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驀地後退,卻被陣線倏地彈了回去。
對於他們這種對陣法不算熟稔的人來說,想要與陣法師對決,要麼是自己有破陣的能力,要麼是自己的力量遠遠的超過對手,可以直接破開陣法,硬闖出去。
這般繁複的殺陣,破陣出去是不太可能了,可強行破陣的話……
司音微微凝眉,因她也無法探出雲錦繡的實力深淺。
這女人身上太多的寶器加持,以至於氣息被藏得密不透風,根本無法探測出分毫。
司音舉劍,手印一變,接着眉心處,一個蓮花印記緩緩綻放瀰漫。
隨着那印記的出現,她的氣息也開始拔升起來。
再睜開眼睛,她的目光已然變得漠然無比,還泛着玄異的淡銀色,“凡人終究是凡人,雲錦繡,你的劫數到了!”
她長劍一掃,一道極爲奇詭的刃光被掃出,那刃光迎風一變,瞬間化作千萬道,接着如山風海嘯般,猛的向雲錦繡撲去。
那沉悶的氣息,兜頭壓下。
雲錦繡微微凝了下眉,神念一動,接着一頭獸武靈突然竄出,直直的撲向司音。
司音一聲冷哼,擡劍一掃那獸武靈,卻不想那獸武靈躲都未躲,正被長劍擊中。
司音下意識的看了那獸武靈一眼,卻正與它的目光對視,接着便覺一股極爲詭異的感覺涌入腦海,接着“啊”的一聲痛呼,手中的長劍瞬間脫落。
雲錦繡卻是身形一掠,正落在看臺之上。
如此恐怖的利刃,若是平時,自己尚可以應付一下,可眼下有身孕,能不消耗就不消耗。
看臺上高手如此之多,總有人會出手的。
而看臺上正看好戲的衆人,突然見雲錦繡掠上了看臺,而她身後,還跟着那般恐怖的刃光,衆人的面色不約而同的同時抽了抽。
魔翎“噗嗤”笑了,“真黑心啊,堂而皇之的用了我們魔界魔彌的力量,現在居然還把火引到我們身上來了。”
魔情嘴角微抽了一下,最可惡的是,那妖狐臨死還不忘坑他一把,害的各界現在到處都有咒屍肆虐。
妖狐可惡,妖狐的女人果然也不討喜!
雲錦繡的身子輕輕的落在看臺之上,卻再未理會那光刃,擡步向天澤走去。
天澤看着她,嘴角滑過一絲極爲細微的笑意,旋即隨手一掃,無形的力量涌出,接着那來勢洶涌的光刃,卻如粉末一般的,在那力量下化開了。
待那光刃全部消失,雲錦繡也走到了他面前。
“看來效果還不錯?”天澤開口。
雲錦繡知曉他說的是輪迴境被契約的事,眼睫微眨了一下,目光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天帝。
那天帝正目光諱莫的盯着雲錦繡,卻沒想到那女人突然把目光看了過來,一時間躲閃不及,還未來得及收回眼底的陰霾。
輪迴境本是神蓮之物,現在被她給弄來,還給契約了,神仇父子若是知曉,定然要氣個半死了。
“輪迴境很配合。”雲錦繡由衷的開口。
天澤道:“那便好。”
他擡手,示意她坐在他身側。
雲錦繡猶豫了一下。
他是尊神,自己本就惹了衆怒,現在卻要跟他平起平坐,只會將更多的矛盾集中到自己身上。
可眼下,似乎就算她極力的僞裝小透明,也已成爲旁人眼裡的眼中釘了。
衆人的面色更是變幻不定。
這雲錦繡,與妖狐的感情鬧的轟轟烈烈,人盡皆知,現在一轉身把妖狐忘個一乾二淨不說,居然還大着臉的跟尊神平起平坐!
她憑什麼啊!
天澤目光擡起,看向廣場道:“冥炎,管好你屍界的人。”
冥帝面色微微一抽。
這話再明顯不過了,分明是已將司音從神界排除了。
他自然知道,冥決擄走了司音,起先他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讓神界出醜,他是十分的樂意。
可現在,今非昔比了。
尊神的出現,直接打破了五界原本的平衡。
“混賬,還不去將司音帶回來?”冥炎低喝了一聲。
冥決不以爲然的勾了勾脣角:“尊神與這妖狐的女人,似乎關係匪淺啊。我有一件事很不解,這妖狐的女人究竟做了什麼,竟讓尊神如此的另眼相看?”
這句話,實在有五雷轟頂的效果。
雖然衆人的心裡都有這麼個疑問,但那疑問也只能是在心裡繼續疑問着,是絕對不敢問出來的。
只是,他們不敢問出來,卻有人敢問出來,且問的如此直白,實在是叫人……暗爽。
那雲錦繡是妖狐的女人啊!
尊神是被蒙了心了,居然與妖狐的女人牽扯在一起?
聽說,妖狐和那女人還是成了婚的。
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個活寡婦,名聲糟糕透頂了的。
這女人的出現,無疑是玷污了尊神的高貴。
雲錦繡目光微冷,擡睫掃了冥決一眼。
這位屍界殿下,無論什麼時候,似乎都有本事,讓人厭惡透頂。
冥決很敏銳的抓住了雲錦繡的視線,旋即很輕佻的衝她挑了挑眉梢。
“她是我的恩人。”天澤的聲音清淡的傳了過來,面上沒有半分的尷尬與不適,“昔年,我被陰陽鏈束縛在各處,不得復生,是錦繡踏遍人間大陸,爲我尋找碎骨,此等恩情,當涌泉相報。”他的視線掃落在冥決身上道:“這個解釋,可足夠?”
原本幸災樂禍的衆人聞言面色皆是變幻了幾分。
關於尊神和雲錦繡相熟的版本,此前也是有過許多的傳言。
但白骨的那個版本最爲可信,有人傳言,雲錦繡救了尊神被叔父在各地的白骨,所以才得尊神另眼相看,他們其實有些不以爲然的,畢竟,那雲錦繡區區人類,怎麼可能能從陰陽鏈之下,救出尊神?
確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聽到尊神的親自證實。
“這麼說,尊神是爲了報恩了?”冥決邪笑着開口,“不得不說,這女人果然有些本事。”
天澤淡聲道:“可以這麼說。”
冥決鼻端裡“哼”出個意味深長的鼻音來,旋即雙手環胸,端量着雲錦繡。
走了個妖狐,又來個尊神。
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難得手了。