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尚珏和孟景雯協商達成合作後就小心翼翼地來到汀香九榭的一個角落,很快就看見了躲藏在景觀之後的青衣和黑衣男子,黑衣男人手中持劍,是這一次陸尚珏進京的得力護衛,青衣則是弟弟長風,青衣男子看見陸尚珏臉色歡喜,隨即問道:“事情進展如何?”
陸長風原本是要和長兄陸尚珏一同去見孟景雯,一同談判,能幫哥哥做點事情他也感到高興,然而後面陸尚珏搖頭拒絕,但陸長風不死心,軟磨硬泡,最後陸尚珏仍然沒同意,但已經爭取到了在汀香九榭這裡等候,陸長風也想看看,這座安國公住對的府邸到底和他們荊州陸家的風格有何區別。
陸尚珏看他這副神情,已經猜到這小兔崽子已經把整個安國公府走了至少半圈,否則神情會如此高漲?他也當做不知情,回覆陸長風的問題:“一切順利,只是我總感覺今夜怪怪的。”
“難道是孟小姐長得太好看,把你嚇到了?”陸長風打趣陸尚珏。
其實陸長風知道,陸尚珏來到這安國公府,是在護衛的幫助下翻牆過來的,長兄平時正人君子當慣了,做起這種偷偷翻牆的事情,心中當然覺得是有些怪的,從提出翻牆這個方案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反感,若不是陸長風一貫堅持加忽悠,否則今夜還真別想這麼快能夠見到孟景雯。
“倒不是這個,算了,快點出去,免得被抓住遭人污衊爲盜賊。”陸尚珏走上前,和那名沉默寡言的護衛凌海點點頭,凌海會意,當即一手抓着陸尚珏和陸長風,陸尚珏疑惑的看着陸長風,想要說點什麼,但這個時候凌海已然腳下發力,當即就是躍過了五米高的圍牆,來到了圍牆之外的地方。
“你不是武功嗎?”陸尚珏在落地之後,對着一旁笑嘻嘻的陸長風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這傢伙明明就是大小練武,只不過平日貪玩,練武這一塊疏鬆偷懶,但是這區區五米之高的圍牆,對他來說應該不是難事纔對,爲何還要和自己一樣,讓凌海帶。
凌海這個時候就算是沉默寡言習慣了,也是一臉無奈,隨後就聽着二少爺再念唸叨叨地說道:“你懂什麼,這叫做閒情雅緻,大哥想想看,我看你被凌海輕輕一帶,穿來飛去,很是快活,我這個平時用慣了武功的人,也想試一試這種感覺,想做就做,這樣纔不枉費此生,凌海,你說我這般感悟如何?”
陸長風笑着看向凌海,凌海一臉無奈,但還是沒有再說什麼,陸尚珏也是很無奈的看着自己這個從小就是頑皮搗蛋,上一秒正經,下一秒變化無常的弟弟,心想等回了荊州,定然讓陸長風少和薰然這個丫頭混在一起,否則真是擔心陸長風的性子隨那個丫頭一樣調皮好玩。
“我是不能理解,凌海,走吧。”陸尚珏懶得和陸長風瞎扯,當即就是轉身走了,後面的凌海抱着手中的劍,跟上陸尚珏的腳步,陸長風自然是要他們講述一下對自己這番見解的看法,就要追上去,但沒走幾步,就撞上了突然停下來的凌海,陸長風那個性子,就要說凌海兩句,但目光被停在他們前面不遠的那個身影給吸引了,陸長風這才撓撓頭,看着那個身影心想這是什麼人。
陸尚珏和凌海杵在那裡,藉着微薄的月色勉強看清了來人模樣,這個距離他們五米遠,面容俊俏,即使在夜晚之中,也是能夠覺得銳利明亮對的眼睛讓人不得不讓人注意,更何況的是,這男子一身上好綢緞製成的勁裝,隻身擋在他們的身前,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這是京城之中那家的公子?在這一處又有什麼意圖?難不成六大家族和皇室已然開始容納不下他們了?一時間陸尚珏心頭有着很多疑問,也不敢輕易妄動。
夜色森森,慕凌天把目光落在了陸尚珏他們身後的那面牆,其實他心裡清楚,慕凌天更在意的是牆後面,那個女子所居住的汀香九榭,以往他也是常常在這面牆翻過去,在暗中觀看孟景雯的日常起居,然而,今晚他目光帶着血色殺意,有些嚇人,全然沒有往日來到這裡的那一股喜悅感,這一切的變化,無非就是這眼前的三人,更多的,還是這個一生紅衣的陸尚珏。
“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來幫你?”慕凌天面無表情地對着三人說道,但是場間的人都是滿臉疑惑,最疑惑的還是心思最多,想法最多的陸尚珏,疑惑之下,陸尚珏上前一步,行禮說道:“在下荊州陸家陸尚珏,還敢問兄臺名號?”
不清不楚就動手,全然不是什麼好事,然而他這話還沒有說多久,身後的陸長風就忍不住站出來說:“來歷不明,動個鬼啊你。”
陸長風說完這句話,陸尚珏當即臉色一變心說不好,要去攔着上前的陸長風,但陸尚珏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只見前方的慕凌天這個時候舉起了長劍,劍心朝着陸尚珏的喉嚨,慕凌天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姿勢,不止讓陸尚珏眉頭皺起,就算是連一直沉默寡言的凌海也是感到頭皮發麻,慕凌天赤紅色的長劍,在月光映射出森森寒氣,讓凌海不再傲慢的抱着長劍,而是垂下手,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四皇子慕凌天。
對於凌海的神情變化,陸尚珏怎會沒注意到,當即頭皮發麻,回看慕凌天,但此時看見了慕凌天手中長劍動了,森森寒意就這樣隨着越來越近的劍光從而慢慢涼上心頭。
慕凌天懶得廢話,劍光很快就到了,對準最爲前方的陸尚珏,此時的凌海雖然驚訝於慕凌天的突然出現,但是看見這一幕,必須護住兩位少主,當即也拔劍迎擊。
陸尚珏被凌海拉回身後,凌海則是和慕凌天交手,短短的幾個呼吸間慕凌天和凌海已經交手了十幾個回合,慕凌天看見是一個素不相干的人,隨即也就沒什麼意思和凌海打,用了最狠厲的劍招將凌海打的節節敗退,在凌海身後的陸長風和陸尚珏看着兩人打鬥,驚心動魄,特別是每一次慕凌天用那把秋水劍揮灑出凌厲劍意的時候,陸尚珏兩人都爲何慕凌天激戰的凌海捏了一把汗,眼看着凌海就要敗下陣,陸長風再也忍不住了,也衝了上去抽出長劍幫着陸尚珏擋住了慕凌天致命的一劍。
“你到底是何人,莫不成真的不把我荊州陸家放在眼裡?”陸長風大聲吼着,希望讓這個莫名出現的男子想到貴爲楚國七大家族之一的陸家,由此鎮住這個殺欲旺盛的男人,但慕凌天卻是冷冷笑道,手中長劍沒有停下,反倒是劍招越來越快,讓人防不勝防。
“長風危險!”慕凌天的劍招本來就讓人防不勝防,就算是陸長風和凌海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擋住慕凌天的殺意,慕凌天一腳踹開了凌海,凌海倒飛出去,撞在牆上,此時沒了凌海的阻撓,慕凌天劍光朝着嘴角已經流出淤血的陸長風刺去,一旁的陸尚珏趕忙跑了上去,陸長風從小仗着陸家二少爺的名號和他人比武,從沒有輸過,當然沒見過這樣如同叔父們霸道凌厲的劍光,當即就是傻了眼,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就在衆人以爲慕凌天手中長劍要貫穿陸長風身軀的同時,陸尚珏明顯注意到了慕凌天嘴角的笑意,而後居然看見了慕凌天翻了個身一腳踹在了愣在那裡的陸長風身上,陸長風受到慕凌天猛然一踹,當即也像凌海那樣倒飛出去,只不過他這一次是倒飛撞倒在了圍牆之上,從人和牆接觸點上那些崩裂凹陷的磚塊和吐出的鮮血來看,傷勢要比凌海重的不止一兩倍,陸尚珏還來不及看陸長風,就已經被劍氣凜然的慕凌天給盯上,但他一個不懂的武功的,面對此時殺欲大盛的慕凌天,下場可想而知。
“哥!”陸長風雖然傷勢很重,但是瞧見了被長劍指着雙眼的陸尚珏,慕凌天神情漠然,就這樣舉着長劍,離陸尚珏眼睛還有一寸之遠的劍心好似下一刻就會刺瞎陸尚珏的眼睛,陸尚珏自此就會成爲一個雙眼失明的瞎子。
陸尚珏被長劍指着,嚥了咽口水,生怕慕凌天下一步有所動靜,全然不敢亂動,慕凌天這個時候,逼人的目光和陸尚珏對上,慕凌天用淡漠的語調說道:“你可後悔今夜所做的事情。”
在慕凌天逼人的目光下,陸尚珏早就想起了之前凌海爲何驚訝的緣由,當即懊悔選擇今夜這個點來安國公府找孟景雯,如果沒來這裡,想必也就不會看到孟景雯香肩微露的一幕,他這個時候更加慶幸,當時沒有動什麼心思,否則,慕凌天此時的長劍絕不會這樣指着自己的雙眼,而是穿過他的胸膛,讓他就此一命嗚呼。
“四殿下,在下知道不該,但也並非有意撞見,還......”他的話沒來得及說完,陸尚珏的心頭間就傳來了一陣被利劍穿刺的劇痛。
鮮血浸溼了陸尚珏的胸口,讓內裡白色的底衣竟然是被染成了一片紅色,還有滴滴鮮血順着長劍流了出去,當即陸長風驚愕憤怒,凌海心生絕望,慕凌天無情的抽出長劍,陸尚珏虛弱無力的跪在地上,臉色蒼白但是忍着劇痛說道:“多謝四殿下不殺之恩,日後必定注意和孟小姐之間的距離。”
其實在陸尚珏到了孟景雯的閨房房門口時,慕凌天還沒到汀香九榭,直到陸尚珏上前給孟景雯拉上衣裳要遮蓋住香肩時,慕凌天才正好趕到,站在汀香九榭的圍牆上,正好看到這一幕,那時候慕凌天真是恨不得立即衝上去,一劍瞭解了陸尚珏,然而在下一刻看見了孟景雯和陸尚珏在交談,當即也就沒有再上去,擔心自己的貿然上前,會讓兩人的關係更是雪上加霜。
由此他暗暗等待,看着孟景雯和陸尚珏交談,心中已然想過,只要回到府中,那麼就會殺了派來安國公府暗中保護孟景雯的護衛,竟然讓孟景雯遭受到孟藍雙母女的傷害,護衛不周死不足惜!再有,等到陸尚珏出了汀香九榭,那麼,就必須爲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哪怕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孟景雯的衣裳,也必須留下。
眼下慕凌天在陸尚珏的身上留下了一個血窟窿,慕凌天目光認識殺人般的銳利,但是已經比之前的緩和了許多,看來這個血窟窿還是有些作用,讓慕凌天減少了不少的怒氣。
這男人就是如此,看不得他人碰自己的東西,特別是在女人這一塊,陸尚珏雖然不愛鑽研這男女之道,但是對於當下慕凌天的怒火,還是瞭解一二。所以纔不會像陸長風一般衝動,到最後將事情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