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選擇了繞過玉陽縣的那一段官道,因此不免走了偏僻之路。而且此處正是國界處,甚是荒涼。走了半日,一路上連個能夠休息的客棧都沒有。
直到傍晚時分,才終於路過一個村莊。夜色將至,他們無論如何也趕不到下一個縣城了,只能在村莊內休息一晚,順便再採購些東西。走了這許久,他們帶的吃食用品都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南宮軒出身尊貴,從未在這種地方歇息過,暗七不擔心自己的主子,倒是格外擔憂蘇妙菱會嫌棄環境簡陋。
聽暗七面色爲難地跟自己解釋,蘇妙菱毫不在意地衝他擺擺手:“沒關係!”這點苦她纔是吃的了的,更何況,借宿村莊亦是一番野趣。
於是暗七就率先進了村莊內,打算尋一戶人家問問情況。
蘇妙菱還未下車,隱隱約約卻問到了一股草藥的味道,不由驚疑道:“難不成這裡還有人種草藥?”畢竟能讓她聞得如此清晰,說明附近畢竟有大面積的藥埔藥園。看此處環境如此荒涼,實在不像是藥農會居住的地方,畢竟到時候將草藥賣給藥商的時候,來回運輸也不方便。
南宮軒不像她一般對藥材敏感,便掀起車簾讓暗九在周圍查看一番。
不久之後,暗七與暗九一同回來了。暗七先稟到:“我問了,村內房舍大一些,能讓咱們住下的也就只有族長家裡了。我剛纔已經去和他說好了,現在就在打掃。”隨後又解釋道:“村裡的人自稱靈族之人,看衣着打扮,也的確與咱們頗有些不同。”
暗九接着回話:“遠處的確有大片藥田。”
靈族?蘇妙菱這個外來者自然沒有聽說過,只皺了皺眉看向南宮軒。而南宮軒若有所思道:“沒想到居然還有幸存者。”
不過這樣一來,周圍大片藥田的事情倒是能夠解釋了。
見蘇妙菱似乎有些疑惑,南宮軒說道:“靈族善於養蠱,前朝時因爲有一位皇子因身中蠱毒而死,當時的皇帝一怒之下,就
將靈族人全族誅殺。原以爲自此之後蠱術應當就失傳了,沒想到此地居然還有活着的靈族人。”
原來是養蠱。蘇妙菱前世倒是曾看書之類的,說苗疆人會養蠱,卻從未見過,沒想到現在居然就到了養蠱的村莊。
她心中有些好奇,卻又見南宮軒面色凝重,皺眉問道:“有哪裡不對勁嗎?”
南宮軒緩緩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我一向覺得蠱術陰毒,失傳了也未嘗不好。現在知道還存於世上,有些意外罷了。”心中卻十分防備,不知在自己之前,還有沒有其他人發現靈族的蹤跡。他雖厭惡蠱術,卻也聽說過其精妙之處,卻是萬一被有心人利用,想要防備十分困難。
給暗七使了個眼色,南宮軒便帶着蘇妙菱下了馬車,前往族長家中。
到了族長家中,蘇妙菱發現他們的衣着果然格外不同,倒有些前世她見過的苗族風格。
“寒舍鄙陋,各位客人還請見諒。”待他們進屋之後,一個約五十多歲的男人客氣地說道,之後又吩咐大約是他妻子身份的女人倒茶。
知曉主子一向不喜多言,暗七便還禮接話:“哪裡,是我們該感謝吉安族長收留我們纔是。”吉安是靈族族長的姓氏。
寒暄幾句,吉安族長的妻子珠娜端來了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這裡地處偏僻,素來沒有什麼客人到來,因此家中也沒有什麼好茶。”邊說着便將冒着熱氣的茶倒進簡陋的瓷杯中,其中有一個杯子還缺了個小口。
南宮軒不說話,蘇妙菱便也一直沉默不語,只在珠娜看她時,善意地對着她笑了笑,然後在她給自己倒茶時說了句“謝謝。”
之後珠娜又轉身去院子裡的廚房內做飯,吉安族長和暗七說着話,被暗七刻意帶到了外面。
“沒想到暗七居然這麼能言善辯。”待他們都出去之後,蘇妙菱才小聲對着南宮軒說道:“我一直以爲暗衛都是不怎麼會說話的呢!”畢竟在她的意識裡,暗衛都是藏在人
後的,平時也沒有什麼需要他們露面說話的機會,而且暗七一直表現出來的也確實是話很少的樣子。可是現在,他卻十分善談的和吉安族長聊的熱火朝天。
雖說隔了一段距離,她不大聽得清兩人談話的內容,不過吉安族長臉上越發和善親近的笑容,蘇妙菱還是看的出來的。
到了此處,主僕之分便暫且拋到了一邊。暗九坐在一邊喝了口有些發苦的茶,插話道:“七哥可不是普通的暗衛。”
恰在此時,有人來把吉安族長叫了出去,暗七走進屋,對着南宮軒說道:“主子,他們的確是靈族人,而且也是家家戶戶都養蠱。原本靈族人是居於深山中不諳世事的,不過後來慢慢的和外人接觸也來越多,便逐漸被同化了。他們這些人的祖宗,都是當初在深山沒有出來的,這才保住了性命。此處偏僻,如果不是官道不通,一年半載也不會來幾個客人……”
暗七將從吉安族長口中探聽到的消息娓娓道出。
“阿爹,家裡有客人嗎?”吉安族長回來時,身邊很跟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
吉安族長點了點頭,將暗七等人借宿的事情和女子說了說,而後進屋介紹了女子的身份:“這是我女兒,吉瑪。”
吉瑪一進屋中,最先看到的就是坐在桌邊飲茶的黑袍男子,不僅相貌極佳,而且一看便不是身份普通的人。她激動地衝了過去:“客人你好,我是吉瑪,怎麼稱呼你?”
南宮軒視她如無物,仍舊自顧自地喝着杯中的茶。
見她一進屋就先衝着南宮軒撲過來,蘇妙菱對於眼前女子的印象也不甚好,故而也顧不上禮貌了,同南宮軒一樣裝着看不見聽不見。這杯中的茶她剛纔喝了一口,雖然她對茶葉一竅不通,並不知道這是什麼茶,但是其中的藥味她是能分辨出來的。
蘇妙菱回憶着之前暗七說的話,此處家家戶戶都養蠱,而且人人都懂得辨認藥材。
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