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雲水間。果然看到一抹玄衣站在牀邊,聽到了動靜回過身來,“你來了。”
知道了喬靈兒口中的寒哥哥就是楚蕭寒之後,白欣悅就一直有意無意的與他保持這距離,這段時間也安安靜靜的呆在丞相府中。楚蕭寒夜訪相府好幾次都被木兮攔在門外。
前天夜裡一直在她的院中站到四更才離去,她也一直未睡,直到那腳步聲越來越遠,心也猛的跌向谷底。
許是楚蕭寒察覺到了她的疏遠,後來就沒有來了。只是今日突然想明白了,有些事情順其自然就好了,一直躲避着也不是長遠之計,反倒會成爲她的心魔。
“恩,來了。”
聽她開口,楚蕭寒清冷的眸子浮現一抹笑意,兩個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提前兩日的事情。
“這裡正對着城門口,漠南的使團已經到了。對了,迎接的人是二皇子。”這種國與國在之間來往,接待的人自然也是十分有考究的。前段時間楚鴻被打壓的厲害,那些人也是落井下石。
卻不知道爲什麼這次聖上欽點了楚鴻代使東宮權利,來迎接漠南的使團,這也讓衆人猜測紛紛,聖上是不是有意讓楚鴻進駐東宮。
“皇上需要的從來都不是一枝獨秀而是旗鼓相當。”白欣悅淺笑,這明面上是給了楚鴻無上的尊榮,卻一點實權都沒有。
將實力大損的楚鴻推在了風口浪尖上,從今以後,他受到的羨慕越多,自然也就越危險。
“正是。”楚蕭寒讚賞的看了她一眼,二人相視而笑。
楚鴻此刻得意洋洋的騎着高頭大馬,身後侍衛整整齊齊的跟着走街串巷,好不容易到了城門口,卻沒有再往外出半步。
“看來這是要給個下馬威了。”楚鴻的小心眼他們都清楚,玉屏山的事情讓楚鴻也受了一些輕傷,這次能有機會給他們一些教訓,楚鴻自然不會放過。
況且那些人是漠南王的人,這一點他們佔理,哪怕漠南王知道這一切都是故意的,卻也是大氣不敢出。
因爲那些刺客被扒光了衣服高高的掉在城門口懸頸示衆。
“漠南這次算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楚蕭寒話中也盡是笑意。
“聽說漠南二王並立,且一向不合?這就是你說的不會打起來的原因?”白欣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
楚蕭寒略微沉吟,將視線投向城門口,眯着眼說道:“是也不是。”
“怎麼說?”白欣悅追問道。
“我猜到漠北王會動手給他們使絆子,但是沒想到居然捨得下血本。而且真正制約漠南不敢亂來的並不是漠北王。”楚蕭寒說道。
要知道在帝國培養一個優秀的探子要耗費多少的時間,更不要說這些人是直接混在了漠南王的死士之中。一下子失去了這麼多的棋子,漠北王現在怕是欲哭無淚吧。
這也間接的說明了,此時漠南王一家獨大,漠北王感受到了威脅纔會這樣孤注一擲,不惜用上了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看來如今的漠南,局勢不妙啊。
“既然不是外部因素,那就是內部因素了?”白欣悅試探的問道。楚蕭寒聞言回眸,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眼神卻告訴了白欣悅她的猜測沒有錯。
都說攘外安內,看來漠南內憂不斷啊再有一個漠北王虎視眈眈,那麼這一仗還真是打不起來。
如此一來白欣悅也就安心了,她雖然有意報仇,卻也沒有想影響太多人的命數。她重生已經是逆天而行了,要是再害的狼煙遍地,哀鴻遍野。
那她就是罪該萬死了。
看着白欣悅眼中精光,楚蕭寒輕笑他就是喜歡這樣光芒四射的白欣悅,聰明睿智,獨立自主。最重要的還是有一刻仁善的心。
白欣悅很快就注意到了這一道熱切的視線,故作不知的將視線挪到窗外,就瞧着漠南的使團浩浩蕩蕩的從城門口進來。楚鴻高居馬上,也不下馬。
因爲街道被擠得水泄不通,漠南的使團車隊自然只能停了下來。
“這便是大盛的待客之道嗎?”馬車裡一陣粗礦的男聲響起,就像平地一聲驚雷般在每個人的耳朵旁響起。引得耳朵一陣蜂鳴。
楚蕭寒默不作聲的靠近白欣悅,掌心一道勁道貼着白欣悅的後背流入,白欣悅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楚鴻肚子調動着內力抵抗這這一陣陣如同水波般朝他襲來的音波,心下大駭,漠南王的內力好高深,居然連他都是堪堪才能抵擋。
身後的那些侍衛一個個的捂着自己的耳朵七倒八歪,臉色通紅且扭曲,好像正在忍受着什麼非人的折磨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一聲淡漠的沒有一點情緒的聲音響起,“漠南的人都這般跋扈,在別人的地盤上也如此不加收斂麼?”
和原先不同的,那道聲音夾雜着巨大的勁道狠狠的打在馬車上,“轟!”馬車四下炸開,無數的輕紗被餘力撕裂和着木屑一同紛紛揚揚的落下。
周圍人一鬨而散,看上去甚是狼狽,卻沒有傷到一人。
楚鴻聞聲擡頭,就看到白欣悅和楚蕭寒坐在一起,俊男美女,美如畫卷。
先前出手的人呢到底是誰楚鴻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不由得暗罵楚蕭寒多事,有些怨恨的瞪了他一眼。就算是沒有他剛纔哪一手,他也能夠完美解決剛纔的場面。
在那些碎屑輕紗中,一道黑色人影拔地而起,輕飄飄的落在一旁的馬背上,身形健碩,面容充滿了異域風情。整個人如同充滿了力量的獵豹一般,隨時都蓄力準備進攻。
他道:“閣下藏頭露尾,爲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南王眼神不好?我大盛名醫無數,可爲南王診治一番!”’楚蕭寒揮了揮袖子,冷然道。
那人這才發現了他們二人的所在,一雙銳利的鷹眸直勾勾的忘了過來。似笑非笑道:“多謝宸王憂心了,本王眼神還是不錯的。原以爲會來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沒成想……”
說着,拉長了語氣,有些嫌棄又有些瞧不上的瞥了楚鴻一眼,淡淡的說道:“真是失望啊。”
話裡的潛臺詞衆人聽得清楚,楚鴻當下臉色一黑,正要說什麼,就聽楚蕭寒道:“南王有意,改日自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