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木姐自然是知道那丫頭的厲害,她可不願意成爲衆矢之的。
“喂,丫頭,挺有膽子的,你就不怕牢裡死了個人,追問你的罪?”
幽幽寒光漂浮着,寧輕顏卻精神百倍,尤其是對付這種下賤的爛人,收拾以後也覺得舒心了許多。
“木姐,我自然知道先來後到的道理,既然尊稱你一聲姐,我便不會越界。大家在牢裡各自安好便是,至於我會不會被人追究,你且和她們一起看好戲罷了!”
寧輕顏不卑不亢地說着,什麼地方都論資歷,她算是初來乍到,這裡面的道道她還沒摸清楚,只是覺得比髒水還髒,更不想摻和進去。
看着她反而一身逍遙的樣子,那木姐自然知道她算個懂事的人,有膽識、有耐性、耍得了詭計,這個女人一看倒像是宮裡人,但是看着穿衣打扮又像是大家小姐,一時間木姐也摸不清這女人的來歷。
寧輕顏輕輕闔起眸子,自然知道多少雙眼睛正在打量着自己,現在暫且對付這個挑事的大妞,若是這個阿蘭敢出什麼幺蛾子,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不過爲什麼在這牢裡面她卻是有些不明白,畢竟自己早上剛起牀便喝着梅花釀,隨後便是如畫說成君今日大婚,隨後便來了一個新的丫鬟,說是夢兒離開了寧國府。
這件事情會是誰做的?
夢兒?
不可能!她潛伏在自己身後,雖說當日引着人來抓她,之後又百般推辭的是她,可是她潛伏的時間已久,不可能是羽國夫人或者是最近冒出的這些人。
難不成是逃跑的寧菀兒身邊的人?
沒理由呀,既然寧菀兒潛逃,夢兒就應該繼續在她身邊潛伏,怎麼會甩給大夫人三百兩銀票便一聲不響的走了,前幾日還是好好的,看這樣子倒像是事出突然。
寧輕顏閉上眸子,思索着,最終眸子猛地睜開,然而心裡卻像是堵上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難不成是成君大婚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
能將她直接關在這牢裡面還不顧及寧國公面子的人只能是皇上了,今日皇上主持厲王與成君的婚事,只能說成君還是癡癡傻傻的,婚事沒有辦成,禍水全引到自己身上了!
將原因猜透以後,寧輕顏反而更擔心成君的安危,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如何,否則怎麼會惹下這麼大的麻煩!
桄榔桄榔,獄卒拖着大桶,搖搖地走了過來,發出餵豬的聲音,“嘍嘍嘍……賤人們,都起來吃飯了!”
阿蘭趕緊將碗扶正了,等待着獄卒多挖一些飯放在裡面,那獄卒拿着大勺子,奮力往裡挖了一勺,扔進了破碗裡面,“喏,快吃!”
那獄卒擡頭,便看見大妞死狀恐怖的臉,流着烏黑的血,大聲的喊這,“這裡面又死了一個人,臭死了,趕緊擡出去!”
果不其然!
寧輕顏冷笑,這天牢也就是暗無天日的牢籠,一旦進去,生死由命。
不過,她不信命!她相信人定勝天,終會走出這牢籠,讓那些賤人們死無葬身之地。
她終於明白了,與其整日地躲着明搶,不如先下手爲強,潛伏的羽國夫人、背叛她的男人、失蹤的夢兒和寧菀兒。
一樁樁、一件件,她要抽絲剝繭,弄清楚真相以後,絕不留情!
端着大碗的阿蘭卻沒敢吃,小步走着,呈到了木姐面前,柔聲道,“飯來了,快吃吧!”
雖然是一大勺,但是隻有一個大碗,也就是說她們三個人需要分着吃,可是阿蘭卻將手中的大碗直接給了木姐,若是木姐一滴不剩,那她們兩個就別想吃飯了。
木姐接過大碗,扒拉着飯,將碗裡面的肥肉片吃了,又吃了些湯飯,只剩下幾片青菜葉子和一些剩下的湯飯了,隨手便要遞給寧輕顏。
寧輕顏自然不喜歡和別人同用一個碗,儘管胃裡面翻江倒海般得疼痛,她冷冷地說,“我不吃,你給阿蘭吧!”
阿蘭高興壞了,直接搶了過來,連連吃着,不一會兒便吃乾淨,甚至碗裡面連一點湯汁都不剩。
本想好好休息一番的寧輕顏突然睜開了眸子,纖細的小手拍打着地,因爲睡覺也是個大問題,雖說有一個牀鋪,可這牀鋪卻被疊在了一起,三個人肯定是睡不開的。
咣噹一聲,鎖鏈打開的聲音。
寧輕顏警惕地擡起眸子來,睜眼便看見兩個獄卒嘟嘟囔囔地正要打開門,看樣子是來搬運屍體的!
還好,她早已經用紗布包着蝕骨鏢,埋在了最裡面的土裡,相信不會被抓到的。
“怎麼又死了,真是的,亂葬崗都沒地方埋這些死人了!”其中一個獄卒憤憤不平,走了過來,看着大妞死狀可怖的樣子嫌棄地踢了一腳。
另一個獄卒也是奇怪,“看這樣子像是中毒死得,進了這天牢就甭想再出去了!早死早超生!老張,你說是不是?”
那個被喚作老張的獄卒往後退,直到碰到後面一個小小的身子,低下頭一看,竟是個絕色的美人兒。
頓時心一驚,忍不住誇讚到,“這個女囚着實是漂亮,平日裡怎麼沒見到這樣的貨色!老王,你快看看,好貨色!”
色迷迷的眼睛都快要粘上去了!
寧輕顏聽着他們的污言穢語只覺得胃裡面更加翻騰了,將頭埋得更低一些,不想被人看見。
老王擡眼,只看見低下的腦袋,“你麻溜地把這死人擡出去,什麼好事回來再說!”
聽見老王的嘟囔,老張只好回過身來,用力地拉着女囚,色心急切,用力也猛了一些,直接將那老王推到了門上,發出了一聲驚叫。
寧輕顏這才擡起頭來,目光正好與那叫做老王的獄卒對視,只覺得這獄卒長相好是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只見那老王直接將手中的屍體扔了下來,面帶喜色,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大聲感嘆着,“三小姐,你怎麼來這裡?是我呀!就是上次你給我一千兩銀票那個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