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被漆得花裡胡哨,大紅的鯉魚躍於碧綠的荷葉之上,魚安安看着有些好笑。
任梓舟立於船頭,見兩人的船遊了過來,不由微微一笑。
他此時的身體好了不少,雖然依舊清瘦,卻比魚安安上次見他時長結實了不少。
他今日着了一件雪色的輕袍,被湖風一吹,竟有幾分出塵的味道,他此時的眉眼裡並沒有一分上位者的樣子,那模樣赫然只是俗世裡的翩翩公子,溫雅無雙。
魚安安看到這樣的他,不由得想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句話來,當下回了他一記微笑。
任梓舟的畫舫放下一葉小舟,他乘上小舟駛向了鳳鈺的大船。
鳳鈺看到他這副磊落的樣子眉梢微掀,也略鬆了一口氣,若是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和任梓舟爲敵,任梓舟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船上的侍衛扶着任梓舟走到鳳鈺的面前,他對鳳鈺拱了一下手後道:“王爺,好久不見。”
他本極爲溫**人,此時這般模樣便如見到多年未見的老友,眼底俱是暖暖笑意。
鳳鈺淡淡地道:“你怎麼來呢?”
“怕王爺會多想,所以我就過來一趟。”任梓舟含笑道,這裡的局勢每日都有人向他回報,所以他知道的非常清楚,以他的警覺和周全思慮,這後續的事情他自然是能想得到的。
又或者是在這件事情生出一點苗頭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後續的發展,他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若是不妥善處理的話,會帶來極爲嚴重的後果,所以他將國事交給明姝和柳尚書令一起打理,便匆匆趕了過來。
只是他覺得他來得還是晚了一些,因爲鳳鈺已退至這裡,而岑無忌還在攻打大都,他何等敏感,自然能猜得到這一系列舉動帶來的後果。
而這件事情要處理起來,說到底只是信任二字,他心裡知道上次的天棄廟事件讓鳳鈺和魚安安對他都有些擔心,所以他這一次來說到底是爲了讓鳳鈺釋疑的。
鳳鈺冷然道:“本王從未多想,多想的似乎是你的人。”
“王爺也說了,多想的只是我的人,而不是我。”任梓舟語氣淡漠:“我雖非君子,卻也知君子有所取,有所不取,早前既然已經說好的事情,又哪裡能再出爾反爾?”
他素知鳳鈺的性子,所以這一系列的話都說得極爲直白。
鳳鈺挑眉看他,沒有說話,他淡笑回望,也沒有說話。
魚安安站在兩人的身邊,看看鳳鈺,又看看任梓舟,雖然任梓舟上船後只和鳳鈺對答了兩句,但是這兩句話卻至關重要,將兩人的心思都說了出來。
她原本是略鬆了一口氣的,但是此時看到兩人對視的樣子,她的心裡又緊張了起來,此時雖然不是劍拔弩張的情景,但是四周的氣壓還是比平時低得多。
她輕咳一聲道:“皇上遠道而來,不如坐下來說話吧!”
說罷她淺淺一笑,因爲她的打岔,四周的氣氛緩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