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帝塵墨抓住沈月的手臂,不滿地質問,沉浸在暴怒中的他完全忽略了沈月的暗示,“怎麼,攀上別的高枝,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甩掉本王了嗎?”
帝塵墨欺近沈月,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冷笑道:“你的下一個目標是誰?老四?還是……太子?”
沈月原本並沒有把他的質問當回事,聽到最後,絕美的臉龐上卻不由覆上了一層冰霜,“剛纔你也在?”
“怎麼,心虛了?”帝塵墨哂笑,“你這種水性楊花……”
“啪”
不等他說完,沈月便擡手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帝塵墨,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她怒視着帝塵墨,冷笑連連,“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未婚妻,說你愛我?作爲未婚夫,看到未婚妻被別的男人調戲,你竟然連站出來的勇氣都沒有,你還算什麼男人?!”
說完,便直接運功震開帝塵墨的手,揚長而去。
印在暗處原本正準備現身的帝修寒緩緩收回了剛剛邁出去的腳,緩緩勾了勾脣,快速朝沈月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兩人剛離開,沈薇薇便從假山後衝了出來,攔住了帝塵墨的去路。
“殿下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她一臉控訴地看着帝塵墨質問道:“您不想和沈月退婚了?您也被她那張狐媚子臉迷惑了是不是?”
帝塵墨看到沈薇薇,瞬間就想起了沈月剛纔的話,原本就陰雲密佈的臉色瞬間更是漆黑一片。
“你一直在附近?”
沈薇薇不由被嚇得一愣,忍不住害怕地倒退了兩步。
在沈薇薇面前,帝塵墨從來都是溫潤如玉的模樣,就算是上一次沒忍住不耐,也不過是冷了下臉罷了。
這還是沈薇薇第一次直面真正發怒的帝塵墨,心底忍不住升起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會死。
恐懼到了極點,她忍不住一下子瘋狂的爆發了起來,“如果我不在附近,殿下就打算一直將我矇在鼓裡,讓我傻傻地期盼着成爲你的王妃,最後卻眼睜睜地看着你娶了沈月嗎?”
帝塵墨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樣,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冷聲道:“沈月原本就是本王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大夏天的,沈薇薇卻只覺得整個人如同兜頭被澆了一身冰水一般,冰寒徹骨,也讓她陡然從狂亂中清醒了過來。
和帝塵墨暗中來往這麼長時間,她自然清楚帝塵墨最喜歡她什麼樣子,立刻便強忍着心痛,將自己的表情調整到了楚楚可憐的模樣,淚眼盈盈地看着帝塵墨,哀怨地控訴道:“既然如此,殿下您又爲何要來招惹我?”
沈薇薇的相貌雖然比沈月稍遜一籌,但這梨花帶雨的模樣與沈月的清冷孤傲相比卻也是別有一番風情。
況且,帝塵墨向來喜歡柔柔弱弱地女子,看着哀婉哭泣的沈薇薇,眼神不由自主地閃了閃,忍不住便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
沈薇薇眼中不由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正要開口,卻聽帝塵墨道:“你會是本王唯一的側妃。”
親王按照禮制是可以有四位側妃的,在帝塵墨看來,他捨棄了三個側妃的位子,已經足夠給沈薇薇臉面了。
沈薇薇剛剛回暖的身體卻因爲這句話再次跌入冰窟,腦海中一片空白。
側妃!多麼可笑!
她努力了那麼多年,拼命學習各種技藝,壓住了京城所有名門閨秀的風頭,就是爲了光明正大地嫁給這個男人,成爲他的正妻。
現在,這個曾經給過她無數承諾的男人竟然說只能娶她做側妃!
唯一的側妃很稀罕嗎?說白了還是個妾?
她堂堂丞相嫡女,外祖家乃是手掌兵權地永寧侯,怎可與人爲妾?更何況,還是屈居沈月那個庶女之下!
沈月,沈月……都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只要沒有她……
沈薇薇眼中不由曝出一抹狠戾光芒。
另一邊,因爲帝塵墨被沈薇薇絆住而成功脫身的沈月,卻被人從後面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接着耳邊便傳來了一道冰冷低沉的嗓音,“走的這麼快,是在故意躲着本王嗎?”
“男女授受不親,寒王殿下請自重。”沈月甩了一下沒有甩開帝修寒,忍不住擡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生氣了?”帝修寒低頭看着她,挑了挑眉。
沈月看着他這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心裡不知爲何頓時便燃起了一陣無名火,忍不住冷嘲道:“民女算哪個排位上的人呢,哪有資格跟寒王殿下生氣?”
帝修寒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點點頭道:“看來是真生氣了。”
沈月不由越發惱火,怒極反笑道:“看來寒王殿下看戲看的很開心。”
帝修寒並沒有對她隱藏自己的氣息,早在遇見太子沒多久,她就感覺到帝修寒來到了附近,可是卻一直隱在暗處沒有現身。
剛纔質問帝塵墨的那一番話,其實有一大半卻是說給帝修寒聽的。
她早就對帝塵墨徹底死心,無論帝塵墨做什麼,她其實都沒有太大的感覺。
但是,帝修寒不一樣。
這個男人屢屢對她言行曖昧,不停地撩撥着她那顆原本已經被冰封的心。
撩的她動了心,卻怎能這般將她的心狠狠踩在腳下?
“不,恰恰相反,本王十分煩惱。”帝修寒說着,低低地嘆了口氣,“本王看上的女人如此兇悍,竟是半點不給本王英雄救美的機會,這可如何是好?”
他心裡也十分懊惱,原本只是想看看沈月會如何應對,卻不想她竟如此大膽,接連打了太子和最受寵的皇子,讓他完全沒了用武之地。
“什麼叫兇悍,寒王殿下的書是跟着武師父讀的嗎?”沈月到底是女子,對自己的形象還是有幾分在意的,注意力不由便被拐走了。
“那是兇惡?”帝修寒佯作凝眉苦思地模樣,“兇狠?凶神惡煞……”
沈月的眉頭忍不住挑了挑,暴躁地道:“就不能有個好聽點的詞嗎?”
帝修寒卻突然面色一整,壓低了聲音,一臉認真地道:“什麼樣的你本王都愛。”
他可能已經很努力要做出柔情蜜意的模樣了,但在外人看來卻依舊是面無表情,而且他的聲音天生帶着一股寒意,怎麼軟化都聽不出溫柔的感覺。
但就是這樣一句完全不合格的甜言蜜語,卻讓沈月的滿心的暴躁惱怒瞬間化作了虛無。
心重重地跳了一下,臉頰不由自主地染上了殷紅。
正在這時,一道故作嬌柔的聲音卻突然插了進來。
“寒王殿下您怎麼在這裡,好巧啊。”司徒玉兒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臉咱倆好有緣分地表情看着帝修寒,將站在旁邊的沈月完全忽略了個徹底。
“司徒郡主。”帝修寒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還是禮貌地對她點了點頭。
聽到帝修寒的聲音,司徒玉兒臉上不由自主地閃過一抹癡迷的表情,情不自禁地上前了兩步,“寒王殿下……”
“臣/草民見過寒王殿下,司徒郡主,沈大小姐有禮。”
司徒玉兒豁然轉身,狠狠瞪向兩個壞她好事的不速之客。
沈月看到兩人,卻不由挑了挑眉,笑着對兩人還了一禮,“喬公子,曹公子有禮。”
這兩人正是喬鴻和曹何。
京城人都知道這兩人關係好,卻也都奇怪這樣兩個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不像是一路人的人到底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其實,沈月也挺好奇的。
不過她知道,這兩人的關係是真的好,前世她親眼所見,兩人能爲了對方連命都不要。
誰說紈絝和才子不能成爲摯友的?
沈月反而覺得,這樣的友誼才最真摯,反而那些建立在各種條件之上的友情,看似完美,卻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
只要缺失一個條件,就如同缺掉一根支撐的柱子,空中樓閣立刻就會失去平衡。
她心念電轉也不過是一瞬間,一擡眼就發現曹何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打量了一眼曹何,發現他雖然眼底有些青色,神色看起來也有些虛浮,彷彿酒色過度地模樣,但眉宇間其實十分清正,看着她的眼神也多是欣賞而沒有什麼淫邪之意。
那直愣愣的表情配着他圓頭圓腦的樣子,竟有些憨態可掬。
她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曹何不由漲紅了臉,忙低頭道:“在下失禮了,沈大小姐勿怪。”
“無妨。”沈月強忍住笑意擺手道:“我知道曹公子並無惡意。”
誰又能知道,這個看似貪花好色地紈絝子弟,其實是一個兵器製造大師呢?
禮部侍郎是個迂腐的老學究,對這些所謂的奇巧淫技向來嗤之以鼻,更是看不起武將,對曹何的這一愛好自然是強烈反對,硬逼着他讀書。
結果曹何真的不是讀書的料,最後沒辦法只能死命的折騰自己。
最後,就把自己折騰成了這樣一副癡肥的好色之徒模樣。
實際上,這傢伙根本就沒開過葷呢。這副縱慾過度地模樣,八成是晚上偷偷摸摸研究兵器睡眠不足造成的。
曹何剛要搭話,就感覺一道冰寒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不由渾身一僵,忙哭喪着臉向喬鴻投去求救的眼神。
喬鴻忍不住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這世上沒人比他更瞭解自己這個好兄弟了。
這傢伙確實好色,看到個美女就挪不動腿,整天一副色迷迷的模樣,其實是有色心沒色膽,頂多也就是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