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媚釋然,也是啊,她就要去前線了,就算是顧念以前的情意他也該對自己說點什麼,便打掉他的手:“段毅你是不是覺得彈人額頭很好玩?會傻的!萬一日後沒人喜歡我這個傻子怎麼辦?”
段毅手一頓便立刻放下,不以爲然:“那有什麼大不了,到時我再爲你尋一門好親事,對外說我帥夫人病逝,將你以我義妹的名義嫁了便是。”
第三媚知道,他這玩笑話說的是真的,便不由得苦笑着撲進他的懷抱:“你明知道,我寧願是真的病逝在你身旁。”第三媚淚水決堤,溼了他胸前衣襟,他眸色黯淡,輕拍着他的背,用最溫柔的聲音說着最殘忍的話:“三媚,你知道的,我這一生只會把愛給一個人,我在遇見你之前已經遇見了黎清嫺。我只當你是我最信任的軍師,我的妹妹。”
長痛不如短痛,他想了解這段單戀,第三媚覺得自己便成全吧。於是抹乾淚水,對着他胸口狠狠地捶了一拳,他悶哼卻未動,第三媚昂頭忍着淚水:“以後,我便隨你所願,將你當做兄長便是。走,楚鳶他們還等着呢。”說着,不管他是否跟過來,徑自回到了篝火旁。
直到後半夜,幾人都有了醉意方纔踏滅了篝火散去,黎清嫺非拽着楚鳶和第三媚陪她一起睡,第三媚拗不過也只好應了,黎清嫺迎着石逸琛陰鬱的視線硬是拽走了楚鳶。
到了她營帳內,她一改剛纔微醺的模樣坐在榻上紅着眼哭的歇斯底里,她說:“三媚,鳶兒,爲什麼我們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莫非只是個軍官,只是段毅若不下令,她豈能和莫非廝守。
第三媚笑,笑的那般苦澀,直到眼淚流下來也沒停,第三媚抱着她說:“我那麼愛他他不也是無動於衷。你好歹也知道莫非愛你,可是石逸琛他從未愛過我啊……。”楚鳶就看着他們兩個邊哭邊訴說,最後相擁着睡去,許久之後才嘆氣,愛情,真是個磨人的東西。
次日三人醒來時眼睛都是紅紅的,第三媚拽黎清嫺和楚鳶起來洗漱,剛洗漱完侍女便託着兩件盔甲走了進來服侍他們穿上。
楚鳶看着兩個人換鎧甲,第三媚一身銀白色戰甲,黎清嫺一身暗黑色戰甲,加上兩人紅紅的雙眼,看上去象極了黑白無常。
這兩個人也沒再耽擱,走出營帳上了馬拜過關公,拜了石逸琛便策馬揚鞭直奔軍營。
楚鳶給兩個人送行,旁邊的安安哭的一塌糊塗。
路上第三媚問黎清嫺爲什麼不去看看塔拉,她說怕再哭一回,又問第三媚爲什麼不多同段毅多少幾句話,第三媚卻說,我怕戰死沙場那一刻執念太深變成亡魂纏着他,惹他不安。
“咱們真是……”
兩個人的笑了笑未置可否,卻揚鞭讓馬兒奔馳的更快。
積雪都化開了,路也格外好走。只用了半天時間,我倆便到了軍營,將詔書遞給了那身經百戰卻留了一臉風霜的楚蕭寒,然後便與之一同參與商策戰事。
衆將領也並未因他倆是女子又年紀輕輕就輕視我倆,這也是意料之中。軍中之人都團結,從不對自己的人下刀,何況又是大敵當前。
就這樣,第三媚和黎清嫺很快就融入了軍營的生活,每日率兵徵殺,習慣了手起刀落間便有人頭落地,習慣了刀口舔血,習慣了夜晚回到營帳後自己包紮傷口,也習慣了,見不到思念的人的日子。但是知道他還安好,那也沒什麼再貪心的了。
楚鳶那邊也一切都好,沒人當她是公主,離了朋友的公主渾身都是銳氣,站在石逸琛身邊神情傲然。
在軍營一戰便是兩年,楚鳶雖爲女子,但領兵打仗卻樣樣不輸於男子,也深得軍心。
而第三媚那邊也順利,一年半前蠻夷那邊知道她叛變,便將所有作戰計劃都推翻重議,但好在她對蠻夷每一個將軍和軍隊都無比熟悉,所以也能應付得來。
雖然盛軍人數上少,但是好在身經百鍊的軍人,勇猛無畏,所以大盛在外征戰兩年以來,勝多敗少,近日更是捷報頻頻傳入王帳,料想石逸琛也該鬆了口氣,那雙緊皺的眉頭大概能舒展不少了吧。
趁着兩軍高掛免戰牌休息調整時,楚鳶牽了馬在營地附近一塊沒人打擾的地方上了馬,慢悠悠的無目的的任馬蹄踏着這片剛長出來嫩嫩青草的草地上,吹着柔柔的春風。夏天將至,連野物都多了起來。她從背後取下長弓,搭箭於弦,拉弦繃緊了弓,瞄準了一隻正在吃草的野兔,捏着弦的手指一鬆,那隻兔子只掙扎了一下就不動了。楚鳶將食指放在脣邊吹了一個響亮的哨聲,一隻蒼鷹長鳴一聲那隻繫着紅布的爪子便抓着那隻兔子飛到我肩頭,她笑着取下兔子放飛了岱欽,打馬回了營帳把兔子丟給了門口的侍衛後卸下頭盔繼續研究戰術。
這兩年來她每天都會帶回兩隻野味犒勞隸屬於他的侍衛,她養了一隻鷹,當日它被安安瞎貓碰上死耗子一箭射中卻還沒死,楚鳶救活了它它便不肯走了,還每日都給他獵回野物改善伙食。
楚鳶也樂得其成在它爪子上繫了紅布,以防這軍的那幾個神箭手誤傷了它。
“鳶兒,前方探子說蠻夷的王親臨戰場,好像是要進行最後的一拼了。”探子急衝衝的從外面衝了進來盤膝坐到我面前,我將地圖遞給石逸琛看:“吶,蠻夷現在失了一座最富饒的城池,也沒佔到我軍便宜,反倒損失不少。現在我們兩軍人數相當了,戰況也差不多,蠻夷的王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若親自領兵士氣大振獲勝的可能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