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戶人家的地址嗎?”
南宮璃不死心地問道,她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人是不是跟她一樣,同是穿越者。
如果是,那日後好歹還有個照應,也算得上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地址?”
王謙想了想,道,“當時小的也問過,但那姑娘好像並不想多說,只說會讓人過來送貨,想必是有什麼苦衷。”
“好,那本王妃隔幾天再來,勞煩到時候上王府提個醒。”
南宮璃見他知道有關那人的消息並不多,只好作罷。
“哎,小的定謹記在心。”王謙行禮應聲道。
南宮璃離開前,遞給他了一小瓶藥,這是在聊天的時候,南宮璃在醫學空間內製作的有關降壓,降血糖的藥。
這種病不能着急,得慢慢調養,終身控制機體指標就能壽終正寢。
眼下外面有不少雙眼睛盯着南宮璃這邊,只怕等她走了之後,便會有人上門詢問王謙,方纔都聊了些什麼。
果真如她所料。
南宮璃前腳剛走不到半刻鐘,就有人鬼鬼祟祟地走進蜜煎局,找了王謙來問話。
得知兩人並未多說什麼,只是覺得草莓好吃,所以想見見背後送貨來的姑娘。
過來打探消息的幾人思來想去,也沒看出有什麼貓膩,遂也多嘴問了幾句那姑娘的下落,得到的是王謙同樣的答覆,遂一無所獲地離開。
嚇得王謙一哆嗦,這些人看着凶神惡煞,無惡不作的樣子。
還好他並未提及跟南宮璃的約定,等下次來送貨時,專門去王府提個醒。
要是被人發現,恐會察覺其中關竅。
一個養尊處優,想吃什麼沒有的王妃,竟會因爲時令水果,專門找種植戶,還特地點名了要人家的地址。
任誰都能感知這家農戶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背景。
京城一隅。
與繁華街道,熱鬧氛圍形成強烈對比。
這邊只有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路人,只有幾家茶攤擺着,連多餘的煙火氣都沒有。
一處不起眼的兩進兩處的院子。
靜悄悄地矗立着。
外表並沒富庶人家府邸的大氣奢華,相反低調內斂。
看起來也只有比農村裡的土胚房好上太多,起碼是青磚燒瓦。
院內一個個擺着的架子上放着不少簸箕,裡面放着曬乾了的菜。
此時從門外走進來一瘸一拐的男人,後背捆着空了的大竹簍,一隻手抓着鴨子,另一隻手提着一包滷雞。
“我回來了。”
男人將東西放下,喊道。
“哎,來了。”
從後院走過來一女子,看樣子有十六七歲,明眸皓齒,長相秀麗,跟南宮璃有着不同的風格,天生的娃娃臉,眼睛笑起來像極了月牙兒,更討喜的是兩顆小兔子牙。
“若曦,娘呢?”
男人看了眼女子身後,並未見有人過來,隨口問道。
聲音溫潤如玉,皮膚白皙,不像是地地道道的莊稼漢。
“娘今天想出去逛逛街,散散心,爹剛去世沒幾天,娘好不容易想開了,願意出門轉轉,是好事。”
若曦笑的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回道。
“爹出了那樣的事,你怎麼能放心娘一個人出門啊,隨我快去找找,現在京中局勢不穩定,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趁亂搞什麼小動作,殃及咱們這種小蝦米。”
男人神色焦急,趕忙拉着若曦往門外跑。
若曦本來以爲婆婆只是單純的出去散散心,看她的狀態也不像是會自尋短見,想不開,便沒當回事,放心的將人送了出門。
獨個兒在家等夫君回來。
“相公別急,娘一定會沒事的,都怪我不好,考慮的不周全,咱們分頭找吧。”
若曦看了眼稍許冷清的街道,開口說。
男人凝重地點了點頭,轉過身準備離去,突然想起什麼,猛然回過頭。
“若曦,注意安全,一個時辰後咱們家門口見。”
隨即他在拐彎處,蹲在地上挖着牆根的泥土,胡亂往臉上抹,生怕等會被人認出那張臉。
過了會,男人覺得臉上的污漬差不多,便起身便喊便找。
繁華街道,京中富人圈。
一穿着粗布麻衣的婦人雙目呆滯,亂闖亂撞,因此被人打了不少次。
臉上身上沒一處好地兒。
嘴裡始終喃喃低語,“老頭子,你在哪,寧兒好冷。”
外人見了,也自認倒黴,竟撞上這號瘋婆子,嘴裡不知在嘟囔着什麼,髮髻間的白髮依稀可見。
可歲月似乎並未在她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
不難看出,婦人的骨相生的極好,眉目也極爲清秀柔和。
臉上的傷痕血漬已將原來的相貌蓋了些許,卻並不讓人覺得嫌惡,害怕,更多的是引起其他好心人的同情,有的還往她手裡塞點碎銀子。
街道的另一頭,南宮璃的馬車正緩緩駛來,馬伕並未注意到旁邊還有個瘋婆子。
誰知道,婦人看見南宮璃無意間掀開簾子時,露出的面容,原本空洞木訥的眸子瞬間直了。
不知怎地,突然人就像是發了瘋似的,直衝衝撞上馬車,在裡面坐着閒聊的南宮璃三人忽然覺得車壁外受到劇烈碰撞,失去平衡差點撞在一起。
“你這婦人沒長眼睛嗎!”
車伕怒聲吼道。
這算什麼事,要是裡面坐着的王妃有什麼三長兩短,王管家知道了,還不要了他的命!
可那婦人像是沒聽見似的,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臉的血漬,額頭上的新傷血流如注,順着臉頰往下滴,悽美而又落魄。
“外面怎麼回事?”
南宮璃神色不虞,問道。
任誰被這麼突然撞了一下,都不會開心到哪去。
“稟王妃,不知道從哪竄出來個瘋婆娘撞了馬車。”
外面的車伕死命地抓住婦人,不讓她有可趁之機。
車伕可留意到,她的眼神始終都沒離開過馬車內坐着的人。
這時候,南宮璃腦海中響起了監測系統的提示音。
提醒她有人受了嚴重外傷,大腦受損,且有淤血,除此之外,這婦人身子虛弱到超出南宮璃的想象,竟有人的體溫維穩在34度,還沒有任何低燒相關的問題。
世間竟還有人體寒到這種地步!
南宮璃起初還不樂意,怎麼一出門就能撞上莫名其妙被列爲病患的傷者,聽到後面頓時來了興趣,到底是何方神聖,體質這麼特殊。
她剛走到車簾旁,準備掀開簾子下車。
突然,那婦人掙扎開車伕的束縛,拼命地衝了過去,一把掀開了簾子。
與南宮璃四目相對,空氣頓時凝固了似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