎已經沉睡過去,孟景雯也就沒有去驚動他,就這樣靜靜看着這個帶着神秘色彩的男人。
孟景雯想起慕凌天脫下衣物時夾帶的那封信件,當時無意間掃過去簡單看了一眼,好像是提及到前線戰事如期告捷,明日將傳達朝堂,一切順利進行。
起初讓人覺得並不會有多大問題,但後面讀幾遍反而覺得有些彆扭,如期告捷?難不成兩軍交陣,還能輕易讓敵人如你所願敗在你的手下?當然不.......
然而當孟景雯想到某個點時,細思極恐,覺得還真有一種能讓對方輕易臣服,那便是預先設計好的,只要孟建成一到殤陽關,那麼交戰這幾日就敗下陣,好讓這則捷報傳回京城,振奮朝堂上下。
孟景雯繼續往下想,那麼殤陽關動盪也是慕凌天一手操作?!
孟景雯下了牀,去找了杯茶水喝了,回頭看着還躺在牀上休息對的慕凌天,這個男人,越來越讓人好奇了。
她走到書案處,拿起薔兒先前已經放在書案上的黑絲布料,簡單擺弄幾下,就立即變成了一件穿上後,可以融入夜間,行動時不輕易被人察覺到的夜行衣,再過幾天,就到京城百里外的雲蕭山看一看慕皓囤積的兵力情況。
她正思索如何解開慕皓設下的重重阻撓,這時候一直寬大有力的手摟住她的細腰,耳邊有輕柔的風,慕凌天也在看書案上的這些布料:“準備兩件,等到燈會過後,就和你一同前往。”
“你這邊可以應付的了嗎?再有,什麼燈會,我可沒聽說。”孟景雯扭頭看着慕凌天,恰恰撞了慕凌天的嘴脣,想起之前的纏綿,不免一陣嬌羞臉紅,好在燭火散發的光芒微弱,在微風吹拂下更是渺小,也就看不出明顯的變化。
慕凌天隨即說道:“明日殤陽關戰事傳回捷報,臨近一年一度的燈火節,按照皇帝的性子,屆時會隆重操辦燈火節,陪我去見一個人。”
“值得你定下時間點去見的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吧?”孟景雯打趣慕凌天,不過也正中她說的那般,慕凌天不願意花心思在碌碌無爲之輩,肯謀劃心思見的,八成是有才能之輩。
慕凌天不可置否的輕笑,而後咬住孟景雯對的耳朵,輕輕吹了口氣,說:“真想知道?”
孟景雯當即就被吹軟了,意識到不好,就要逃開,但慕凌天哪裡給她機會,當即就抱起孟景雯,往牀的方向走去。
“等等!”孟景雯臉上有潮紅,嬌羞說了一句。
正要行刑的慕凌天疑惑的看着孟景雯,以爲她確實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等了片刻,直到孟景雯吞吞吐吐說了一句:“那個,能輕點嘛?”
慕凌天原本一臉的肅穆這時候瞬間化爲邪魅的笑意,整個身軀壓下去,全然沒有聽見的意思:“這要看本王心情!”
第二日,市井小巷果然傳遍了朝廷公示的關於前方的捷報,同時宣佈三日後的燈火節免除半年的稅收,普天同慶。
這一則讓很多百姓覺得皇帝英明,然而在孟景雯看來,這不過是皇帝冒着國庫虧空對的風險給自己造聲譽的虛僞舉措,事後也只會後悔決定草率。
戰爭期間,往往都是爆徵稅收彌補前方物資,哪裡有減免稅收的說法。
對於這一點,慕凌天也深表贊同:“嗯,皇帝做法不明智,還好我認識一位懂得經商的朋友,早早囤積好物資,就等着皇帝的弊端爆發之際,大撈一筆橫財。”
孟景雯有些好奇,你的朋友我大致也見過一些,經商的確實有不少,但哪一個看起來如此有遠見和膽識?孟景雯還真想不到。
“他這人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慕駿斯的朋友”慕凌天含笑“只要能做生意,對於他而言,都是朋友。”
這種人專精於商道上的人物,孟景雯覺得還挺有意思,一時間也想再問問,然而慕凌天打住就此不再言語,在馬車內閉目養神,看樣子是打算到目的地桑海雲霄之中才肯睜眼理會她人。
京城的燈會是出了名繁華豔麗,七彩迷人,再加上這一次的燈會有皇帝派人打點,並且免除半年稅收大家興致高漲,可以說今年的燈會是空前絕後的隆重盛大。
孟景雯和薔兒自然是不會錯過的,和慕凌天一輛馬車來到桑海雲霄觀景湖拜訪慕凌天所說的那個驚才絕豔的經商之輩,等到拜訪結束之後,就在桑海雲霄觀景湖這一燈會核心帶遊玩,孟景雯和薔兒都是玩心未泯,自然期待。
桑海雲霄這一帶偏離京城正中心一點,有着日不落街道的夜景繁華景象,許多好玩好吃的東西,在這裡應有盡有,亭臺樓榭燈火通明,更有悅耳歌聲傳出,讓人流連忘返。
孟景雯跟着慕凌天一路走走看看,隨即就來到了一座不是很顯眼的小閣樓前,這座閣樓有兩層之高,表面並沒有像其他閣樓那樣掛上好看的燈綵裝飾,以及雕刻複雜高貴的雕紋,給人一種凡塵超然的感覺。
“你確定這是一個商道造詣上驚才絕豔天之驕子的住處?”這和孟景雯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像慕凌天所說的商道天才,難道會住在這一個不與世間苟合的居所?
慕凌天輕輕揚起嘴角,再看着頭上天一閣的匾額,笑意更足:“十年商海沉浮,人也是會變的。”
慕凌天沒有再回答孟景雯提出的問題,伸手推開了閣樓前的大門接着裡邊通明的燈火直接往裡邊走去。
孟景雯跟在身後,越是往那條特意留出來的通道往裡邊走,越是覺得之前對這座小閣樓的判斷有所差誤,這座閣樓在門面上雖然小,然而越往裡邊走去,可以感覺到漸漸的變大,就像是從一個洞口處鑽過,來到了一個容納天地萬物的大世界一般。
走了有一會功夫,孟景雯纔在眼前的山水景觀下,看見了一個身穿紫色長衣帶着半截面具的中年身影,他此時正盤坐在山水下的棋壇上,全然沒有留意到孟景雯等人的到來反而是專心致志的在研究眼前的棋局,和自己對弈。
孟景雯也有些好奇,和慕凌天走了過去,在棋盤一邊,孟景雯先是看出了中年白衣男人手持的白子明顯處於下風,步步退卻,其中有幾個關鍵的點可以有絕地反殺黑棋的機會,然而卻是被白衣男人給放過了,這讓懂一些圍棋之道的孟景雯有些心急,就要開口說話,卻是被慕凌天給攔住了,慕凌天輕聲說道:“再看七步,再下定義不遲。”
孟景雯聽了慕凌天的話,隨即就靜觀白衣男人有什麼後招。
然而,白衣男人後面的棋子照樣是步步不如人意,走的都是讓人心急,但是慕凌天卻是笑意更盛了,孟景雯覺得奇怪透了,難道是自己哪裡沒能看出來端倪?這般想着,終於等到了白衣男子下第七子的時候,直到白衣男子落子的那一刻,孟景雯才驚訝的發現,這一招險中求勝真是絕了!
先前白衣面具男子都是在一步一步吸引黑子上鉤,隨即出其不意之間殺黑棋一個措手不及!
孟景雯在驚訝之餘不禁想起了之前在花會時慕凌天那一手兵出險招成功誘敵深入,最後進行反殺,兩人棋風極其想象,莫不成慕凌天自言最差的棋道就是從面具男子這裡被改進成了棋藝宗師?
一局棋盤結束,面具男子也沒有起身理會孟景雯兩人的意思,只是手指着對面,孟景雯不清楚,慕凌天卻是會意,輕笑一聲,和孟景雯說着讓孟景雯出去玩耍片刻,也就坐在面具男子的對面,明顯是要博弈的意思。
孟景雯和慕凌天商量好後,也就帶着一直想要湊熱鬧花會的薔兒出去了,出了外邊,孟景雯才覺得外邊的空氣着實不錯,比閣樓內裡何止好上許多倍。
“薔兒,你覺得四王爺的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孟景雯走着走着,不禁回想起之前白衣男子下棋的風格來,在看見那一幕時,孟景雯纔有些相信慕凌天說他是商道天才的說法,畢竟這種能夠隱忍一時,藉助微小希望博取巨大勝利的膽識,卻是有些符合商道,而且這一點就算是那些精通商道的大人物,也未必能夠有的。
“小姐,薔兒不懂什麼商道不商道的,只覺得面具男人給人的感覺怪怪的,薔兒覺得他更像是說書裡面的那些隱忍的大俠,只有等到需要的時候纔會動手,平日裡就坐着修煉武功,全然不理會外界的事物。”
孟景雯扭頭看着薔兒,覺得有些好笑:“誰跟你說大俠是這樣子的?”如果說面具男子就是薔兒口中的大俠,那麼像慕凌天這種武功高強的,難道也想薔兒說的那般整天坐着不動修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