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泉節一般都是大當家舉辦的,族長一般都較爲神秘,所以具體的事宜都是由大當家主持的。
大當家可以說是火雲族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年齡一般四十多歲,也可以說是年輕有爲。
聽說身邊只有一個姬妾,還體弱多病,
大清早的,寧輕顏便讓綠汀軒的丫鬟禮兒一字一句地說着大當家還有聖泉節的事情,得知要去聖泉節必須手腕綁着一個絲綢纔可以,黃色絲綢就是未婚,藍色絲綢就是已婚。
寧輕顏便將那嫩黃色的絲綢系在手腕上,絲滑的感覺傳遍全身,頓時讓人感覺非常舒爽。
聽到這裡,寧輕顏也忍不住佩服徐容的心計來,不論是對於她來說,還是對於徐容來說,都不想讓別的姑娘關注秦涼逸,如此一來也算不得討好,但是徐容在她心裡倒是個聰明的人物。
寧輕顏已經洗漱完畢,對着那黃銅鏡照來照去,只可惜鏡子中的自己仍然是有些浮腫,索性她之前臉蛋有些消瘦,所以倒是沒有太大的影響,倒讓她整個小臉顯得圓潤了一些。
鵝卵石的小路上,禮兒邁開了小步徐徐走了進來,手裡面還拿着一個小匣子,推開那紅楠木雕花門,往內堂走着,掀起了水晶簾子,來到了寧輕顏的身側,柔聲道了一聲,“顏姑娘,這是二當家命我送來的,說是與您的氣質正好相配!”
寧輕顏聞言,轉過頭來,看着她徐徐打開匣子,裡面是一支珠花寶石簪子,雕着一朵水靈花,那閃爍的光芒閃耀着。
那禮兒看到了也是一驚,面色微微有些誇張,但很快便收拾好了臉色來,仍舊恭敬地低着頭。
寧輕顏眸中沒有絲毫波動,涼涼地說,“賜給你了,拿着吧!”
什麼意思?二當家這是想要自己當他的夫人嗎?她可沒興趣陪這麼老的男人!
那禮兒雖然心中歡喜,可是也是個有分寸的人,只得唯唯諾諾地說,“奴婢不敢……”
寧輕顏直接站起身來,從匣子中將那珠花寶石簪子拿出來,插在了她的雙雲髻上,柔柔笑道,“看,多水靈的丫頭,你就聽話拿着,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禮兒自然是半推半就地接受了,福了福身,柔聲說道,“謝謝準夫人,看二當家這麼上心的樣子,準夫人日後一定富貴榮華,一生享用不盡!”
寧輕顏眸子越發地清冷,沒有搭理他,剛想起身,身後一陣冷風傳了過來,外面的徐容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顏姑娘,咱們出去玩吧?”徐容面容清麗,雖說不如寧輕顏長得美,但也是分外靈動,帶着一股子凌厲的氣息。
外面天色正好,雲翳遮天,春風和暖,湖面流波,看起來倒是出遊的好時機,幾個鳥兒啾啾地叫着,歡快極了。
寧輕顏心中一動,自然也想出去瞧瞧,只是秦涼逸出去已經挺長時間了,臨走之前囑咐過她不要妄動。
轉念一想,她便盈盈目光閃爍着,柔聲道,“現在逸還沒有回來,臨行前囑咐我要等他,咱們可不能顧着自己貪玩,扔下他一個人,日後可是會怪我的!”
話雖這麼說,可是那一字一句的拒絕之意卻是非常明顯的,徐容一怔,臉色隨即便緩和下來了,“也罷也罷,你們倆是秤不離砣,我自然是勸不動你。咱們不妨在綠汀軒到處轉轉,等着他便是!”
寧輕顏嘴角勾勒出暖暖的笑意,圓潤的小臉龐更襯得可愛,不過這完全是臉腫了之後還沒消下去,臉上還有淡淡的紅暈,倒像是打了精緻的胭脂一般。
兩人徐徐來到了紅蓮亭中,那亭子裡面有六個小木墩,圍繞着竹子製成的小圓桌,上面還放着一株水靈花插在了景德藍所制的瓷瓶中。
遠處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來,那分明是個男人的聲音,仔細一辨別,那聲音竟然如此熟悉,倒像是曾經聽過一樣。
不論是誰,她身份都有些特別,還是暫且躲躲比較好。
寧輕顏突然面色有些糾結,手緊緊地摸着肚子,略顯尷尬地說,“初來乍到,倒像是有些水土不服,我去去就來。”
正在一旁撥弄着水靈花的徐容微微皺眉,似乎是不相信的樣子,畢竟她剛纔還好好的,但是她還是淺聲說道,“既然顏姑娘不舒服,那就趕緊去吧,我屋裡面還有些消食散,讓丫鬟給你送去便是!”
寧輕顏笑了笑,趕緊起身離開了,小巧的身子飛快地跑動着,終於來到了一處尚算隱蔽的地方,趴在那假山處觀察着。
只見那湖的對面站着兩個人,兩人皆是背對着她,她撥弄着眼前的草,終於看得真切。
那兩人分別是二當家徐令和寒墨白手下的江青,他們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難不成二當家已經通風報信,告訴寒墨白了?否則江青怎麼會過來?
還是因爲今日是聖泉節,所以到處轉轉?
按理說江青應該算是寒墨白的得力助手,此次過來肯定是有問題!
寧輕顏思索片刻,便趕緊起身,一路小跑着,來到了綠汀軒,四處尋找着。
“喲,輕顏,找什麼呢?”徐淵端坐在紅楠木的長椅上,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帶着笑意問道。
沒找到秦涼逸的她自然是有些失望,冷哼一聲,“你來做什麼?秦涼逸呢?他去哪裡了?”
察覺到丫頭對他並不是很喜歡,徐淵臉色有些尷尬,不自覺地摸了摸臉上的鬍鬚,思索一下便說,“他去找治療瘟疫的解藥去了,怕你在這裡有危險,所以讓我來看着你!”徐淵自顧自地端起一杯茶水來,隨即便打算喝茶。
徐淵瞥了一眼她手腕上的黃色絲綢,目光緊驟,“你這手上怎麼繫着黃色絲綢,今個可是聖泉節,若是你被族長選上怎麼辦?”
被族長選上?
寧輕顏目光有些不解,隨即便坐下來,“神醫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繫上這黃色絲綢的就有可能被族長選上?”
徐淵算是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你怕是被哪個丫鬟給坑了吧,普通未婚女子都是繫上粉色絲綢,只有想要大家小姐纔會繫上黃色絲綢,每個貴族商戶的絲綢都是不一樣的,長短不一,有的是杏黃色有的是嫩黃色,材質也不同。你這絲綢是長的嫩黃色,也就是二當家府中的絲綢。若是族裡面當權者想要納個夫人的話,只要拿去你的黃絲綢就可以了。”
聽到這裡,寧輕顏心中一怒,直接將那黃色的絲帶扯了下來,算了,看來這聖泉節也不必參加了,她還是安生些在綠汀軒等着秦涼逸回來再說。
徐淵神色正了正,認真說道,“此地不宜久留,你還是先隨我出去吧,到時候再讓小逸把你帶回去!”
現在離開?
寧輕顏眉色一動,仍舊有些踟躕,心裡面升起了疑惑,奇怪這徐淵怎麼稱呼秦涼逸爲小逸,他一般不都是稱呼徒兒嗎?
寧輕顏轉念一想,笑了笑,“神醫說笑了不是,逸雖說是走了,但不說今個回來陪我去聖泉節嗎?神醫莫不是搞錯了?”
徐淵笑了笑,翹起了二郎腿來,那神態動作與那日所見一致,只可惜那褲子稍稍有些短,露出一段腳踝來,那腳踝處的肉細膩緊繃,小麥色的皮膚顯得格外地健壯,全然不像一個老者的形象。
這個人是假扮的!
而且還很熟悉他們之間的關係,明白她現在的處境,甚至還知道秦涼逸與她是來做什麼的!
一瞬間寧輕顏的心被提了起來,撲通撲通地跳着,雖說她也算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可是她現在是沒有武功,在這陌生的地方更談不上有什麼人能幫她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寧輕顏眉眼彎彎,笑了笑,面色更加柔和了,“神醫,來喝杯茶,我初來乍到,你且跟我說說這火雲族裡面的新鮮事,咱們等一會兒,秦涼逸不消片刻就回來了。”
果不其然,她一說到秦涼逸回來,那徐淵神色果然緊了緊。
徐淵眉眼閃爍着,將桌子上的一杯茶推了過去,“來,先喝一杯茶,聽我說說!”
寧輕顏坐下來,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杯來,摸索了一下,並未飲下,“我這可能是要來葵水了,這茶怎得有些涼?還是算了吧。”
話柔柔地吐了出來,不動聲色地拒絕了,可是那嘴角勉強的笑容仍舊讓那徐淵看出了一些端倪。
大手微微一動,眸色變狠,徐淵冷笑着便站起身來,那高大的身形一瞬間顯了出來。
“寧輕顏,可還認得我?”
撕拉,臉上的面具一下子便被撕了下來,露出那張絕豔出塵,冷酷如霜的英俊的側臉。
寧輕顏原本心中存着一點希望,當她看到寒墨白的臉的時候瞬間心漏了一拍,“是你?”
寒墨白直接將那頭套也拉了下來,瞬間那英俊的面容便顯露了出來,嘴角勾勒出一絲邪笑來,“寧輕顏,你是這輩子第一個敢騙我的女人!你以爲你逃得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