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煽動人心事情也不乏有心人的操作。漸漸地,宮外也有不少人知道,皇長子的生母回到了宮廷的事了。
這事看似不大,卻在百姓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他們不明白他們的陛下是什麼意思,既然把璃王母親接進了宮,爲什麼不給與她一個名分。
在這個時代裡面,女人的名譽看的很重要。現在璃王的母親已經爲陛下生育了一個孩子。不可能再嫁給他人了。如果陛下不給予她一個名分,她這一輩子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希望了。
大家都覺得他們的陛下這是做的很不厚道。雖然話裡話外不能指責陛下。可是心裡面,對他們的陛下很不滿意。
有了母親的陪伴,璃王的身體也好了不少,臉色雖然還是有些蒼白,精神卻好了很多。甚至就連原先一直咳血的症狀,也緩解了許多,甚至還比前兩日吃得多了些。
穆嘉羽一開始並不知道外面的流言,他見到璃王的身體好了不少,心裡很欣慰,而且在等待謝穆妍的歸來,只要謝穆妍找到了解毒的藥草,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送走她們母子,和謝穆妍曾歸於好。
直到在朝堂上面,看到大臣們,聯名上書的內容,他才知道這事情已經脫離他的的掌控很多很多了!
此刻的金鑾殿,悄然無聲,大殿上安靜得掉了一跟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到。這時候誰都不敢說話?
穆嘉羽坐在首位上,臉色鐵青,他想不到他會被大臣們這樣的指責。當年的事情,錯不在他的身上,可是現在的他卻成了最爲難的人。
“陛下,若不能給璃王母親一個名分,璃王殿下住在宮中將名不正言不順,那可是您到現在爲止唯一的子嗣,請您三思而後行。”
有一大臣口婆心的勸說的。他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陛下,犯下這樣嚴重的錯誤。
“是啊,陛下,您總不能看着自己唯一的血脈,流落在民間吧。”
又有一位大臣,加入了勸說的隊伍。在他們看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的陛下,犯這種思想上的錯誤,在百姓心中留下詬病。
“陛下,您身爲九五之尊,三宮六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您不能因爲皇后娘娘。連自己的骨肉都不顧及。更何況,璃王母親這十年來也十分不易,一個女子未婚生子,她得頂着多大的壓力?”
越來越多的大臣加入了勸說的行列。在他們看來房的多娶一個女人,並不影響什麼,但是如果不娶,會讓百姓心中存下不滿。
一個個人行爲不檢點得皇帝,如何收籠的天下臣民的心?
穆嘉羽坐在上面,臉色十分不好。他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大臣的話。但是他心裡一點也不希望留下璃王母子。
無論他們怎麼勸說,他們的陛下就是不開口同意。這讓他們很是頹廢,卻也沒有辦法。
新上任的御使,心裡面感激穆嘉羽對他的提攜之恩,心裡知道,這是邛恩的時候到了。
雖然他一點都不想死,可是,報
個人的小恩以處,還有忠君報國的偉大情操,他死了,能夠讓他們的陛下回頭,不必犯下這種錯誤,那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於是,他一咬牙,從衆臣中站了出來,幅誓死如歸的樣子。
“陛下,臣再一次恭請您,下旨,給予璃王母親一個名份。若不然,臣情願碰死在這金鸞殿上。”
他的話說得正義凜然,讓那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臣子們心裡震撼不已。
絕大部分的大臣自發的站了出來,“臣附議。”那聲音洪亮,整個大殿彷彿都被振動了。
穆嘉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衣袖下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挙頭,雙目帶着濃濃的威脅,死死的盯着那位御使。
久久的說不出話來,那位御使無所畏懼的與他對視着,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像個英雄,雖然代價會很大,但他不虧。
穆嘉羽見到他那樣堅決,不得不敗下陣來,若真是因爲這事讓人血染金鸞殿,只怕他和謝穆妍的日子會更難過了。
“罷了。”他無力地跌倒回了座椅之上,“傳朕的旨意,封璃王的生母爲張妃。”他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很明顯是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但是他雖然這麼想,站在金鑾殿中的其他大臣卻不是這樣的想法。
“皇上,璃王殿下的生母生養璃王有功,爲您留下了子嗣,她的功勞,可不輸於皇后娘娘啊!您若是隻封其爲妃,只怕是……惹人心寒。”
禮部尚書就好像是沒有看到穆嘉羽臉上爲難的神色一般,上前兩步站在了金鑾殿的正中央,恭敬的話語中,似乎又帶着一些強硬的味道。
其他的大臣,在聽到了禮部尚書的話語之後,頓時附和地點了點頭。甚至還有大臣立即上前兩步,“皇上,臣等皆認爲,要封爲貴妃,才能表達出誠意吶!”
穆嘉羽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他想要一口回絕,但是看着坐下的大臣們都是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心中對於張朵雅母子二人的愧疚之感,也在不斷地放大。
“罷了,聽你們的便是。去擬旨,退朝吧。”
他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也不再管那些自認爲是忠良的大臣們的臉色,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金鑾殿之中……
京城之中,已經踏進了初秋的季節。時隔大半個月,當京城的城門在晨曦微露之時打開城門的時候,謝穆妍一行人也恰巧在這個時候到達京城門口,策馬走了進去。
她這乾城一行,還算順利,也如劉益若說,在人,乾城的慕樨堂之中,找到了她想要尋找到的碧鳶草。
久違的京城,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變化。最讓她想要緊緊地皺起眉頭的是,京城中的百姓,那愛嚼舌頭根的愛好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而且,在隱約聽到他們在談論些什麼的時候,更讓她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主子,可是直接回皇宮?還是……”
百姓間交談的話語,或多或少地也傳進了馨然等人的耳中。衆人都將視線放在了謝穆妍的身上。馨
然也在這個時候策馬上前,詢問謝穆妍的意思。
“先回慕塵軒,我要問問欣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謝穆妍扯動繮繩,硬生生地將坐下的馬匹換了一個方向,改道朝着慕塵軒的方向而去。她回過頭,將目光鎖定在了懷揣碧鳶草的疾風的身上,嘴邊也慢慢地升起了一抹冷笑。
“姐姐!你可終於回來了!這幾天,我一有時間就在門口等你呢!”
在見到謝穆妍從馬匹上跳落下來的那一剎那,謝穆欣看着她利落的身影,立刻湊了上去,說話的口吻中,充滿了驚喜的味道,但是又似乎夾雜着一些別的什麼,複雜的很。
看着謝穆欣的面容,謝穆妍的臉上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
“大家進去說。”她微微點頭,在將馬匹交給上前來服務周到的服務員之後,便一齊進入了慕塵軒的一處大包廂之中。
坐在包廂中特製的沙發之上,柔軟的材質才讓謝穆妍微微有了一些家的感覺。她靠在沙發的後背上,有些疲憊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詢問的話語,也在這個時候從她的口中問了出來。
“大街上的流言,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張貴妃?百姓們還用我跟她比較?”
在說到這個張貴妃的時候,謝穆妍的眉頭皺得更緊。她立刻將張貴妃和張卜璃聯繫在了一起。第六感覺告訴她,這個所謂的張貴妃,或許就是張卜璃的母親……
“姐姐,我也只是聽說。皇上他,先是把張卜璃的生母接進了宮中,然後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就封她爲貴妃了。”謝穆欣低下頭來,訥訥地說着,聲音也越來越輕。
她不知道有朝臣聯名上書一事,因而也想不明白,明明看上去對謝穆妍用情至深的穆嘉羽,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難怪把我派出京城,原來是想要支開我,趁我不在的時候,也方便把他其他的女人,接進宮中,好讓他們一家三口團聚。”
在謝穆欣話音剛落的那一剎那,謝穆妍就冷笑一聲,頭腦清晰地分析着這一切。殊不知,她這一次,是真的冤枉了穆嘉羽了。
“姐姐,你別傷心!或許皇上他,也是有什麼苦衷的呢。”
謝穆欣看着自家姐姐閉上眼睛,神情淡漠的模樣,不由得安慰出聲。但是她說出來的理由,就連她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
“或許吧。”謝穆妍原本原本緊閉着的眼睛此時緩緩地睜開,只是其中的淡然,就連馨然等人,也忍不住爲她感到心疼。
“馨然,一會兒回宮之後,將碧鳶草給太醫院送去。我給了他們藥方,他們知道應該怎麼做。”停頓了一會兒,謝穆妍的聲音,又淡淡地在包廂之中響起,“另外,傳令下去,我這出行一趟,身體疲乏,正在宮中休息,任何人,都不會接見。”
馨然淡淡地應下,別到一邊的目光之中,也充滿了擔憂。
陽光已經穿透厚重的雲層,傾灑在大街之上,但是卻無法溫暖幾人的內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