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手,衆人將從侯府搬出來的幾大箱子金銀珠寶擡到了大殿之上,這裡面貴重的東西,隨便挑一件出來,都是價值連城。
護國侯看見那一箱箱的金銀珠寶,那是他多少年來的家當,其中還有他結黨營私的證據,立刻意識到一族人全完了。一張老臉立刻就面如死灰,心中無比後悔,如果不是爲了女兒他也不會去動逍遙王府的心思,並意圖挑唆這皇家的關係。好幫襯着信陽王,可是眼下,信陽王自身難保了。
冷玉曦翻着那賬本,越翻臉上的怒氣就越大,這裡面的涉案金額,都可以抵上國庫三年的收入。
文丞相看着不久前還風光無限的護國侯如今都命懸一線,悄悄擦了一把汗,幸好自己還有當年風紅玉的陪嫁以及二姨娘等人的鋪子,足夠相府生活幾輩子了。
“護國侯,你是兩朝元老了吧,當年父皇感念你在外領兵打仗到四十還未娶親,於是賜給你美人,四十二時你有了女兒司徒蘭。朕也是感念你爲國家而耽誤了終生,所以一直對你們比較照顧,但是沒想到你就是這樣回報朕的,你有何面目去見先皇。”冷玉曦真的沒想到他居然貪污這麼多,最重要的不是錢,而是這裡面涉案官員之多之廣,這無異於在架空皇權。
冷玉曦直接將賬本砸到了護國侯的臉上,心中也在痛惜着,一直以來以爲自己這皇帝做得還不錯,現在才發現究竟有多失敗,看人看事現實都給他扇了狠狠一耳光。如果不是文靜好的誤打誤撞,很多事情根本就發現不了,這些個蛀蟲最後肯定將這萬里江山給挖了。
“皇上,老臣知錯了,求您給一次機會吧!”護國侯提到先帝,臉色也是不自在的,當年先帝帶着他到處打江山,那些感情是外人無法理解的。可是他辜負了先帝,這臨老了,卻做出了這些事情,自個也覺得羞愧難當。但是一族人的性命可都是在他的手中,只求皇上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放過他們。
“機會?朕給不了你,你去求求逍遙王,你毀了太妃的祠堂,這一條罪,就足夠你死上十次的了。說吧,爲何要這樣做?”冷玉曦也不懂,護國侯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不過如果沒有這件事,這次也查不出這樣大的蛀蟲。
護國侯看着冷玉清那如狼一樣的眼神,再想想這一切,他反而不想求了,“皇上,老臣罪該萬死,只求皇上饒了臣女兒和族人的命。至於逍遙王和臣之間,起源應該是蘭兒的婚事。一次次被拒絕,一次次看着蘭兒哭,臣也是處於愛女之心請皇上體諒,讓老臣死個痛快!”
既然要死,只能盡力保全家人,護國侯一下子彷彿老了十歲,他不再去看冷玉清,對其始終還是有着怨氣。就是不明白女兒這麼好,爲何一次次被拒絕。
“皇上,就饒了其他人,至於他按照國法論處吧!”冷玉清非常意外地出口求情了,既然一切起源是他對司徒蘭的態度,那就算是他錯了吧,看着文靜好理解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個沒有做錯。
護國侯聽到冷玉清的求情,顯然非常驚訝,真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冷玉清居然會爲他求情。此刻不是應該恨他入骨纔對嗎?
“別誤會,我不是要原諒你,至於你冒犯太妃,我想你馬上就會和她見面了,當面道歉會更好。你的家人沒有參與,他們是無辜的,本王不喜歡濫殺無辜。”冷玉清不會原諒他的,殺戮只會增加孽債,而他要爲文靜好積德。希望上天能感到他的真誠。
“既然你都不追究看,那就依你的意思辦,來人,把護國侯收押大理寺聽後發落”
文丞相被擡回家中,那個替身高志遠也一同回到了相府。誰也想不到一個要死的人不但沒死,還娶了丞相的女兒。
文靜好爲文丞相施針,並且告訴他只要休息三天就可以起牀,但是以後一定要靜養。
“什麼?那個人根本不是信陽王?”
文晚晴得知那個和她共赴巫山的人根本就不是信陽王,而只是一個替身,氣得一口血就吐出來了。就算丟了些名聲,好歹也能如願以償地嫁入王府,如今真的自作自受。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文晚晴擺擺手,讓屋內伺候的下人們退下。
一條白綾懸起,文晚晴站上了椅子,兩腿一瞪。她恨,她不甘心,可是她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晚晴,我的女兒,你這是在幹什麼?快來人呀!”二姨娘聽說了整件事,本來是過來安慰一下女兒,卻一推門就發現準備自殺的文晚晴。上前就抱住了她的腿。
一羣人七手八腳地將文晚晴解下來放到牀上,二姨娘趕緊試探一下,還好,還有氣。趕緊差人去請大夫了。奴婢們也將此事報到文靜好這邊,至於文丞相那裡誰也不敢驚動了。
“晚晴,別想不開了,娘身邊可就你一個人了。你要是去了,讓我可如何活下去。”肚子裡的這個是假的,二姨娘比誰都清楚。看着文晚晴那一臉求死的樣子,她的心就痛死了。事情到了這一步,誰也無法預測。要怪就怪那個假扮信陽王的人,否則晚晴肯定能成爲王府的主人。
文晚晴躺在那裡,眼神呆滯,耳朵裡面完全聽不見二姨娘的說話。只有一個念頭,她沒有臉再活下去了。
這邊母女兩個抱頭痛哭。
“死了嗎?”文靜好淡淡地問着,如果她就這樣死了,那這件事似乎還玩不成了。要怪就怪她自己一心要往高位上爬,卻跌到了谷底所以纔會選擇去死吧!
綠袖撇撇嘴,顯然對文晚晴曾經做的一切還是耿耿於懷,如今聽到她的遭遇心中直覺得是報應。“沒死成,二姨娘去的及時,不過聽小草說,那吊得舌頭都吐出來了,眼珠子也是凸出的,挺嚇人的。”
“你這丫頭,看以後誰敢娶你?聽說常安似乎很喜歡你呀,怎麼樣,本小姐做主讓你嫁了吧!”文靜好這是真心話,那個常安也見過多次,是個實誠的人,過日子的最佳人選。
綠袖一聽這話,臉色立刻就變了,“小姐,您不要綠袖了嗎?我不要嫁給他,我不喜歡他。小姐,我伺候您一輩子好嗎?”
文靜好不免苦笑了一把,綠袖的心思她如何不知道,可是那根本不可能。不是她自私,是她不能如此地傷害他。
文靜好第二日一早就去了逍遙王府,昨天護國侯府的事情,肯定讓冷玉清難過了一把。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那樣的。
常安一看見文靜好就等於看見了救命恩人,“小姐,您趕緊去看看王爺吧!昨兒下午回來,就一直呆在祠堂裡面,誰也不給進。”
果然這個男人將所有的責任全部強加到自己身上去了。文靜好揮揮手讓常安下去了,推開祠堂的門。
“出去!”冷玉清跪在那裡,根本不知道背後來的是誰,直接冷喝道。
文靜好直接往他身邊走着,“你難道連我也不想見嗎?我可是太妃未來的兒媳婦,這拜見婆婆,難道也不行嗎?”
點燃一支香,文靜好看了一眼冷玉清紅紅的眼角,還有那下巴冒出的胡茬,這樣的他文靜好第一次見到。心頭涌上濃濃的心疼,文靜好誠心地磕了個頭,然後將香插上去了。
“別責備自己,一切不是你的錯,太妃一定會明白的,你這樣,她也不會願意看見的。”文靜好伸出手,抱住了冷玉清。鮮少主動的她,感覺到懷中男人的僵硬。
文靜好說得對,冷玉清跪在這裡,就是在懺悔他的錯。如果不是他爲人處事太直,不給別人留情面。那麼也不會讓親孃的牌位被人折斷。
靠在她的身上,冷玉清感覺自個就是個孩子,他一直以來都很堅強,然而無能爲力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靜好,千萬,千萬不要離開我。”他不敢想象她再一次離開,他的日子會變成什麼樣子。冷玉清更用力地抱住文靜好,他害怕,只有四年的時間,真的可以找到解藥嗎?如果沒有,他一定不會獨活。
文靜好拍着他的背,“我不離開你,不會的。”她多想一直陪着他,可是真的可以嗎?老天會給她這個機會嗎?
關於冷玉陽的事情,還有園子裡的女人一直是由替身寵幸的事情,一夜就傳遍了京城。再加上,他到處抓無辜少女的事情也被人抖落出來,特別是有“個別”少女逃出,說信陽王抓她們是爲了治病。
一時間京城流言四起。
“皇上和冷玉陽之間的決戰很快就要來臨,我們要如何自處?這件事情結束後,親王中間可就只有你一個了,皇上的疑心會不會到你的身上?”文靜好真的有些怕,冷玉曦一直以來都只是拿他們兩個當棋子,如果過河拆橋那怎麼辦?
冷玉清也想過這個問題,他暗地裡培養的那一批勢力是爲了自保,可是如果被皇兄知道了,怕也會以謀逆來想他的。
“冷玉陽到時候解決了,你是事情也就解決一半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全部解決了,這樣的話,我們就隱居去,再也不管這朝堂上任何一件事。相信皇兄會懂我們的,不會加以爲難。”冷玉清的心中卻不敢肯定,因爲他的內心懷疑這次母妃的事情幕後還是皇兄,只不過這個局是爲了扳倒護國侯,有寫事情不能細細地去想,否則最後一絲的兄弟情分也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