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濃重的夜色薰染了整片大地,不知名的蟲兒叫得人心慌慌的。
徐淵神醫聽着寧輕顏一直喊自己神醫神醫的,也是不喜歡這個稱號,直接說道,“丫頭,別喊我神醫神醫的了,喊我徐老道得了。”
寧輕顏嘴角翹起,圓潤的眸子透露着神采,不客氣地笑着說,“徐老道!”
看着丫頭的機靈勁,可真討人喜歡!
徐淵倒是很滿意秦涼逸的眼光,這丫頭前途無量,日後定能有一番作爲,只可惜現在多受苦難。
秦涼逸此時正在外面狩獵,所以整個小木屋只剩下了寧輕顏與徐淵兩人,徐淵一邊盯着寧輕顏一邊擺弄着藥材,時不時還笑了幾聲。
寧輕顏被盯得渾身不舒服,於是便擡頭對着他說,“喂,徐老道,你看什麼呢?”
真是的,怎麼老是盯着自己?
徐淵慈祥的面容慈祥,摸了摸下巴的白鬚鬍子,爽朗一笑,“丫頭,你是不是還記恨着他?”
幹什麼?相當和事佬嗎?
寧輕顏直接起身,坐在了爐子便上,拿着鐵鉤撥弄着裡面正在嗶嗶灼燒的炭火,“我記恨的人已經死了,他現在神智不清,已經不是那個人了。”
不能怪她分得太清楚了,只是她不願意面對一個熟悉的陌生男人,他的心已經不屬於自己。
當初他護她,寵她,甚至不顧生命危險,爲她籌謀策劃……
可惜,那個人已經真真切切沒有了,留下的不過是一副軀殼罷了!
徐淵垂眸,眉眼閃爍着精光,沉吟片刻,便說,“丫頭,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你是怎麼來的你自己清楚,當初涼逸在回西晉的路上毒發,雖然安平將毒血換了,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罷了。後來涼逸有一段時間體內融入了另一個轉世的魂魄,不過不相容,最後他便成了這副模樣了。”
寧輕顏瞳孔放大,手中的鐵鉤咣噹一聲落地,衝了過來,緊緊地抓着徐淵的袖子,“你說他和我一樣?”
徐淵面色冷淡,拿起桌子上的酒壺來悶了一口酒,“我也不知道,原本我以爲他的確是轉世了,可是他現在的動作神態與現在無異,具體的事情還需要你具體勘測才行。”
寧輕顏臉上空落落的,一雙小手緊緊地攥着,眉眼處盡是糾結,“我之前也有些懷疑,畢竟他一見我就喊我徒兒,後來他居然記起了在南懷國和善藥堂中收的徒弟瑞兒……他有些人記得,有些人卻不記得了。”
徐淵冷着神色,酒順着他的鬍鬚就直接流淌下來了,隨即便說道,“他現在體內餘毒復發,至於他到底是不是與你一樣,重生而來就得看你了。畢竟,這世上只有你最瞭解他了……”
寧輕顏猛地擡起頭來,眼睛中還積蓄了一些淚光,“我瞭解他?哼,我纔不瞭解他!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他了,你不必多說!”
聲音剛剛落下,木門便被一下子推開了,那如玉的身形格外地深邃,全身的寒意更加地寒冷,如刀子般的眸子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