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嘉羽聽到萬景的聲音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卻以爲是萬景也在勸他去鳳棲宮看看,於是,便決定過去看看,如果這時候萬景知道穆嘉羽現在心裡想的內容,大概想死的心都會有了。
穆嘉羽把他扶了起來,牽着他的手,便往鳳棲宮走去。縱使璃王說的就楚楚可憐,穆嘉羽的心裡還是不相信謝穆妍會這麼做。
雖然璃王對穆嘉羽沒有表現出憤怒的表情而感到有些不太滿意,但是穆嘉羽能夠在這個時候,往鳳棲宮方向而去,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現在的鳳棲宮裡,也正熱鬧着,張朵雅心裡很不服謝穆妍的,現在她被馨然抓來,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自然也不想再演戲了,更何況她的目的就是想要激怒謝穆妍。
“皇后娘娘,費了那麼大心思把我請來,不知道所謂何事?”語氣很倔傲,一點也不把謝穆妍放在眼裡。
馨然在一旁看着很憤怒,正想想開口呵斥幾句,卻被謝穆妍的一個動作阻止了,雖然馨然沒有呵斥,但她看向讓張朵雅的眼神很憤怒。
“本宮請張貴妃過來,不過是本宮倒想問問張貴妃。誰給你的權利竟敢苛刻本宮的用度?”
謝穆妍的聲音很平淡,帶着一絲的清冷,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貴氣,給予張朵雅很大的壓力。
張朵雅有些不能置信地望着眼前這個比她小了十歲的女人,心裡很嫉妒她的雍容華貴,同時也有一點畏懼他得氣勢,她完全沒有想到她會這樣開門見山的問。
“娘娘說笑了,臣妾哪有那麼大膽子,敢苛刻您的月例,不過陛下說娘娘有的是錢,鳳棲宮的這點開銷,您完全付擔的起。”
張朵雅信口開河的說着,藉機挑撥着帝后之間的關係。經過這段時間的交鋒,她基本上也摸清了謝穆妍的一些性格。
謝穆妍是一個非常清高的人,不可能爲了這樣的事去找穆嘉羽對質的。最多是憋在心裡受氣,所以她纔敢這樣,肆無忌憚的挑撥。
謝穆妍聽到她的話,臉色微冷,她一點也不相信她所說的,只是驚訝這人膽大,盡敢這樣明目張膽肆無忌憚。
她忽然覺得她這個皇后,在張朵雅的面前簡直是弱爆了。
不過張朵雅竟然敢動到她頭上來了,她自然也不介意給予這個女人一些教訓。
小小的翡翠軒,既然敢打她產業的主意。她一點也不介意把翡翠軒變成她謝穆妍的產業,收下翡翠軒也不是什麼難事!
謝穆妍看向張朵雅的眼神,多了幾分凌厲,“看你的樣子,不給你些教訓,你是不知道要悔改的了。”
她的聲音也多了幾分冷硬,“來人,把她拖下去,重責二十大板。”
張朵雅聽到她的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謝穆妍真的敢打她。她現在再怎麼說也是穆嘉羽的貴妃,她怎麼會一點臉面都不給穆嘉羽留?
疾風聽到謝穆妍的吩咐,提着一根棍子和一條春凳過來,把春凳放在張朵雅的前面,輕輕撥動棍子,張朵雅就被他撩倒在凳子上。
“我可是陛下親封的貴妃,你敢打我,陛下不會輕饒你的。”張朵雅心裡暗急,穆嘉羽怎麼還不到,再不來她的板子可不得受了!
疾風只聽謝穆妍的話,他聽到張朵雅的話後,擡頭看了一眼謝穆妍,見她不爲所動,二話不說,擡起棍子,就往下打,他的速度很快,每一棍都不輕。
張朵雅痛得只想叫,可是,她算着穆嘉羽差不多該到了,就死咬着脣,不使自己叫出來。
眼看二十棍就要打要打滿了,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怒喝,“住手。”疾風如同沒有聽到,手起棍落,硬是把二十棍打滿了。
穆嘉羽見他不聽自己的話,便讓萬景搶走了疾風手裡的棍子,疾風見萬景過來,便借他的衝勢,丟了棍子,退到了謝穆妍的身邊。
其反應之靈敏,讓來奪棍的萬景心裡稱了聲贊,疾風跟了謝穆妍幾年,功夫大有長進。
穆嘉羽這個時候,完全相信了璃王的說辭,看向謝穆妍的目光有些複雜,帶着一些不可置信。
“張貴妃的鳳印,是朕給的,你有什麼不滿就朝朕來。”穆嘉羽第一次在謝穆妍的面前擺身份。並親自出手扶起了張朵雅,揹着穆嘉羽,縱使這時的張朵雅痛得呲牙咧嘴,也不忘挑釁的謝穆妍,笑得一臉得意。
謝穆妍聽到他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的話,愣了好一會,她完全說不清楚自己心裡面的感覺,失望,難過,心痛。完全沒有辦法形容她這時的心情。
她擡頭對着穆嘉羽嘲諷的笑了笑,那笑容裡還有些悲傷,有失望,還有些慘淡。
而穆嘉羽這個時候的心情也很不好,他知道這樣做會傷害的謝穆妍,可是他現在的身份,又怎麼能縱容她?
他見到謝穆妍這個時候的表情,雖然有些心疼,卻又不得不給她一點教訓,他當着衆人的面將鳳印遞到了張朵雅的面前。
“鳳印,你拿着,沒朕的旨意,誰都要不走。”他的話如同一把利刃,刺在謝穆妍的心上。
謝穆妍的臉色慘白,心裡憤怒到了及至。張朵雅一直在觀察謝穆妍,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很歡喜,覺得屁股上的傷都沒那麼痛了。
她一隻手搭在穆嘉羽的手上,另一隻看準備去接穆嘉羽另一隻手上的鳳印,正想裝模作樣的推辭一翻,好在謝穆妍的傷口上撒把鹽。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滾!”一個寒氣逼人的聲音,從謝穆妍嘴裡吐了出來,一下驚呆了所有人。
大家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在這個等級分明的世界裡,謝穆妍在這樣的場合說這樣的話,等於找死。
穆嘉羽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一下子鐵青,他擡頭一臉驚訝的看着她。他不止被她話裡的內容驚到,同時也被她的語氣驚到。
張朵雅聽到她的話也被驚到,連興災樂禍都忘了。
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謝穆妍身上,見她臉色蒼白,兩眼凌厲的目光鎖定不穆嘉羽的臉上。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說着她的手裡出現了一個牛皮紙包,她輕輕的捏在手裡,只要這些人不聽她的話,她就會捏破紙包。
她手上的毒有多利害,沒有人會懷疑的。穆嘉羽看向她的目光很複雜,他偷偷的向萬景使了個眼色。
萬景見狀,心裡苦笑,也只能悄悄的朝謝穆妍方向移動。
疾風和馨然這一次極有默契的朝謝穆妍靠近了些,小心翼翼的戒備,不管事情會發展到哪個地步,他們無條件的支持謝穆妍。
不過穆妍反映及快,萬景的靠近,連疾風都沒來得及釆取行動,謝穆妍手指一動,陣白霧直間噴向了萬景,萬景來不及避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直接倒到了地上。
“滾!”這一次的聲音比上次還要冷,語氣裡面還帶了些殺意。
“走!”穆嘉羽不甘心這樣離開,可是,現在他不得不離開,他感到一陣心冷,剛剛謝穆妍眼裡有了明顯的殺意。
他離開鳳棲宮後,也不再理會璃王母子,只是沉默的往御書房方向走過去。
疾風把昏迷的萬景送出鳳棲宮,解藥也被他喂進了萬景的口中。
按照謝穆妍的性格,實際上並不會傷害無辜之人,因而着藥包中的藥,也不過就是厲害寫的麻醉散罷了。與其他的藥物不同的是,只要中了這麻醉散的人,只要運起內力抵擋,便會以更加快的速度蔓延到全身,這也是萬景剛剛接觸到了一點就無力地跌倒在地上的原因。
“主子,您也不要太傷心了。皇上他這麼做,一定是因爲這個女人在他的耳邊挑撥離間。要不然,又怎麼會誤會您,不由分說地就讓您住手呢?”
眼見着疾風前去給萬景解讀,寢宮中只剩下了她們二人,馨然上前兩步走到謝穆妍的跟前,在她的身邊輕聲地說着。
謝穆妍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握緊。在她再一次將拳頭鬆開過後,手掌上赫然已經留下了四個深深的月牙形的指甲印,紅得幾乎要掐出血來。
“如果不是還因爲存留着一些感情,他又怎麼會一直相信相信她們的鬼話,而不肯相信我的隻言片語?”
謝穆妍的眼瞼下垂,遮掩住了眼中濃濃的落寞的味道。
“咳咳……咳……”靜寂得只有兩個人的寢宮之中,突然間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謝穆妍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脣,費了好大的勁,直到馨然強硬地在她的口中塞了一顆藥丸讓她嚥下去,她才總算有了些好轉。
“主子,您的身體還沒有好透呢。這種事情,想着也就只能讓心裡更加難過罷了。要不然您還是早些休息吧。這種事情,等到您的病好了,再來解決。”
馨然心疼的口吻,讓謝穆妍的心中微微一暖。不過,她卻答非所問,將二人的談話的內容,轉變了一個方向,“謝穆妍,去看看我以前重在藥鋪裡的那株植物怎麼樣了?聽劉益說,這個就是在冬天成熟的呢。”
馨然微微一愣,但還是聽話的離去。而謝穆妍看着她一步三回頭的離去的背影,一雙眼睛,又一次緩緩地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