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凡相信他的模樣絕對陰森嚇人,只是他不明白,爲何眼前的這個名叫秦諾的小女娃不怕他?
心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他突然發現,秦諾與他年幼時,特別相像。
當初他被秦非天他們欺負時,他不也是這般,毫不畏懼的站在那裡,任由他們打他,對他吐口水。
“秦諾,再說一遍,本王不是你的爹爹,你休要亂認。”遲非凡話落,便要繞過秦諾離開。
“爹爹,您別走,孃親聽聞您要與別的女子定親,哭的慘絕人寰!”秦諾一把抱住遲非凡的,不讓他走。
遲非凡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抱着腿,低頭望着那張酷似諾貝貝的小臉,心竟然就這麼柔起來。
而且,哭的慘絕人寰是個什麼回事?
見遲非凡沒有說話,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秦諾猛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嗚嗚,孃親真可憐!”
遲非凡看着秦諾的小動作,一貫帶着冷意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果然是諾貝貝生出來的貨,與她一般狡猾。
“你”遲非凡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雖然很喜歡遲馨,卻與她相處的不多,而且二人之間的溝通,也多是遲馨帶動着氣氛。
“爹爹,孃親說過,諾諾可是全天下最聽話的小孩子,誰生了我,誰就是有福之人。所以,爹爹,您和孃親都是有福之人”秦諾抽噎着說,一雙小眼睛裡面還真的有淚水不斷涌出。
遲非凡想,許是方纔掐的太過猛了,疼的!
其實,秦諾這眼淚起初是疼的,後來的嘛,都是真的有些傷心了。從她出生開始,便體弱多病,孃親爲了她吃盡了苦頭。
“嗚嗚越想以前就越是傷心,孃親爲了治好諾諾的病,不下一次以身試藥,這藥豈是隨意可以試的。所以有一次,孃親全身浮腫了數月,孃親雪白的肌膚被撐的透明,連體內的內臟都清晰可見”秦諾拽過遲非凡寬大的袍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擦拭在上面。
遲非凡聽了這話,心底也是百感交集,浮腫數月不說,還連骨頭都能數的清有多少根剛準備詢問秦諾生了什麼病,就聽小小的人兒又開始碎碎念,“爹爹,不滿您說,諾諾人小,記憶的範圍很有限,方纔那件事,諾諾都是聽綠姨她們說的”
“但是,爹爹,這些話,句句屬實,字字都是真真發生過的事情!諾諾可以發誓,若是有半句謊言,必定早死爹孃!”生怕遲非凡不相信自己的話,秦諾連哭都忘記了,高舉右手的三個手指頭,小臉上盡是認真。
多年未曾笑過,遲非凡今日特別想要狂笑一番,只是那抹想要的衝動最終還是被他狠狠的壓制下來。
早死爹孃?這個秦諾還真是有點意思。
遲非凡突然發現,幾次接觸之後,他漸漸的不再厭惡眼前的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反而,一股心疼由心而生。
輕輕拉起秦諾乾癟的手腕,鳳眸中是毫不掩飾的心疼,“這麼瘦,本王真是懷疑你孃親這些年根本就沒有盡心照顧你!”
“不是的,爹爹,您誤會孃親了。這些年,孃親經常在山上打野味給諾諾補身子”秦諾感受着遲非凡手心裡傳來的溫度,心底有些高興。
“你們這些年真的住在山上?”遲非凡打斷秦諾的話,問出了他許久都未曾調查出來的疑問。
當諾貝貝說她們在山上生活了五年時,他便派人出去查證,只是幾經輾轉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爹爹,孃親說了,打斷別人的話,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秦諾放開遲非凡的,看着上面的髒污,眼底閃過一抹得逞。
她就是故意將遲非凡的衣服弄髒,不讓他出現在大廳,這樣她爹爹便沒有辦法去定親了。
“好吧,本王錯了。”遲非凡冰冷的臉部線條因秦諾而柔和了起來,他低頭認錯,看着瘦弱的秦諾,他有股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這也難怪了,諾諾最喜歡打斷別人的話,孃親曾經就說過,上樑不正下樑歪,看來,這話沒錯。”秦諾自顧自的說着,一張精緻的小臉有不悅轉變成興奮。
遲非凡滴汗,這詞用的真是太滲人了,“你孃親沒有讓你讀書嗎?”
“孃親說了,諾諾從小體質便不如平常小孩,不想諾諾再被那些索然無味的書”一提到諾貝貝,秦諾便雙眼泛着幸福的光芒。
“王爺,國主大人來了,他問你何時去大廳!”小九飄然從空中落下,面帶焦急。
“爹爹,您不會去大廳的,對嗎?”秦諾一聽小九的話,趕緊再次抱住遲非凡的,並滿臉警惕的看着小九。
遲非凡並未及時迴應,只是高深莫測的瞥了眼瘦弱的秦諾,這丫頭,絕對不如表面那般純真無邪。
“爹爹”秦諾緊緊抱着遲非凡的,眼底盡是可憐兮兮的祈求,令人無法拒絕,遲非凡也不例外。
“王爺,今日不是鬧性子的時候,你還是快點去大廳吧!”小九鬱悶極了,看着遲非凡彎子,並帶着寵溺之色摸秦諾的小腦袋,心底無比崩潰。
這都是個什麼事啊!既然父女相認了,這應該代表他們家王爺已經原諒了諾二小姐的所作所爲了吧?
只是,這早不和好,晚不和好,偏偏挑在這麼個的節骨眼上。
“小九叔叔,你明知爹爹已有妻室,爲何還要強迫爹爹去和吳家嫡女相親相愛去?”秦諾小步走到小九的身前,單手掐腰,指着小九的鼻子說。
“天吶,這感情還是小九叔叔的錯了?”這門婚事,一不是他撮合的,二不是他點頭答應的。
“對!”秦諾雙手環胸,嘟起的脣,眼底盡是兇狠。
“真是天大的冤枉,這,王爺,你到底說話呀,這門親事到底是誰答應的?”小九見秦諾的小模樣,趕緊找人做擋箭牌。
可是,遲非凡豈會願意替人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